“原來如此。”
朱橚微微頷首:“既然將軍那麽好奇,那本王便是帶著將軍去看一看。”
“真的啊,多謝殿下!”
藍玉見朱橚一口答應,當即便是心頭一喜。
本以為還要繼續多費一番口舌,沒成想竟然這麽快這瓊王殿下就答應了。
“走吧,本王帶著將軍前去看看。”
“好!”
藍玉隨著朱橚一塊起身,抬起腳步一起往外走去。
來到府外,張恆李平河正帶著五百兵士在外等著朱橚。
見到朱橚與藍玉一同出來之後,趕忙上前作揖行禮。
“見過殿下,見過永昌侯!”
二人異口同聲道。
“嗯。”
藍玉仔細打量了一番二人,而後不禁微微頷首,朝著朱橚誇讚。
“殿下手下這兩個侍衛不錯。”
“呵呵,哪裡哪裡。”
朱橚笑著擺了擺手。
“將軍若是想看迫擊炮應當還是去往城外才是!”
“畢竟迫擊炮威力太大,在城內也多有不便。”
朱橚望著藍玉,徐徐說道。
“也好,省的誤傷了城中的百姓。”
二人正欲轉身朝著城外行去之時,忽然見得斥候前來稟報。
“藍玉將軍!”
一個斥候喘著粗氣,快步跑到藍玉的面前。
“將軍,發現鄧茂七的蹤跡了!”
“鄧茂七,在哪兒?!”
藍玉來不及細想,連忙追問道。
“那鄧茂七而今正往城西逃竄!”
“傅友德將軍已經率軍追擊而去了。”
聽到傅友德的名字之後,朱橚不由得眉毛一挑。
這人竟然也來了!
朱橚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
“知道了!”
藍玉揮了揮手,轉身望著朱橚說道:“殿下,而今不若一起前去追擊鄧茂七。”
“一來可以讓藍某見識見識那火炮的威力。”
“二來又可以拿下鄧茂七,平定廣州之亂。”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那自然是好!”
朱橚嘴角噙著笑意,看著藍玉回道。
“好!”
“傳令!”
藍玉大喝一聲,一個傳令兵快步跑來。
“點三千兵士,隨我出城,追擊鄧茂七!”
“遵命!”
傳令兵得令,轉身快步離去,前去傳達藍玉的命令。
“殿下,一同前行吧!”
藍玉命自己的隨從牽來兩匹快馬,隨手將一匹快馬的韁繩遞給朱橚。
“好!”
朱橚也不客氣,接過韁繩,而後翻身上馬,與藍玉一同朝著城外行去。
……
城西一處山道。
鄧茂七正領著三千兵士慌忙逃竄。
“鄧帥,鄧帥!”
一名小個子的叛軍追在鄧茂七身後,高聲呼喊。
鄧茂七不耐煩的轉過頭,目光陰沉的望著那一位小個子的叛軍。
“不是讓你盯著後面麽?”
“現在怎麽跑回來了?!”
鄧茂七語氣陰寒,看著那一位小個子不悅的開口。
“鄧,鄧帥,是,是後面有追兵上來了!”小個子叛軍哭喪著臉開口。
“他媽的!”
“又是追兵!”
鄧茂七一聲怒罵,心中窩火!
自己本來就是兵敗,而後從廣州府逃到廉州府。
到了廉州府之後,
屁股還沒坐熱,便又有大軍圍城! 堪堪抵擋過後。
卻被城南的一支小兵馬偷了褲子!
鄧茂七而今想起來那城南的哪一隻小軍隊就恨得牙根癢癢!
本來區區五百人,他壓根沒有放在眼裡。
可,可他們竟然有著奇怪的火炮!
那火炮只是一個小小的筒子,筒子上插著幾根棍子!
雖然看起來小,可是威力竟然絲毫不差那些看起來威猛無比的火炮。
甚至威力更甚!
單單是十多發炮彈便是轟爛了城門以及城牆。
如此,才被那些大軍攻入城內,自己也又得倉皇逃竄!
鄧茂七不止一次的思考,那火炮是誰弄得。
思來想去之後。
只有那個新去瓊州的瓊王有這個本事!
“早知道如此!老子非得去找那些豪紳的福船大隊,然後聯合起來先弄死那個瓊王!”
“如此,如此也不用受這一份氣啊!”
鄧茂七越想越氣,當即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刀,狠狠朝著一旁的大樹劈去!
一旁鄧茂七身側的叛軍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去,傳令!”
“加快速度!一定要把身後的追兵甩掉!”
鄧茂七朝著那個小個子的叛軍大聲吼道。
“知,知道了!小的,小的這就去!”
小個子叛軍咽了一口唾沫,當即便是頭也不回的朝著後面跑去。
鄧茂七深吸一口氣,繼續朝前面行去。
剛走了沒有一刻鍾,便是忽然聽到兩側的山林中傳來殺喊聲!
“殺!活捉那鄧茂七狗賊!”
“殺!”
鄧茂七一愣!
不是說追兵還在後面嗎,這裡怎麽還有!?
趙庸帶著三千兵馬,堵截在廉州城西。
一日之前,趙庸便是帶著人馬來到廉州城。
但卻見到有著大批的大明軍隊集結在廉州城北面。
趙庸思慮一番之後,這才打算兵分兩路。
留下兩千人埋伏在城東,另外三千人埋伏在城西。
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鄧茂七棄城而逃。
今日,正巧被趙庸撞個滿懷!
“鄧茂七!你可還記得你趙爺爺!”
趙庸單手持刀,遙指鄧茂七,嘴裡大聲喝道:“殺!直取那鄧茂七的狗頭!”
鄧茂七抬首望見是趙庸,當即臉上露出悔意,自己當日就應該多派一些兵力,直接全殲了那趙庸。
否則今日逃跑也不至於落到這個田地!
殺!
不到片刻間,大明的軍隊已經是殺到鄧茂七的眼前。
趙庸持刀一馬當先,朝著鄧茂七的方向快速衝來!
鄧茂七來不及思考,轉身便是往後面逃去。
先前自己便是已經被那火炮驚破了膽,現今自然內心是升不起絲毫的抵抗之意!
叛軍見到自家鄧帥都已經逃跑,自然也是顧不得其他,紛紛朝著自己身後逃去。
“讓我堵著了你還想跑?”
趙庸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冷笑,朝著一眾兵士大聲吼道:“追!一個都不要放過!”
“遵命!”
大明兵士此刻正是士氣高漲之時,紛紛邁開腳步前去追擊潰逃的叛軍。
……
追擊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時辰。
鄧茂七手下的人馬也從一千八百人銳減到二百多兵士。
追擊一直到鄧茂七逃到一處斷崖下才停止!
二百多的叛軍而今正被大明的兩千多兵士包圍。
鄧茂七一臉苦澀之意,眼神空洞的望著四周的追兵,內心此刻就連逃的想法都已經沒有了!
何況此刻被包圍,更是逃無可逃!
“呵呵呵。”
鄧茂七發出苦笑,目光怔怔看著四周的大明兵士。
趙庸來到陣前,看著神色絕望的鄧茂七不禁發出冷笑。
“還逃嗎?鏟平王。”
鄧茂七沒有說話,伸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而後握住自己的佩刀。
趙庸見狀不禁眉毛一挑。
這是要打算拚死抵抗了麽。
趙庸左手微微抬起。
身後一隊弓箭手紛紛張弓搭箭,對準了鄧茂七以及鄧茂七身後的叛軍。
“哈哈哈!”
“反正都是要死,咱們不如跟他們拚了!”
鄧茂七忽然放聲大笑,揚起手中的佩刀朝著自己身後的叛軍說道。
“兒郎們!咱們啊,也不用想著投降!”
“既然是造反,那麽已經是死罪了,而且還要誅九族!”
“現在橫豎都是個死,咱們啊,跟他們這群雜碎拚了!”
“拚了!”
“跟他們拚了!”
“殺一個夠本,殺倆還賺一個!”
身後的叛軍也是紛紛跟著鄧茂七大聲呼喊起來。
“殺!”
一眾叛軍隨著鄧茂七朝著趙庸衝殺而來。
趙庸冷冷一笑,神色都沒有改變。
當即便是一揮手。
“放箭!”
嗖嗖嗖!
成百上千隻箭羽當即便是飛出,如暴雨般朝著鄧茂七的軍隊落下!
慘叫之聲此起彼伏,很快,兩百多兵士皆是身死於箭羽之下!
鄧茂七更是身中數箭,倒在地上流血而死。
趙庸淡淡掃視了一眼戰場。
提著自己的佩刀來到鄧茂七身前。
“哼,一個小小蟊賊,也想禍亂我大明江山?”
話語落罷,趙庸便是高高揚起手中的佩刀,狠狠朝著鄧茂七的脖子砍下。
噗!
鄧茂七的頭顱當即便是與身軀分了家。
“包起來,帶回去,交予殿下。”
趙庸像是踢茶壺一般,將鄧茂七的頭顱踢給了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一個護衛。
“遵命!”
侍衛快速上前,將頭顱包好。
趙庸看了一眼周圍吩咐道:“把這些屍體處理一下。”
“處理完之後,收兵!”
“遵命!”
兵士當即便是聞聲而動,快速清理著戰場。
“將軍,將軍!”
“瓊王殿下來了!”
一個兵士快步跑到趙庸的身側,對著趙庸稟報道。
“瓊王殿下來了?”
“現在在哪兒呢?”
趙庸聞言微微一喜,連忙問道。
“就在後面,現在正往這裡過來呢!”
兵士回道。
“嗯!”
趙庸微微頷首,當即便是帶著自己的那個侍衛快步前去尋找朱橚。
來到朱橚面前之後,神色恭敬的朝著朱橚一拜。
“趙庸見過瓊王殿下!”
朱橚看著趙庸,神色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鄧茂七呢?”
朱橚掃視了周圍一圈,沒有見到鄧茂七的身影,不禁疑惑的問道。
“回殿下,那鄧茂七而今已經死於亂箭之下!”
趙庸從自己身後的侍衛手裡拿過一個盒子,而後恭敬的呈給了朱橚。
朱橚當即便是猜到了裡面的東西是什麽。
隨即便是將盒子遞給了藍玉。
“藍玉將軍,那鄧茂七而今已經被誅!”
藍玉接過盒子點了點頭,神色帶著笑意。
“解決了就好,解決了就好啊!”
“哈哈哈!”
藍玉高聲笑道,而今自大明建立朝代之後,除了攻伐北元以及追剿北元的殘余舊部,很少有其他建功立業的機會了。
而今日既然平定了叛亂,自己的功勞一定是少不了的。
當然,還有自家這位瓊王殿下,也是功不可沒!
沒有殿下的迫擊炮,想要拿下廉州城必然又是得耗費一番功夫。
“走,咱們回廉州府,喝他個不醉不休!”
“哈哈哈!好,喝他個不醉不休!”
傅友德趙庸也是高聲附和道。
朱橚見此狀也是點頭,笑著回道:“不止咱們,再帶上信國公湯和,還有我皇兄!”
“哈哈哈!”
朱橚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回了廉州城。
一回到廉州城,朱橚當即是派張恆以及李平河,帶著一隊兵士前往北海港去接太子殿下。
“殿下,信國公得明日才能到嗎?”
藍玉為朱橚斟了一杯酒,看著朱橚問道。
“不一定。”
朱橚端起酒杯搖了搖頭。
“若是信國公帶著軍隊日夜兼程,今夜也能到達廉州。”
藍玉微微頷首。
自己也是有著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信國公了。
“那太子殿下得多久才能接到這廉州城。”
藍玉接著問道。
“少則兩日,多則四日便是可以接到廉州城來。”
“怎麽,藍玉將軍很是著急回去麽?”
朱橚臉上帶著笑意, 淺淺的望著藍玉。
藍玉抬眼看了看趙庸以及傅友德,而後鄭重的點了點頭。
“皇上一日前下旨,平亂之後,務必帶著信國公以及太子殿下早日返回應天府。”
“如此啊。”
朱橚淡淡一笑沒有繼續追問。
“唉。”
藍玉歎了一口氣,看著朱橚說道:“皇上如此著急,多半是因為北元一事。”
“現今北元扣關愈發頻繁,邊疆隱隱有些告急啊!”邊疆隱隱告急?!
朱橚聞言不禁眉頭一皺,神色嚴峻的望著藍玉。
“將軍,到底怎麽回事,可否細細說來?”
朱橚本以為藍玉可以告知一些自己什麽,可誰知藍玉竟然是搖了搖頭。
看了看周圍,而後這才小聲對著朱橚說道:“殿下,說實話,詳細的事情我也不太知曉。”
“但是我卻聽人談論,此次邊疆告急,似乎是與燕王有關!”
燕王?朱棣!
“四哥?!”
朱橚失聲道。
藍玉見狀,慌忙擺手,示意朱橚小聲點。
畢竟自己也只是聽說,詳細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朱橚端著自己的酒杯,不斷蹙眉。
邊關告急?
自己那位四哥的手段他朱橚又豈會不知道?日後的繼統紛爭、舉兵靖難、四載乾戈以及又有招降乃兒不花。
哪一件事拎出來不足以證明自己這位四哥的手段。
不過而今因為自己大哥朱標尚在,自己這位四哥不好展露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