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來了!”
荊山假裝一拍自己大腿,講說:“你是臻享創意菜的大堂女經理——婁燕,婁經理。”
“您叫我小婁就行。”
婁燕試圖和荊山套套近乎。
荊山見婁燕沒有回避身份問題,不免覺得尷尬,乾巴巴的笑笑,並沒有接茬兒。
他沒話找話的問婁燕:“你喝點什麽嗎?我去幫你倒。”
“不用不用。”
婁燕連忙搖手,表示不用麻煩。
“那……好吧。”
荊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婁燕見屋裡氣氛有點僵。
主動講:“真是挺巧的,荊總,我第一次來彤總這邊,就遇上您了。”
荊山尬笑說:“確實巧,不瞞你說,我也是第一次來彤總組織的牌局。”
婁燕輕輕皺了皺眉,似乎不太信荊山所謂的第一次來這種鬼話。
但她可不敢開口質疑。
而是努力做到謙卑,按照薑雨彤吩咐的,提前給荊山打預防針,以退為進道:“我也不太懂咱們這邊的規矩,要是有什麽讓您不滿意的地方,您一定提醒我。”
荊山覺得和自己未來的下屬談牌局,實在別扭,乾脆把話挑明了講:“說實話啊,婁經理,我現在有點尷尬,不知道該不該和你打這場牌。”
婁燕聽荊山叫她“婁經理”,立刻就意識到荊山要和她保持距離,心裡不免有些受挫。
硬著頭皮問:“荊總,是因為……咱們之前認識麽?”
荊山很直男的講:“咱們之前也談不上認識,但是,咱們這關系……你應該聽說了吧,柏總要把你們臻享創意菜整體轉讓出去。”
婁燕點點頭,如實講:“我知道,您正在和我們柏總談收購。”
“對,這事基本上就算是定了,年後就要走流程,我會整體收購臻享系列品牌。”
婁燕默默點頭,表示明白。
荊山繼續講:“我聽說你們這些員工,都是從南方總部調過來的?”
婁燕講:“是,我們這些人的關系已經從總公司拿出來了。當初走的時候,總公司給柏總這邊設了一些障礙,如果我們調走,就回不了總公司了。”
荊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柏氏集團的內部權力鬥爭。
他們集團的新事業部,之前肯定給這些願意調走的職員畫了大餅。
人家這才心甘情願的跟隨新事業部北上。
誰成想,現在……
一地雞毛。
這些放棄了總公司前途的職員們,前途未卜,處境很尷尬。
荊山問婁燕:“那柏總有沒有跟你們說,你們這些人的未來要怎麽安置?出售臻享系列後,你們是回新事業部,重新安排工作嗎?”
婁燕為難的講:“這個……柏總還沒讓新事業部的人力總監和我們談。就我的了解,新事業部現在已經從集團徹底分割出來了,經營壓力比較大。我們這些老員工,新事業部到底要怎麽安排,我也說不好,還是要看柏總的意思吧。”
荊山試探著問:“我收購臻享系列後,要是把你們這些人都留下,你們願意留嗎?還是願意回新事業部,繼續跟著柏總打拚?”
問完,荊山又補充一句:“你不用著急回答我,我就隨口一問,具體未來會怎麽操作,我也沒有成型的想法呢,這事我也要和柏總談。假如你們願意留下,那我會和柏總去說;你們要是想回新事業部,那我就不多此一舉和柏總談你們的事了。
” 婁燕沒想到今晚出來打牌,會聊到工作。
她頭疼的想了想,跟荊山交底:“荊總,我僅代表我個人,我還是更願意留在餐廳工作。”
又進一步講:“我不是對柏總有意見,但新事業部的整體規劃和發展,從這幾年的軌跡看,存在不少問題。我們這些人即便回到新事業部了,也是給新事業部添麻煩。這對新事業部、對我們,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荊山聽明白了,看這意思,柏晨大概率會把這些職員和臻享系列餐廳一起,當成一個包袱給甩掉。
婁燕努力為他們這些北上的職員講話:“荊總,不瞞您說,我們這些從總公司裡跳出來的職員,這幾年為公司付出很多。把餐廳經營成這樣,我們身上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我們真的很努力了,是按照新事業部給我們做的規劃和要求來工作的……”
荊山抬手打斷婁燕,對她給予肯定:“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我去過你們餐廳,知道大家的工作狀態是什麽樣的。你們肯定都想餐廳好。”
婁燕表露出小感激和小忠心道:“是啊,只有餐廳好,我們才能好。”
荊山突然想到什麽,打量上今天化妝化的特別漂亮的婁燕,問說:“我問這個可能有點冒犯你,先跟你道個歉。 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參加彤總的形體會,是為了救活餐廳嗎?想從這邊多獲得一些客戶資源?把餐廳帶火?”
婁燕被問的有點懵。
她沒想到荊山會把她想的這麽“高尚”。
暗暗的摳了摳手。
她猶豫是不是要順著荊山給她搭的梯子往上爬。
荊山見婁燕被他問的垂下了眼簾,似乎對於這些事羞於啟齒。
便道:“你要實在不想說就算了,沒關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這世界上沒有人活的不艱難。生而為人,就是來受苦的,這是我一貫的觀點。”
荊山說這是掏心窩子的話。
被廁所詛咒折磨了這麽多年,他真心覺得,生而為人,是一件苦差事。
他繼續勸著婁燕:“我不是那種假正經的人,我既然也來參加這個牌局了,就說明我認可這個可以拓展職業圈子的途徑。”
聽荊山這麽講,婁燕終於鼓足勇氣抬起了眼,和荊山四目相對,用拉絲級的眼神感謝荊山的理解。
荊山見婁燕好像要哭似的,安慰她:“我相信你來這邊,肯定有你的難處。如果你是為了餐廳,以及餐廳裡和你並肩戰鬥的那些同事們,才加入的形體會,那我真的欽佩你的。”
荊山走心的朝婁燕挑起了大拇哥。
婁燕被荊山捧的都快上天了。
她如坐針氈啊!
她哪裡有荊山想的這麽好!
她來這,單純的就是為了掙錢填高利貸的窟窿!
她不是為餐廳、為別人!
她是為了她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