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山老爹荊安,當年見義勇為失手打死流氓。
那時老邢頭還是個剛入職不久的片兒警呢。
那個年份很特殊。
對於刑事案件,一般都從嚴、從重、從快辦理。
荊安剛被抓的時候。
沒人能證明他是見義勇為。
按路人的口供。
荊安是和對方發生口角然後鬥毆致死了對方。
如果荊安沒法證明自己是見義勇為。
他鐵定吃花生米,而且很快就吃。
當時林秀雲她媽,自私的把林秀雲反鎖在了家裡。
沒讓林秀雲知道外面這些消息。
以免林秀雲跑去給荊安作證,汙了自己的名聲。
錢蕙蘭當時都快哭瞎眼了。
跪求街坊鄰居幫忙一起找目擊證人,以及找那個被救的女孩。
作為鄰居,以及荊安的發小兒。
當年還很年輕的老邢頭,拚了命的幫荊安找脫罪的線索。
後來還真讓他摸到了北新橋頭條。
找到了被鎖在家裡對外面情況一無所知的林秀雲。
是老邢頭把荊安被抓且很可能會吃花生米的事情告訴給的林秀雲。
林秀雲一聽就急了,根本就沒多想,毫不猶豫的就隨老邢頭一起到所裡給荊安證明了,荊安是見義勇為。
後來老邢頭又幫荊安找到了不少證據,想幫荊安免於刑法。
但因為之前荊安有打架鬥毆的汙點,再加上那個時期治安太特殊了。
荊安最終被判了十年的監禁。
他這條命算是保下來了。
這都多虧了老邢頭的奔波走訪。
說老邢頭是荊安的救命恩人都不為過。
當年荊安要因為那事吃了花生米,就沒有後來的荊山了。
他奶奶在世的時候經常念叨是老邢頭救了他爸一命。
所以打小兒,荊山就很感激老邢頭。
也很敬佩老邢頭後來轉的刑警職業。
老邢頭歲數比他爸大兩歲,所以荊安一直管老邢頭叫“邢大爺”。
老邢頭後來一直在市局直屬的公交安保總隊工作。
這部門也叫公交安保分局,負責全市的公共交通系統安全保衛工作,並負責查處發生在公交、地鐵系統主要單位內的刑事治安案件。
這分局總部就在炮局胡同,離荊安他們大雜院只有五分鍾不到的步程。
別看離家巨近,但因為工作繁忙,老邢頭算是他們後院比較少見的鄰居。
他平時總加班,不是在分局貓著熬夜,就是在各公交站點執勤,工作相當辛苦。
老邢頭之前主要負責公交系統裡發生的刑事案件,屬刑警科,還是個小領導。
荊山記得很清楚。
十二年前。
也就是他高考結束後的那個暑假。
帝都地鐵發生了影響極為惡劣的毒蜘蛛傷人事件。
當時晚高峰下班坐地鐵,連續有乘客被一種叫“赤背毒蛛”的毒蜘蛛咬傷。
這種赤背毒蛛和臭名昭著的“黑寡婦”是遠親。
因背上有一條鮮豔的紅色條紋而得名。
不像黑寡婦那麽大隻。
這種赤背蛛的個頭很小,和黃豆粒差不多大。
雖然個頭很小,但這家夥的毒性相當殘暴。
被咬的人如果不及時就醫,有可能造成呼吸衰竭,有生命危險。
當時連續幾天,地鐵裡都有乘客反映被毒蜘蛛咬了。
這引起了公交分局的高度重視。
後來有專家介入,認定了咬人的蜘蛛不是本地蛛種。
是來自澳洲的赤背毒蛛。
這明顯是有人在故意作案。
公交分局立刻成立專案組,徹查此案。
就在分局同志布網摸排線索的時候,這赤背毒蛛又作案了。
還做了個大案!
一個在學校裡調皮搗蛋被請了家長的小學生,坐地鐵被這毒蛛給咬了。
當時這小學生和他媽一起坐的地鐵。
他媽剛被老師數落一通,正醞釀著回家怎麽收拾這調皮搗蛋的臭小子呢。
這小學生感受到了他媽的低氣壓,知道回家肯定要轉暴風雨,心裡怕的不要不要的。
就在這時,這小學生被毒蜘蛛咬了,胳膊上就像挨了一針似的,疼的他“哎呦”叫了一聲。
但他媽沒搭理他。
見老媽這副生氣的做派。
這小學生就沒敢把自己被咬的事跟他媽說。
他忍著胳膊上的劇痛,一直捱到家,晚上疼的實在受不了了。
他才把坐地鐵時被毒蜘蛛咬的事情告訴父母。
當時這小學生就有點呼吸衰竭的症狀了,臉色煞白,全身都出虛汗。
他父母趕緊給他送醫了,並報了警。
這小學生當天晚上就不行了,沒搶救過來。
人很可惜的沒了。
出人命了,這下事情就大條了。
經過媒體發酵,幾乎全國人民都知道了帝都地鐵裡有毒蜘蛛咬死了人。
當時鬧的人心惶惶的。
很多上班族都不敢坐地鐵了。
荊山雖然不坐地鐵,但他記這事記的特別清楚。
因為就在那小學生被咬死後沒幾天。
大班花就給他約到了小樹林裡,和他最後的告了一次白。
然後很友好的咬了他嘴唇一口。
當時給荊山氣的,當面就罵大班花是屬毒蜘蛛的,怎麽說說就咬人啊?
這話是他和大班花最後的對話。
之後大班花就帶著決絕的眼神離開了。
荊山這邊嘴疼了好幾天,傷口一直沒愈合,一吃東西嘴就疼。
搞的他背地裡仍在罵大班花是屬毒蜘蛛的。
當時像荊山這樣,受毒蜘蛛影響,罵身邊人的應該不在少數。
整個京城都在討論地鐵毒蜘蛛事件。
公交分局壓力山大。
原本的毒蛛傷人案,升級成了命案。
還是影響極其惡劣的頭條級命案。
市領導格外重視,讓專案組限期破案。
當時作為公交分局的刑警骨乾,兼副隊領導。
年過五旬的老邢頭,親自掛帥專案組。
和領導立下軍令狀:一個月內限期破案,要不把這案子給破了,他就摘了自己的大簷帽。
那段時間,老邢頭幾乎就沒回過家,每天都熬在專案組辦案。
按理說,當時地鐵站內滿布攝像頭,地鐵車廂裡也有攝像頭。
綜合幾起案件的線索,應該很容易就抓到投放毒蜘蛛的嫌犯。
但專案組觀看了上萬小時的監控錄像。
摸排了無數線索,還改變了好幾次辦案思路。
就是抓不到這個殺千刀的放毒人。
那放毒蛛的,從新聞裡看到毒蜘蛛咬死人了,明顯是被嚇到了,那之後就沒再作過案。
這案子拖了小半年也沒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