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互相攙扶著步態蹣跚的往前走了小一百米。
荊山感覺葉深秋可能快走不動了,便提議:“要不先靠邊歇會兒?”
葉深秋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扛著荊山往前走。
沉住一口氣,講說:“外面太冷了,我還是趕緊給你扶回去吧。”
知道荊山是怕她累著擔心她,葉深秋又講:“記得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我就是這麽攙的我爸,把他從北海公園給攙回的家,一路都沒歇。”
“北海公園?”
荊山驚訝的講:“那可不近呢。葉叔怎麽著,是喝多了嗎,讓你攙著回家。”
“不是,他在北海公園和人下棋賭錢,輸了不給人家錢,讓人給打了。”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葉深秋已經不怕被荊山笑話了。
他們家這點家醜,在大雜院裡早就是公開的秘密。
多一樁少一樁那都不是事了。
荊山尷尬的講:“這個……葉叔可以的。”
葉深秋苦哼了一聲,心話說可以什麽啊?
對於她這老爹,反正她是無Fu可說了。
“哎,這馬上過年了,葉叔還沒聯系你呢?他回來過年嗎?”
荊山轉開話題問葉深秋。
“欠那麽多錢,他哪兒敢回來過年啊。按我對他的了解,他小半年都不會露面的。”
葉深秋借這機會講:“對了,荊山哥,我們車行明天開年會,發年終獎。等我一拿到獎金,就把欠你那34萬還上。”
荊山隨意道:“不著急,等你什麽時候有錢了再給我就行。”
葉深秋小聲講:“我明天應該就有錢了。”
荊山見葉深秋挺在乎欠債還錢這種事,便順著她講:“那行吧,你早點還了早點踏實。”
快走到柏林胡同了,兩人就不說話了。
這邊住的都是老街坊。
胡同的冬夜很安靜。
他們在路面上說話,有可能被還沒睡的鄰居聽到。
他們孤男寡女的容易被人傳閑話。
索性便省點力氣。
他們很默契的都不講話了。
葉深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給荊山扶回了他們大雜院。
到前院葉深秋家門口時,荊山便讓葉深秋留步。
不用再攙他。
這已經到他們自家地盤了。
荊山輕車熟路,自己扶著牆就能走回去,沒必要再麻煩葉深秋。
為了避嫌,不讓隔壁長舌的王大媽聽到,荊山就像演默劇一樣,在葉深秋家門口比劃著示意讓葉深秋回家。
葉深秋心有靈犀的反給荊山比劃,那意思是要送佛送到西,把荊山送回去。
荊山使勁搖手,表示不用。他還要幫葉深秋拉門,讓葉深秋趕緊進屋,外面冷。
他還給葉深秋比劃了一個很抓馬的手勢,那意思是葉深秋的小臉蛋都被凍出冰碴兒了,趕緊進屋去緩和緩和。
葉深秋搞不懂荊山在她臉旁邊比劃什麽,見實在拗不過荊山,也怕鬧的動靜太大,她只能按荊山的意思,戀戀不舍的回屋了。
荊山這邊扶著他們院牆,一瘸一拐的挪回後院。
一回家就接到了葉深秋的微信,問他情況。
感受著葉深秋的外冷內熱,荊山暖心一笑,給葉深秋回:“我安全到家了,你放心休息吧,今晚真是謝謝你了。”
葉深秋給荊山回過來一個笑臉,就不多說了。
她向來都是語言的矮子,
行動的巨人。 和那些花裡胡哨只會動嘴的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杜甫有句詩,叫:“萬裡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翻譯過來就是:得病沒人照顧時,人才能體會到孤獨的痛苦。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但荊山都孤獨這麽多年了。
他早就習慣得病時自己照顧自己了。
這晚回家後,他一個人費勁的給後腰塗藥酒,然後趴在床上一個人費勁的調整烤電器,讓烤電器把他的傷腰給烤上。
他用的烤電器是那種特別老式的款型,靠上千瓦的燈泡發熱,炙烤傷處。
平時他都是烤腿,很少烤腰。
被薑雨彤講說他腰後神經不敏感後。
這時烤腰。
荊山刻意用電烤燈靠近了他後腰的皮膚,想試試他後腰的敏感性。
電烤燈局部溫度能燒到好幾百度,離近人的身體後會非常燙。
荊山一般都不敢用電烤燈這麽近的烤腿,會燙的受不了。
但靠近後腰,他卻發現他後腰上傳來的是他能接受的灼燒感覺,並沒有燙到受不了了。
這就說明,他這後腰確實有麻木的趨勢了,極度不敏感。
還真有可能像薑雨彤說的,他腰椎沒長好壓迫神經了。
要一直這麽壓下去,他後腰可能會癱掉。
“乾。”
荊山暗暗的啐了一口。
過年期間,他決定不瞎跑了,好好在家休息。
等一過了年,就管薑雨彤要那三院骨科專家的聯系方式,趕緊去看腰。
這之前,系統要能給他刷出《本草綱目》就好了。
相比到醫院去做有風險的手術,還是讓系統幫他解決這個難題更安全也更有效率。
由於這晚折騰的太晚。
腰還傷了。
荊山第二天就沒早起。
沒像往常那樣去地壇公園晨跑。
他本來想睡到自然醒。
可惜沒能如願。
他被呂帥的電話給吵醒了。
在自家打了一晚牌的呂帥,本來也想到自然醒的。
但他被薑雨彤老早就給“叫”醒了。
半睡半醒、半推半就的被薑雨彤擺布著晨練了一番後。
呂帥想不精神都不行了。
在薑雨彤的慫恿下。
呂帥給荊山打過來了電話,要詢問荊山昨晚的戰況。
薑雨彤緊貼著呂帥一塊聽電話,她要對昨晚她們形體會提供的會員服務做回訪。
這頭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見是呂帥來電。
荊山強打起精神接了呂帥的電話:“喂,呂哥?”
呂帥摟著薑雨彤白皙柔細的小肩膀,笑呵呵的問荊山:“爽了一晚上吧,兄弟,起了沒?”
“起了,今天怎麽安排,還去鑒定那葫蘆瓶嗎?”荊山問正事。
“不用,都鑒定完了還鑒定什麽,就等著小周那邊給咱們傳結果了。”
聽不用再鑒定葫蘆瓶,荊山放松下來。
左右扭扭感受一下腰傷,已經不像昨晚那麽嚴重。
但還是能感覺到酸痛。
呂帥開門見山的問:“昨兒晚上怎麽樣啊?彤姐給你安排的姑娘還滿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