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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dplayer卡牌遊戲》第5章 光明聖殿
  “孩子,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這世界上不只有好人,這是我教給你的道理。”

  年僅12歲的小少年蜷縮在牆角,死死的瞪著眼前獰笑著的老頭,那個老頭揮揮從他那裡搶過去的戰利品,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一條陂腿支撐著肥碩變形的身體,顯得滑稽可笑。

  那孩子躺在最肮髒陰暗的巷子裡,天開始下雨,他絕望地想:可能我的人生就此結束了,我的肉體將永遠埋葬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被老鼠啃食,野狗撕咬,我很不甘心,但又有什麽辦法呢?

  無人救他。

  到了第三天,雨終於不再下了,他的身體也開始腐爛生蛆,明明還沒有死亡,卻要感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消失的味道,他從不說怨恨別人的話,他沒有那個資格,別人沒有義務要愛他,救他,所有人都過得很辛苦,可他很不甘心,為什麽要讓他曾經活過,卻不能好好活。

  夜幕降臨,天上有星子在閃爍,一輪極圓極大的月亮懸在空中,月光像流水般灑下,流淌,溫和而平等的照在這世上每個人身上,是那樣的美麗。陸杭想,如果能永遠被這樣的月光照著,該多好呢,他很留戀這樣溫柔的月光,要是可以,他願意用生命去換這樣一份光。

  記憶開始模糊不清,陸杭似乎要醒來,又似乎是要逃離這個陷阱,景象扭曲,重疊,又交錯,唯一不變的只有那溫和而平等的月光,他好像忘了一些東西,很重要的東西。

  “你願意成為光明的信仰者嗎,陸杭?”

  “我願意,我永遠信仰光明。”

  有人在耳邊說話,她的聲音很輕,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是誰,是誰在說話,你是誰,陸杭猛然抬起頭,卻不是在房間裡,他有些奇怪,剛剛的事,突然間就全部忘記了,好像很重要。

  陸杭盡力冷靜下來,這是陌生的地方,可能存在危險,他不能放松警惕。陸杭試圖召喚卡牌,居然失敗了,他有些不可置信,隻好仔細觀察起四周來。

  這裡像是一座宮殿,色調以白色金色為主,裝飾輝煌而浪漫,卻又處處充滿了奇異的神聖感,陸杭想起了什麽,他試探著說:“這是哪裡?”

  “這裡是光明聖殿。”一個聲音響起。

  陸杭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這個聲音…是她!

  不對。陸杭很快就冷卻了自己的狂熱,越是重要的東西就越要謹慎,這個聲音好聽,但是非常冷漠,不帶一絲情感,仿佛機器在運轉,很不對勁。

  陸杭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卻發現這個聲音來自四面八方,仿佛整座宮殿都在共鳴,一個大膽的想法產生,他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光明聖殿的主人。”那個聲音依舊冷冰冰的,像是雪山之巔的冰蓮。

  “你又是誰?”

  “我是神女大人用光明建造的聖殿。”那個聲音如實回答。

  陸杭好像已經明白了一切,他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心,在這座輝煌的聖殿走動起來。

  聖殿的構造不算複雜,總共有三層,最下面這一層中心的位置有一座女人的雕像,她的身形很美,面龐卻被面紗遮掩,陸杭一靠近這座雕像,就不可遏製的產生一種強烈的威壓感與骨子裡透出來的愛慕,就好像,雕像不是女神,而是他的一位故人。

  陸杭慌忙地遠離了雕像,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失控了,他壓下心頭的渴望,向前方走去,那裡是一個祭台,祭台後面是光影交織的浮雕,兩側有一種從沒見過的花綻放,

他情不自禁的用手碰碰那花的花瓣,冷白色的花瓣卻化作煙塵散去,讓他悵然若失。而在整個聖殿一樓的兩端,廊柱整齊的排列,上面刻畫著繁複難懂的紋樣與經文,明明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卻莫名的非常熟悉。這讓他心裡有一種不安感。  連接一層與二層的是旋轉樓梯,扶手上全是那種不認識的花的雕刻,台階像是白玉做的,邊框勾勒著一些淺金色的花紋,他慢慢地走著,仔細的觀察,第二層與第一層不太一樣,若說第一層像是神聖的教堂,第二層便有了些生活的氣息,樓梯盡頭的正對面是一張掛滿畫像的牆,奇怪的是,畫像上人的臉在他的眼中全是模糊的。

  他並沒有在畫像處耽誤太多時間,正想繼續往裡走,卻發現好像有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了他的腳步,陸杭是個聰明的,沒有傻傻的去碰跟頭,只是盡力用眼睛去捕捉能看到的一切信息,隱隱約約間,他好像看見了一個冰棺,豎著擺放在一個很大的房間裡,冰棺裡有個人,他能看到她用綢緞與蕾絲製成的裙擺,卻終究看不見她的臉,刺目的白光擋住了他的視線,但他可以肯定,她就是神女,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這種瀆神的想法讓他察覺到了危險,陸杭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轉身,緩緩走下樓梯,他必須要離開這裡,但在打開聖殿之門的一瞬間,他終歸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陸杭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枕邊是一隻肥乎乎的貓,這一次他很鎮定,一如既往,什麽反應都沒有的下床,洗漱,穿衣,卻不小心扣錯了一粒扣子。

  陸杭看著扣錯的扣子,陷入了迷茫,他有些失魂落魄。

  他一向很清醒,像他這種人,一旦失去了自控,定會萬劫不複,他一直以來都努力保持清醒,無論什麽時候永遠溫和平靜,所以他知道,如果自己有了什麽念想,只有得到或毀滅兩種結局,那太危險。

  這時候,陸杭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我願意,我會永遠信仰光明。”

  不管這是曾經發生過的,還是在夢中的諾言,既然許下了承諾,就要兌現不是嗎?他有些放縱自己地想著,在那一刻,他已經拋棄了自控,既然為她而生,那就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吧,反正信徒的一切都屬於光明。

  他會的,陸杭從不改變已經做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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