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竄進一間沒有人居住的房間,唐嶽才給白楊說話的時間。
“怎麽不等老板娘說完,說不定能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麽呢?”白楊望著把守著門扉的唐嶽,他的手不斷變換,切開傷口,用血液凝成的絲線在門上塗繪著古怪的圖案。
“看什麽啊,不是明擺著呢,那個老板娘已經不是人了。”唐嶽嘀咕道。
白楊神色一緊。
就差了一重印記,差距也不至於這麽大吧,這就是有傳承和野路子的區別嗎?
真是傷心了……
“那你看的出來她是怪物,怎麽不打她?”白楊沉默片刻,蹦出這句話。
唐嶽剛畫完圖案,轉過頭,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白楊,幽怨說道:“打不過……要是能打過,我一個光爆術就直接輸出了,還用等你一起嗎?”
白楊狐疑了下,試探說道,“那你有什麽戰術?偷襲還是正面硬鋼?”
唐嶽剛想說話,卻忽的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側著身子貼近門扉,似乎在傾聽著什麽。
起初只是蟻蟲的爬動聲,貓叫,狗吠,但是聲音越發大,是個人都能聽見那宛如生產時的嘶吼。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白熾燈逐漸變暗,地上的影子猙獰蠕動起來,不斷鼓脹和收縮,腹部腫大,這一切都投射在那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身上。
年過七旬,不僅衰老不再,連早已衰竭的巢穴都煥發了活力。
是的,以一夜輾轉難眠,換得青春,老年斑,伴隨著機體枯竭的臭味逐漸消失,並將這一切都投射在這間已經經營數十年的旅舍之中。
唐嶽傾聽著,耳邊卻陡然流下一絲殷紅的血,皮膚被撐起,隨著血管和經絡蠕動。
“壞事了,白白,我可能被寄生了。”唐嶽一把捏住皮下的某些事物,手指光芒閃爍,立刻切開與這生物聯系的皮膚和血肉。
一隻如同水蛭的血紅生物拚命在唐嶽的手中蠕動。
在白楊的視線中,不知有多少的起伏出現在唐嶽裸露的皮膚上,而那些看不見的地方,白楊停止了聯想。
幾乎在片刻,唐嶽剝開衣服,用一把隨身攜帶的刀,劃開了心臟處的皮膚,作出五角星圖案,低聲念誦著什麽。
神秘鼓動,伴隨著微弱的念誦,某些存在降下了微弱的力量,他身上的那些起伏陡然停止。
“整個樓房一定程度活化了,我推測和那個老女人有關系,咦,你怎麽沒事?吸進去這麽多孢子,你怎麽一點事沒有啊?”唐嶽震驚說道,來回打量著白楊。
白楊其實也不太清楚,呼吸之後,身體有點瘙癢,就沒有然後了。
他擺了擺手,問道:“那我們還繼續嗎?”
“肯定啊!我來負責尋找這棟房屋的活化中心,你去對付那個老女人,這個提議怎麽樣?為了讓這個房屋徹底活化,她免不得要用幾乎是四分之三的力量進行維系。”
“我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要被生下來了。”
什麽也感覺不到的白楊猶豫片刻便接受了這個提議。
“那行,你小心點,我要破開儀式了。”唐嶽陡然噴出一口血,模糊了門上圖案之後,灰褐色的木門陡然變成猩紅,黑色的血管覆蓋其上。
就像是一塊巨大且畸變的肉,充滿腐臭的味道。
唐嶽手指揮灑光芒,切斷了部分蔓延出的觸手。
“記得,拖住啊,要不然什麽都,唔唔唔。”話語中斷,他被徹底卷進伸出的觸手裡。
看著從扭曲肢體伸出的ok手勢,白楊不再有所顧慮。
此時此刻,如此危急,作為英雄豈不能不放大?
於是,白楊險而又險地躲過朝自己抽來的觸手,猛地用牙劍刺向一旁。
他只是個菜雞啊!
低鳴聲響起,牙劍輕微顫抖,開始汲取血肉之中的精粹。
觸手轉瞬乾癟,而牙劍不再顫抖,白楊看著這個吃飽之後就罷工的家夥,低聲罵了一句,開始將秘灌注進頭頂的生機徽章。
一聲清脆的“噗”聲,白楊面前的景物快速掠過,一轉眼,他就到了門外。
門扉,玻璃,牆壁,掛燈,鋼鐵,一切能夠看見的東西都在律動,釋放著饑餓的信號。
它餓了,它想要吃的,食物就在眼前。
還沒誕生出自我意識的房屋憑借著原始的掠奪本能,將腫脹的肉體朝著白楊擠來。
它要把這份美味的食物碾成碎渣!
白楊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剛出狼穴,又入虎口?
那個老女人到底做了什麽,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麽夜裡你就給我耍雜耍起來了?
帽子轉動,世界表皮稍微動了下,白楊的身影轉瞬消失。
【生機永駐(畸變)】
【性相:儀式】
【通過血肉與靈滋養一頭欲望猛獸,使用者會在永遠不會停止的增殖和分裂中獲得永恆的青春】
【麗姬婭社研發】
“什麽, 除了牙劍,我好像沒有什麽可以攻擊的東西了。”白楊再次揮劍,血霧蒸騰的牙劍瞬間削斷了膨脹的血肉,並且滋滋作響。
為了防止秘耗盡陷入虛脫狀態,白楊在進入一樓後就停止使用了帽子戲法,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在這片已經快像是血肉森林的一層艱難前行。
所幸,連續不斷的吞噬成功使牙劍迎來了第一輪異變。
作為司辰獅子匠的造物,盡管是混合種,於不斷鑄造和變革中增強自身這一特性仍不會消失,甚至因為自身血脈不純而加倍努力!
只有小臂長的牙劍長度暴漲至一米二左右,全體充斥著足以使血液瞬間沸騰的高溫,若非白楊已經在足夠長的時間中與牙劍構建較為親密的關系,它會無情地熔斷白楊的手臂。
它不會朝弱者屈服!
“這玩意終於進階了嗎?”白楊大聲感慨,向上揮砍,大片血液灑落。
砍,辟,切……如同不知疲倦一般,完全沒有任何技巧的攻擊,就是這樣,在蠕動的血肉之流中,仍然佔據優勢。
血液蒸騰,渾身竟是赤紅色的白楊與遠處腹部洞開的婦人,更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房屋發出微弱的嗚咽聲,血肉因疼痛開始收縮,它迫切的想要回想母親溫暖的腹中。
“痛痛快快,我就說我怎麽是個刺客,完全是戰士好吧!”白楊抓緊這個機會,開始朝老板娘逼近。
只是一聲哀鳴響起,母親的腹部完全被撕裂,某種東西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