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特倫索斯特見所羅門沒有其他吩咐了，隻好安靜地轉身離開。但是當祂拉開門的時候，又被叫住了。

　　“等等。”

　　於是祂轉過頭去，看見老師衝著祂招了招手。特倫索斯特順從地走過去，跪在所羅門的腳邊。

　　所羅門抬著手，把祂那頭打理得規規矩矩的金發揉亂了，還朝著祂吹了口氣:“好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坐牢呢。一點年輕人的樣子都沒有。”所羅門指點道:“你看看人家查拉圖的兒子，那小孩髮型一天一換，都不帶重複的。去向人家學習學習。你這樣天天一副樣子，怎麽會有女孩子喜歡?”

　　“殿下！”特倫索斯特漲紅了臉:“我還年輕啊！”而且查拉圖家的全是無面人，他們是連臉都一起換的！祂在心裡崩潰地想:他們連性別都能換，這個真學不來啊！

　　“不小啦。”所羅門拍拍祂的肩膀，寬容地說:“滾吧。”

　　特倫索斯特飛快地跑了，祂甚至連門都忘了關，所羅門也懶得起身。祂看著特倫索斯特的背影，寬慰地想:過段時間也該給祂找個姑娘了......說真的，祂不會還是處男吧?

　　“太陽神啊！”所羅門仰天長歎。祂突然很想念伯特利，想把查拉圖拽過來，問問祂的摯友什麽時候給祂回信。伯特利·亞伯拉罕這個小沒良心的，這次出去這麽久，居然一封信都還沒給祂寄過！

　　伯特利:忙著帶小孩呢，勿call。

　　“噝~”所羅門又吸了口氣:“伯特利好像也是處男來著?”

　　要不要把信使叫回來加一句話問一問?祂很悠閑地想。

　　但是所羅門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的念頭付諸行動，祂只是伸了個懶腰，手撐著下巴。

　　還是等他回來再當面問吧。所羅門想著，祂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在從窗戶處照進來的陽光下，祂微微地閉上了眼。下次睜眼的時候，祂就該被稱為所羅門王了。

　　33.

　　“副君大人。”

　　亞當取消了心理學隱身，於神殿裡顯形。祂在桌旁跪坐而下，正好與薩斯利爾相對。

　　其實亞當心理有數，但祂還是先向薩斯利爾開口詢問，就像是等待著宣判的罪犯:“您找我什麽事?”

　　天國副君沒有回應，祂緊緊地盯著面前放著的那塊石板。石板上面寫的其實只是一份牧區收成的報告，祂平時僅僅瞟一眼就會批過。可是現在祂的眼神是那樣專注，就好像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亞當安靜地跪坐在祂的對面，耐心地等待著祂。祂靜得連呼吸聲都舍去了。金發金眼的神子似乎就這樣和陽光融在了一起。

　　薩斯利爾把石板推到一邊，祂雙手交叉放在下顎處，臉部陰影裡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手指。祂終於開了口:“亞當。”

　　“我在。”亞當溫和地回答。

　　“最近你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的話，就不要和其他人過多接觸了。”薩斯利爾的喉嚨有些發乾:“現在的你，需要保持住‘純淨性’。”

　　“我明白的。”亞當平淡的聲音在祂的前方響起。隨後，薩斯利爾感知到祂輕輕的起身，走向了門外。

　　薩斯利爾很想抬頭看看祂的這個孩子，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怎麽做。祂疑心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亞當說不定就喜歡一個人呆著呢，讓祂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書，等一切過去，這就很好了。

　　“亞當。”也許是作為造物主的墮落面的祂情感過於充沛，薩斯利爾最後還是帶著內疚開口了:“我會解決這一切的。你很快就能回到我們中間，我向你保證。”

　　薩斯利爾不知道細心的觀眾有沒有察覺到祂流露的情感。祂的腳踝上張開一隻血淋淋的黑色眼睛，透過衣袍的下擺看見了亞當的背影。

　　祂用被血液覆蓋著的眼睛去看，在門口的陽光下，亞當的身影染上一層帶著橙紅的血色。祂沒有回頭，但是薩斯利爾清晰地聽見了祂平靜地回應:“我相信你，父親。”

　　隨後亞當開啟了心理學隱身，祂在陽光裡溶解。

　　在光輝紀元的尾聲，亞當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觀眾’。主的長子在無人注意之時靜靜地走下了舞台，祂待在陰影下的帷幕後，直到神的意志在祂的身體裡覺醒。

　　這次的表演落幕後，重新站在台後的便將是真正的空想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