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花熒便一直在孫府住著,一邊打探師姐的消息,一邊悉心照料著藥園裡的那幾株野草。
幾天裡,她逐漸摸清了清江城的形勢。
千劍門、穿雲派此二派如今已在永州立起了赫赫威名,在這清江城內,分別於城南和城北設有分舵,門派總舵並未在清江城內。
初聽此消息,花熒還擔心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若是只有分舵的話師姐必然不會來此城,而是會直接前往二派的總舵尋事。
然而,另外打探的一個消息卻讓她安定了下來。
那就是千劍門將於新年初七那天,於清江城城北分舵設宴,宴請永州武林十大門派的高層弟子前來共議今後永州武林發展大業。
此消息一出,除千劍、穿雲之外的八大門派以及眾多永州武林人士皆驚,都認為此二派想再次上演去年武林大會的把戲,因此並沒人敢再來赴會。
雖說這消息是千劍門放出來的,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其中必有穿雲派的參與。此二派同穿一條褲子,在永州早已是人人皆知的事。只是令人費解的是,為何此二派會在這幾年突然聯手,要知道,以往二派可是爭得你死我活的對頭。
這其中究竟有什麽玄妙,無人能知。
得到千劍門宴請十大門派的消息後,花熒便繼續在孫府沉寂了下來。
她很清楚,師姐此若是知曉了這件事定然也會前來這清江城暗中蟄伏。而這也正是一個機會,平時那千劍、穿雲二派的高層可不會像這般輕易聚集在一起,如要真正動手的話,沒有比初七那天更合適的了。
當然,貿然行事是下下策,花熒來此的最主要目的還是要阻攔師姐的行動。
不是她不想立刻手刃千劍、穿雲二派,實則是因為時機不成熟。赴死事小,可若是不做好萬全的準備輕易把自己輕易交代在這裡了,沒有將仇人殺掉,以後該如何再給師父報仇?
要知道,若論痛恨二派的程度,她自認不會比師姐小,每日每夜都在想著如何滅千劍亡穿雲。
固始是能力不足,她也會想盡辦法,無論如何,都要告慰師父的在天之靈。
如此。
必須要先找到師姐才是。
這日。
花熒再次嘗試衝擊了一下四層的瓶頸,無功而返後,微微歎氣,結束了清晨的修煉。
“此瓶頸竟如石牆般厚重,實乃怪異,突破二層三層時從未有如此之難。”她檢查了一下自己身體內的內力狀況,而後喃喃自語道。
若按《混靈決》中所述,功法一二三層為小境界,四五六層為中境界。小境界內的突破其實並不難,只需要持續修煉等待水到渠成便可突破,但是在修至小境界頂峰衝擊中境界時,那層壁壘卻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越過的。
花熒對此壁壘其實早有知曉,只是這份艱難大大超出了她的預估,難得像是天塹一般橫在了她的面前。
明明只差一步便足以突破,可這一步卻好似無從落腳,有種難以捉摸的感覺在阻攔著腳步的落下。
為此,她甚至隱隱有預感,若是如破了此境界,恐怕自身的實力會有難以想象的提升。
“若是師父還在,應當能對我提點一二,嗚。”花熒微微有點心酸。
才十幾歲的她,頭一回感到修煉竟是如此的艱難。要知道,這還是在她輔用無數藥草的情況下,若無這龐大的藥草產出,恐怕就是再修煉十年也難以觸摸到這層中境界的瓶頸。
花熒越發珍惜那枚神秘玉佩。
咚咚咚。
這時,房門被輕輕扣響,外面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
“花姐姐,你在裡面嗎?”
是小茹?
不對。
花熒無言一笑,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然後出聲回道:“進來吧,我在。”
隨後,門扉輕啟,先是有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隨後一個身著鵝黃色襦裙,看起來模樣很是嬌俏的稚嫩少女如做賊般鑽了進來。
飛快合上房門,小碎步溜到花熒的身邊,很是熟絡地搬過一隻凳子坐下來,接著抱起花熒的一隻胳膊放在懷裡輕輕搖晃起來。
“花姐姐,你就帶我出去玩玩唄,爹爹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出門,都要悶死了。”
這位看起來有些自來熟的少女是孫掌櫃的女兒,單名一個伶字,今年才十四歲,比花熒大上一歲。
花熒一聽這丫頭又喊自己姐姐,感覺頭都大了,頗為無奈地說道:“明日便是初一了,你打算去哪裡玩。”
天知道孫掌櫃那天是怎麽好意思稱自己女兒怕生不敢見人的, 跟身邊這位丫頭的性格相比,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可以說是毫不相關。
這幾天下來,差點沒把花熒給磨死,天天跑過來找她聊天不說,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趕都趕不走。
若說孫掌櫃知道自己女兒的本性刻意不讓其見人,那倒還說得過去。
“當然是去街上逛逛咯,外面啪啪啪放大鞭炮,咱們買點爆竹煙花,可好玩了。”孫伶不停地晃著花熒的胳膊,滿臉的希冀。
“還有呢?”
“然後就是去城外,我聽丫鬟說,這兩天城外有唱戲班子搭的戲台,看看戲應該也挺有意思的。”
“有道理。”
“看完戲再去買點零食點心吃吃,有一家叫九芳齋的鋪子做的糕點好吃極了。”
孫伶掰著手指頭數著,把自己想做的幾件事都說了出來,興高采烈的模樣仿佛心神早已離開家門。
“如何,花姐姐?等玩完了咱們晚點回來吃年夜飯,這樣才叫過年嘛,整天待在家裡算怎麽一回事。”
“伶妹妹,你的提議非常棒,但今日我還要練功,恐怕不便出門。”
花熒心志堅定,絲毫沒有被這些浮華之物吸引到,婉言拒絕了對方。
“欸,那好吧。”孫伶神情一下子失落了下來。
不過,剛落寞沒多久,這丫頭忽然又眼前一亮,眨著眼睛道:
“花姐姐,那你教我習武可以嗎?”
“罷了,我還是帶你出去玩吧。”
花熒起身,推門,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