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壯碩僧人從天而降,雙手合十,肌膚隱隱泛起了金光,真氣化作一口巨大的金鍾,護住了二人。
幾個劍客被渾厚的內力彈飛。
九品武者眉頭一皺,“好深厚的內家功夫。”
後方,廝殺聲起,眾人來不及反應,一個面容俊俏的年輕人,帶著金絲手套,從西南處搏殺至此。
正在戚安南和黃夢覺怔神之際,手中的長劍輕輕顫動。
天地間溫度驟然降低,數不盡數的劍氣自東南方而來,密密麻麻,和弩箭相比隻強不弱。
一襲白衣,手持長劍,橫貫而來,無人能擋。
兩側欲阻止之兵士方才靠近,便被劍氣無情抹殺。
大批弓弩方才架起,準備先攻擊白衣劍仙。
“休要傷我師父!”一聲大喝傳來,自弓弩兵中仿佛有火藥炸開,一個持劍男子大步流星,氣勢大開大合,與他師父的路子截然不同。
白衣劍仙眉頭一挑,“他的劍法竟一日千裡,而且劍勢變了這麽多。和那個江望笙有關嗎?”
戲子池玉清,霜月劍仙舞奇靈及其弟子,酒肉佛陀。
不光他們,師明月,雨晴主仆二人也趕至此,一位獨臂的黑衣劍客招式凌冽,殺伐果決,初入九品的石晨陽如魚得水,灑脫中帶著霸道的刀罡無情破敵。
戚安南眉頭一皺,驚呼:“截天散手?他不是回家了嗎?怎麽練起劍了。左手劍也能這麽厲害?”
黃夢覺喃喃:“攻勢盛放,可能很快就可以重回天榜了。”
一位先天宗師,三位天榜九品,四位九品,將場上的局勢扳了回來。
“先天宗師,酒肉佛陀?”一人失聲道。
酒肉佛陀站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神色不變,口中誦經,大抵是往生咒。
“前輩。”幾人向酒肉佛陀拱手行禮。
酒肉佛陀念了一句佛號還禮。
“前輩,您不是回鄉務農了嗎?怎麽練起劍了?”戚安南好奇道。
截天散手臉色複雜。
從此,他不能叫截天散手了,而是叫左手劍。
左手劍歎了口氣,露出苦笑,“在我離開後,江望笙公子與我暢談,贈了我一本劍譜。”
他感慨道:“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一面之緣,深曉我心。”
舞奇靈問:“你的劍法變了?”
“嘿嘿,師父,江兄弟給了我一本很厲害的劍譜,感覺練起來,挺,挺厲害的。”陳玄安小心翼翼看著舞奇靈。
他知道舞奇靈是一個驕傲的人,生怕舞奇靈誤以為江望笙的劍法要勝過她的。
舞奇靈莞爾一笑,“你的性格不適合我的劍法,這正合適。”
“嘻嘻,是吧,師父。”陳玄安喜笑顏開。
師明月和雨晴躲得遠遠的,免得黃夢覺見了她們不悅。
石晨陽識趣得很,站在了黃夢覺和那主仆二人中間,寬厚的肩膀擋住了她們大半的身子。
“我們有八千多人,騎兵踐踏,高手暗殺,弩箭交加,他們可擋不了。”為首之人面露狠色,厲喝:“給我殺!”
雙方廝殺片刻,酒肉佛陀以一敵百,雙掌前推,便將百人掀翻。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
他不願過多殺生,此行只是受人所托。
但是,他不僅會菩薩低眉,也會金剛怒目。
池玉清猶如過江神龍,雙拳揮舞,氣勢磅礴,所向披靡。
凡阻擋者,或被打飛,或被擊斃。
師明月和雨晴配合得當。
石晨陽站位靠後,偏向於保護二人的安全。
八千余人集結,向前壓倒,硬生生將這幾個天下罕有的大高手逼了回去。
“糟糕了。”池玉清面色嚴肅。
“阿彌陀佛,縱使不敵,帶你們脫身對貧僧來說輕而易舉。”酒肉佛陀面色若古井無波。
清朗的一聲“殺”自東方傳來。
楊思槊手持鐵馬冰河,開始衝陣。
江望笙手持玉簫,輕輕一抬,翻動風雲,橫掃而去,百人霎時被腰斬。
鮮血飛濺,匯聚成河。
“江望笙?”
戚安南和黃夢覺還未從驚訝中走出,又來了一個驚訝。
“他還能帶兵?這不是玄甲軍啊。”戚安南自語。
楚皇給江望笙的錦囊還有一個隱蔽的夾層,只有撕開才能看到,一張紙條躺在裡面。
楚皇早就知曉了雲複鴻的所作所為,只是默許他暗中發展。
但是,觸及底線,楚皇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
皇宮。
楚皇正在看奏折,此乃陳邦舟,楊驍,江空流,黃映君,別逢君等十幾名官員聯名上奏,要求罷免四皇子雲複鴻的皇子之位,貶為庶民。
楚皇怪笑一聲,“他們知道得真快呀。”
年輕宦官正要說什麽,察覺到門外有情況,小步走出,接過了情報,呈給楚皇。
“你念吧。”楚皇心不在焉道。
小九掃了一眼取其大意,道:“陛下,四皇子殿下的私兵大部分被殺,小部分被俘虜,送往了刑部,大理寺聞訊。”
小九頓了頓,道:“場上出現了酒肉佛陀,霜月劍仙師徒,戲子池玉清,江府護衛,兩名女流高手,以及早就該回鄉的截天散手。”
“截天散手練起了左手劍,不弱於昔日。”
楚皇眉頭一挑,“後面那幾個都是九品?”
“是。”
“他是個聰明人。”
小九附和:“江公子能會陛下之意,當真是絕頂聰明。”
“聰明人很危險,但他目前,是我西楚的一大助力。”
楚皇自語:“他來了之後,發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
“能發動一位先天宗師和三位天榜高手。”楚皇敲了敲桌子,問:“你覺得,朕能擺出這個班底嗎?”
小九汗顏,但忙道:“陛下乃一國之君,可有此十倍。”
“十倍......”楚皇冷笑一聲。
“陛下,可要加強監視?”
“不必了,這樣豈不是傷了功臣之心?”
楚皇話鋒一轉,“至於老四......”
“四皇子殿下正被保民公公看著。”
楚皇點點頭,“好!就這樣,別去理他,朕要看他,究竟想怎麽樣。”
年輕宦官欲言又止。
楚皇看了他一眼,叮囑:“無論如何,他都是皇室子弟。”
“那些乞骸骨的老臣怎麽樣了?”
“他們奉了陛下的密旨,已經趕往了四皇子殿下的封地,而且有高手隨行守護。”
楚皇點點頭,“那便好。”
“畢竟是朕的兒子呐,實在不行就讓他回封地。有那些老家夥在,這無權無勢的小子,掀不起什麽風浪了吧。”
楚皇捧著古玩,“或許吧。”
楚皇有些失望,“這麽早就淘汰了一個人,真是便宜那兩個小子了。”
“惠妃如何了?”
“回陛下,還押在大理寺,等候您的判決。”
楚皇道:“傳朕的命令,不要動!就等那個人來。”
“是,奴才遵命。”
楚皇道:“盯緊江望笙經常出沒的地方和四方城門,無需追蹤,及時匯報他出入的消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