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江大人,在下來請江二公子入皇宮一敘。”
江空流看了一眼來人腰間之劍,眯著眼,道:“我記得你。你是大皇子身邊的護衛,叫...趙祖浩?”
“在下有幸,竟值得江大人記住。”
江空流淡淡一笑,“天望城中的高明劍手,基本都是春秋劍廬的弟子。唯有你師從江湖山野劍客,比較特殊。”
“江大人謬讚了。”趙祖浩頷首行禮。
江空流招招手,示意侍女去找江望笙。
他問:“不知大皇子找犬子有何貴乾?”
“江公子頭角崢嶸,武藝超群。殿下求賢若渴,希望能與江公子把酒言歡,達成共識。”
江空流陷入了沉思。
正在這時,江望笙進入廳堂。
江空流看著他,道:“這位是大皇子的侍衛——趙祖浩。”
“傳言不虛,江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趙祖浩不禁讚歎道。
江望笙打量著他,心說:“九品劍士。”
“既然殿下有此心,自然不好拒絕。笙兒,你就去一趟皇宮”江空流囑咐。
“是,父親。”
江空流起身,拍了拍望笙的心臟部位,而後離去。
“江公子,車架已在門外等候。”
入皇宮前,由太監宮女負責,嚴密搜身,脫甲去刃。
江望笙隻穿著一襲飄逸青衫,握著一把玉簫,風雅之余,另有一番江湖意氣。
琳宇金闕,玉階朱柱,回廊曲檻,華表撐天,看去甚是莊嚴華麗。
走入大皇子行宮,兩旁盡是瑤花琪草,瓊林仙樹,絢麗非凡。
趙祖浩立於門外,拱手朗聲道:“殿下,江公子到。”
殿們推開,一位身著淡藍色錦緞長袍的年輕人緩步走出。
他長相儒雅,頭戴冠冕,腰佩長劍,備容臭,玉玨。
“拜見殿下。”江望笙拱手彎腰行禮。
大皇子觀察江望笙,點了點頭,“你和江侍郎長得很像,但是又有所不同。”
江望笙一言不發,就看著他,也不主動發問。
大皇子有些尷尬,咳嗽一聲,“江侍郎雖是軍營出身,但平日儒雅隨和。你卻是一副自得風流的模樣。”
“哦。”
“放肆!”趙祖浩忍不住指著江望笙怒喝。
大皇子擺擺手,“無礙。江望笙,我在殿中略備小酒與古玩繪畫,可有興趣一觀?”
“既然是殿下邀請,草民不便拒絕。”江望笙漫不經心道。
殿中,黃玉為頂,無柱無梁,陳設盡是珊瑚珠翠,雖然不少,但此地寬敞,疏疏落落,更顯得華貴。
紅木案,翠竹椅,附設屏風,春水煎茶,松花釀酒,風雅倒更勝江望笙手中的玉簫。
書架重重,收錄經史子集,稍佩瓷瓶鮮花,各式毛筆,上好宣紙,星點硯台,沉香徽墨,龍泉印泥,一應俱全。
大皇子微笑道:“我平日愛看書。今日沉浸於注解描重,竟忘了時間,以故沒來得及收拾。”
“無礙,大皇子博覽群書,在下佩服。”江望笙語氣平淡。
大皇子似笑非笑,“拍我馬屁的人不少,但拍的如此漫不經心,你怕是第一人啊。”
“草民榮幸。”
大皇子伸手,道:“請。”
二人上座。
趙祖浩站在大皇子身畔,手時時刻刻按於劍柄,死死盯著江望笙。
江望笙端其一盞茶,欲飲又停,
看了一眼趙祖浩,“殿下,能不能讓他別看我了。” 大皇子呵呵一笑,擺了擺手,令他咱先退下。
“殿下,這......”趙祖浩露出不願之色。
“我與江公子一見如故,他自然不會加害於我。”大皇子說著,視線轉向江望笙。
趙祖浩無奈,隻得離開。
大皇子親自為江望笙續茶,“聽說你前些日子,兩指夾斷了戚安南的寶劍,一掌便將他打出府邸。”
江望笙端起一飲而盡,“好茶。”
大皇子略有不滿,“若你喜歡,走時帶上一些便是。”
“憑你的武功,足以橫視同輩,但你資歷過淺,父皇自然不會讓你擔任玄甲軍大統領。”大皇子語重心長道。
大皇子正要給江望笙再續一杯,江望笙連忙將茶盞拿起,在手中把玩。
大皇子冷哼一聲,重重地把茶壺放在桌上。
“殿下別生氣,只是,我不喜歡聽這種事,更不喜歡說這種事。”江望笙道。
大皇子眉頭一皺,“這是何意?”
“草民聽說殿下儒雅仁義,但沒想到手段也如此了得。”江望笙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這是何意?本殿下聽不懂。”
江望笙問:“殿下今日找我來,不會只是為了和我喝茶喝酒吧?”
大皇子從容一笑,“江公子,你是個聰明人。統領之職,官雖五品,但實力足以與一品大官比肩。”
“如果江公子覺得本殿下是個可靠的人,以後,我們可以多多來往。”大皇子道。
江望笙道:“殿下不必為了我一個草民如此費心,朝中的爭鬥,我也不想參加。”
“草民?江公子說笑了,朝野上下誰人不知,你可是未來的玄甲軍大統領啊,你就算想置身事外,他們也絕對會把你卷進來。”
大皇子拍了拍手,四位身著宮裝的美人款款而來,圍住了江望笙。
“就算江公子不願參與朝政,但您父親可是兵部侍郎啊,能真正置身事外嗎?”大皇子道。
江望笙開始看茶壺上的花紋。
大皇子道:“雖然江侍郎和楊老將軍走得很近,但楊老將軍如今年近六十,是保不住你們江氏一族的。”
“天望城中,水很深,若不選擇一方勢力棲身,很難生存。”大皇子繼續勸解。
“聽說江公子喜好美姬,這四位,論容貌風采,可為人中一流,絕不是宮外那些淫花豔俗可以相提並論。”大皇子自信一笑。
江望笙歎了口氣,“朝中那麽多中立之人,為什麽殿下一定要找我呢?”
“唯有英雄相聚,方能成大事。”大皇子端起酒杯,回答:“我的門客,大多是朝中官員,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哦,武力值不高。”江望笙明了。
大皇子感慨:“老二手段狠辣,但卻吸引了眾多武林高手依附。今日你我會面,可瞞不了他呀。”
江望笙眸光一沉,“殿下是在威脅我?”
“你真的是一個良才,本殿下看了,甚是喜歡,所以必須要想盡辦法把你拉到我的船上。”大皇子含笑解釋。
江望笙默然。
大皇子道:“以老二的性格,若是知道了你與我會面,還談了這麽長時間,恐怕很快就對你下手了。”
“只有我!”大皇子聲音抬高,“滿朝文武,只有我保得住你。”
江望笙自顧自滿了一杯酒,一飲而下,隨後把玉簫拍在桌子上。
大皇子不解。
“殿下可知,我為何隨身帶著玉簫。”
大皇子猶豫,猜測:“你在玉簫吹奏上已至天下一流。”
“非也,我這玉簫,不是用來吹得,而是用來打的。”江望笙收回,說:“劍者極致,草木竹石,皆可為劍。”
話音剛落,江望笙面前的茶杯酒杯盡數化為齏粉。
大皇子眼皮一跳,凝視江望笙。
江望笙站起身,道:“殿下信不信,我之劍術,天望城中,難有敵手。若大禍臨頭,縱使陛下親判滿門抄斬,我亦可萬人軍中,帶著我的家人,殺出一條血路。”
長劍至,劍氣將屏風破開,直指江望笙的面門。
真氣流動,劍尖停留在江望笙身前三尺。
趙祖浩臉色大變,“好強的內力。”
僵持之際,一人高喊:“二皇子到”。
大皇子冷哼一聲,“他怎麽來了?”
趙祖浩無奈收劍,跟隨大皇子下樓。
江望笙想想,也跟了上去。
大皇子滿臉笑意,“二弟,怎麽今日有空來我這裡了。”
二皇子眉目冷峻,五官端正,身著猩紅長袍,十幾名武林人士跟隨在後。
“拜見二皇子。”趙祖浩和江望笙行禮。
二皇子道:“大哥,弟弟我早就聽聞江望笙的風采卓絕。但互不相識,若登門邀請,難免有些唐突。”
“今日聽說江望笙來了大哥這裡,就冒昧前來。”二皇子看向江望笙。
二皇子道:“天色不早了,我在我的宮中準備了酒席,廚子的技藝在天望城中乃是一絕,和禦廚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望笙摸了摸肚子,“二殿下這話一說,我就有點餓了。既然殿下美意,我就正好蹭一頓飯吧。”
二皇子得意一笑,看向大皇子,道:“江公子若想蹭飯,我的宮殿隨時歡迎。”
“請。”二皇子伸手,令身後的侍從讓出一條路。
大皇子面色鐵青,只能放任他們離開。
二皇子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問:“大哥可要一起共享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