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菜市場,三兩個人聚成一團,大肆討論著國公府門前血案和皇城門前百姓請願失敗一事。
“父老鄉親們,國將不國啊!”一個中年人仰天大哭,“昔日先皇何等仁義,我們的祖輩父輩正因此定居西楚。如今......唉。”
“哼,朝廷諸公盡是一群酒囊飯袋,視百姓們於無顧,貪墨成風,中飽私囊!”一個西楚的武林人士怒喝。
“話不能這樣說,陳老丞相還是很好的。”一個婦人插嘴。
“是啊,但是朝廷罷了陳老丞相的官呀!”
“若是老丞相在,怎會如此?”
“唉,少說點吧,不然我們的腦袋也不保了。”一個老叟搖頭歎息。
一個漢子冷哼一聲,“我孑然一身,不怕那昏君狗官。大不了,去南唐,去北離,天下之大,豈是他西楚都能管得了的?”
“這樣遲早亡國!”
敢大聲議論咒罵的大多是跑江湖的人,而當地百姓只能心中抱怨,時而附和一句。
一道身影襲來,宛若浩蕩春風。
“誒?那人是誰?怎麽拿著劍抓了個人?”一個眼尖的人疑惑。
“好輕功!如此年輕,嘖,看著有些面熟呀。”一個持刀漢子自語。
“這是誰被擒住了?緋色蟒袍......哪位大人物觸了這位高品武者的眉頭?”
“皇親國戚的衣服,難道他是國公?”一個熟稔此道的人點明。
“什麽?國公?是那狗日的敬國公?”
江望笙眼神冷冽,拽著敬國公於低空飛行,讓全城百姓好好看看他狼狽求生的模樣。
“下去!”江望笙低喝一聲,將敬國公甩在地上。
他一躍而下,踩在了敬國公的身上。
江望笙掃視圍過來的百姓,笑著道:“諸位,我腳下之人便是那斂財買地,惹得天怒人怨的珍妃之父——敬國公!”
話音一落,眾人嘩然。
“他就是敬國公?該!終於踢到鐵板了。”
“這位好漢是什麽人?敢挾持國公?”
一位劍客開口:“我見過他,他是兵部侍郎江府的江二公子——江望笙。”
“江晚笙?就是那個殺了陳亦卿的年輕高手?”
“也只有他這樣的身手,才能輕而易舉地拿下他吧。”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宛若瘟疫一般席卷全城。
所有人趕來觀看。
朝堂上。
楚皇暴怒,“別逢君,你知道是誰嗎?”
“這......”別逢君看向了楊驍和黃映君一眾人。
黃映君當即了然,能夠公然闖入國公府拿人的,又是為國黨一派人,答案呼之欲出。
年輕宦官小九走上前去,在楚皇耳畔低語。
“江望笙?”
楚皇面色複雜,想到了宮門外還插著的那把劍,喝道:“他好大的膽子,還想殺了國公不成?”
“小九,你帶著禁軍,玄甲軍,所有能調動的人,去把敬國公救回來!還有,殺了江望笙!”楚皇大聲道。
楊驍看向黃映君,黃映君低聲道:“無礙,先天宗師若想走,他們可攔不住。”
別逢君眼神一轉,道:“陛下,若臣猜得沒錯的話,恐怕整個天望城的百姓都聚在了那裡。”
“所以呢?”楚皇語氣冰冷。
“陛下!惹全城百姓眾怒,您覺得敬國公還能是清白的嗎?”
楊驍附和:“陛下,多行不義必自斃,
敬國公損害了國本,按我大楚律法,當誅!” “即便要殺,也是朕來殺,何時輪到他了?”楚皇反駁。
“陛下,敬國公是珍妃之父,若是由您來殺,恐怕會引得百姓猜忌。”刑部尚書道。
“你!”
黃映君道:“陛下,敬國公犯了滔天大罪,希望陛下您莫要再庇護他了。”
楚皇握緊雙全,指甲幾乎扎進了肉裡,看著平日裡溫順的百官都來反駁他,大吼一聲。
“你們好膽!”
“臣不敢。”眾人齊齊躬身行禮。
楚皇更氣了,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面。
別逢君又拿出了一份奏折,呈給楚皇,義正言詞道:“陛下,您可知為何北方戰場會丟失千裡疆土?那是因為敬國公派人劫走了大軍糧草,致使前線不得不撤退!”
這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
楚皇愣了愣神,不可思議道:“劫走糧草?”
年輕宦官環顧四周,先去接過了別逢君的奏折,遞給楚皇。
楚皇一把搶了過來,翻開仔細閱讀,“怎麽會這樣?”
隨後,年輕宦官退下,點人去捉拿江望笙。
“陛下,敬國公用自己貪來的銀子購買土地,百姓們又用敬國公的銀子去購買敬國公放出來的糧草。如此一來,他不費任何代價就得到了百姓們的土地!”別逢君介紹事情的前因後果。
楚皇身子輕輕顫動,咬牙切齒,“退朝!”
“什麽?陛下......”楊驍正要繼續規勸,楚皇截道:“退朝!”
菜市口
江望笙坐在敬國公身上,四周都是百姓們扔過來的臭雞蛋,爛菜葉等汙穢之物。
“少俠可是要將他處決?”一人試問。
眾人屏住呼吸,期待他的答案。
“此等賊子,當誅!”江望笙一邊說,一邊扯著敬國公的頭髮,將他的臉展示給群眾。
“殺得好!”
敬國公的面龐又受到了臭雞蛋的賞賜。
“江望笙,你,放了我”敬國公氣若遊絲,全身被內力壓製得動彈不得。
“呦呵,認識我?”
敬國公冷冷道:“整個西楚,只有你這般膽大妄為。”
“江公子,您不顧安危,為百姓出頭,請受在下一拜!”一位讀書人擠到了前方,對江望笙鞠了一躬。
“請受在下一拜。”
眾人反應過來,紛紛對江望笙行禮。
“你不敢殺我。”敬國公突然冷笑。
江望笙將劍放在一旁,按住了他的雙臂,猛地用力,內勁迸發,震碎了他的雙臂骨骼關節。
“啊!”
敬國公慘叫一聲,青筋爆湧,“若有來日,我必定要殺你全家,誅你九族!”
“你特麽連明日都沒有了!”江望笙一掌按下,狂暴的真氣湧入他的全身,好似亂竄的電流,摧毀著他的四肢百骸。
敬國公眼睛一瞪,口中接連噴出幾大口血。
“我是皇親國戚,我是陛下的嶽丈,你若殺了我,西楚將無你立足之地,你全家都要為此受到牽連。”敬國公威脅道。
江望笙懶得理他。
敬國公以為自己說動了他,忙道:“你不要一錯再錯,我還沒死,一切都可以挽回,我可以向陛下求情,讓陛下寬恕你。”
“你還年輕,有大好前程。”
“閉嘴!”江望笙給了他一個大逼鬥,道:“想打他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好!”一個肥胖的婦人眼睛冒光,衝在最強方,使勁扇了他一巴掌。
“大家都輕一點,留他一條性命!”
“好。”百姓們滿口答應,但手好似不聽使喚,用的氣力越來越大,以至於江望笙暗暗為敬國公輸送真氣,保他一命。
“啪啪啪啪”聲音清脆,一個接著一個。
沒過一會兒,敬國公鼻青臉腫,面龐紫紅,血液從鼻腔冒出來。
眾人紅光滿面,打量著剛剛扇巴掌的手,慢慢回味余韻,意猶未盡,真想再來一下!
江望笙抬手,阻止了大家的動作, 低聲道:“把一切都交代了,我還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江望笙拽著他的腦袋,“告訴大家,你都幹了什麽!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想殺了你!”
敬國公見沒人來救,已心如死灰,此時又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我,我踐踏大楚律法,買,買了大家的土地,還惡意壓價。我讓他們拆東牆補西牆導致家破人亡。”
“繼續!”江望笙拽著他的耳朵,低聲道:“你做的我都清楚,你這樣避重就輕,我可就不高興了。”
“我,我讓我女兒陪侍陛下時讓她為我求情,陛下也同意了不殺我。還串聯大官,排擠走了陳邦舟丞相。”
眾人聞言,一副親爸親媽被人打了的模樣,怒火越燒越旺,瞪著敬國公。
“還有呢?”
“我讓人偷偷劫走了運往北方的糧草,我不是人,我罪該萬死!”
江望笙道:“大家都聽清楚了!北境戰事失利由多種因素構成,其中之一,就是他劫走了糧草!”
“賣給大家的糧食都是軍糧!”
“這人真該死啊!”
一個頭髮花白的儒士老淚縱橫,“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先皇啊,真相終於大白了呀,大楚還有氣尚存!”
“江公子,受老夫一拜!”老儒士拱手作輯。
“律~”戰馬衝撞,驅散了圍觀的百姓,開出一條大路。
一群穿著甲胄的士兵首當其衝,身後跟著百名精銳。
“奉陛下之命,誅殺國賊江望笙!”
年輕宦官小九,借了西楚國運而來,誓要殺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