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前方捷報!”年輕宦官小九顧不得甚麽宮廷禮儀,大步走向楚皇。
楚皇眉頭一挑,有些期待:“念!”
“北離揮師八萬南下,欲奪我西楚關隘。北王殿下,白夜將軍,江空流大人以三萬人馬,以少勝多,攻入了北離國門。”
“哦?”楚皇眉頭一挑,“攻入?”
“是。除此之外,大勢將傾之際,江望笙指揮玄甲軍挽回戰場頹勢,猶如劍仙臨凡,一劍滅了如日中天的虎賁軍。”
“一劍?”楚皇走向小九,“這可比當初的劍甲老人還要強不少啊。”
“是啊,一劍破甲五千四,更有上萬人被劍意雖傷。”小九激動地翹起了蘭花指。
楚皇並未露出太多的笑容,“他該不會是冠絕榜首甲的長江吧?”
“深山臥虎豹,田野藏麒麟。天機閣畢竟只是一個江湖門派,他應該是未知的先天宗師。”小九道。
“這樣一個高手,為我西楚效力......”
“實在是天佑我西楚。”小九興高采烈地接道。
楚皇輕輕歎了口氣,“可他若想摧毀西楚,輕而易舉。”
小九臉色一僵。
楚皇語氣平淡:“只要他的家人還在天望城,他就必須效力西楚。”
楚皇坐下,寫了一道密旨,吩咐:“讓保民去,親手交給北王,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
“奴才遵旨。”
小九眼睛一轉,思索著密旨的內容。
楚皇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意,笑道:“朕告訴北王,若江望笙有任何投敵叛國,亦或者不作為的跡象,立刻傳訊。”
小九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聽說江空流的大兒子——江晚秋還是刑部的一個小吏?”
“正是。江晚秋文武雙全,是當年殿試探花,現而立之年,已有家室,膝下無子。”小九對此如數家珍。
楚皇眉頭一皺,“探花在刑部當了一個小吏?”
小九提醒:“陛下,當初您說江大人位高權重,因此禁止刑部提拔江晚秋。”
“哦,朕想起來了。”楚皇略有所思,開口:“傳朕口諭,江晚秋在刑部實屬大材小用。把他調任戶部,任戶部員外郎,加封宮中伴讀,每旬入宮三次,就讓他...去服侍老二吧。”
“是,陛下。”
“從武堂調一個九品,率一百禁軍喬裝打扮,潛伏在江府附近。從今以後,他們的任務就是看守江府,隨時報告。”楚皇盯著小九,語氣冰冷:“若有命令,即刻拿下。”
“奴才...奴才遵命。”小九雙膝跪地,長叩不起。
......
“望笙,我要敬你一杯,若非你今日大展神威,恐怕我這條老命就交代在戰場上了。”白夜卸甲,身上纏著繃帶,但面紅耳赤,聲音洪亮。
“將軍客氣了。”江望笙起身回敬,皺著眉,將一杯烈酒飲入腹中。
“江小友不擅酒力啊”北王看出了所以然,呵呵一笑。
江空流點頭,“他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很少參與這種宴會,平日隻喜飲一些淡酒。”
“咱們男人,可得學會喝這種烈酒。”白夜拍了拍胸膛,炫耀自己的酒力。
北王冷哼一聲,“你可算了吧,上一次喝酒,你吐了一地,抱著獵犬拜把子,這麽快就忘了?”
四下皆是笑聲。
白夜老臉一紅,“當時太過高興。”
北王看向江望笙,
問:“江小友,依你所見,我如今的功力,能否比得上天榜前十?” “這......北王殿下統兵作戰,何必在乎武者天榜之名?”
北王歎了口氣,“我出身皇室,自認為不弱於人,但每每和江湖高手過招,總是落敗。”
他看著自己的鋼刀,“當年,我和尚未叛出師門的葉漸青一戰,劍毀人傷,險些喪了性命,自此,棄劍練刀。”
江望笙略有所思,“西楚劍道,天下魁首,可在九品和先天宗師之間出現了極大的空檔,即天榜九品。”
江望笙動了動嘴,欲言又止。
北王端起一杯酒,擲向江望笙。
江望笙徑直接過,沒有任何卸力的姿態,道:“內力仍在九品上,但刀意的細微掌控,可入天榜九品,殿下如今應該是二十到三十名。”
“這樣麽。”北王的語氣帶著酸澀。
北王追問:“那江小友,你是如何踏入先天宗師之境。”
說出此言,其余人皆豎起了耳朵。
江望笙道:“家師神功蓋世,手段非凡人所有。我有如今的高度,是站在了家師的肩膀上。”
“令師......”
“很遺憾,家師已然駕鶴仙去。”江望笙黯然。
“如此傳奇人物,我竟聞所未聞。”北王感慨。
眾將推杯換盞,開懷痛飲。
白夜拎著酒罐,踉踉蹌蹌,酒氣衝天,口中輕吟著什麽民間小調,忽的仰天高歌,大唱心中意氣。
一位白發幕僚喝的雙頰刷紅,醉醺醺地靠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北王喝酒,心中卻越發清醒,望著江空流身畔的江望笙,陷入沉思。
營外士兵圍著篝火唱跳rap,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月黑風高,夜風習習
江望笙走出營帳,吹著小風。
他雖然喝了不少,但暗暗運功驅散酒力。
江望笙站在城頭上,望著遠處火光衝天的北離邊關。
當初,西楚大軍入關後,遭遇了頑強的抵抗。
海量火炮發射,西楚損兵折將。
整片天空被染成了赤紅色,濃雲滾滾,宛若人間煉獄。
幸虧北王及時命令三軍撤退,才保住了西楚邊軍的主要力量。
江望笙靠著城牆,打量身後的西楚。
萬家燈火,治愈人心。
若是北離明日再打,必然會派出先天宗師來拖住他,這樣,他可就無力他顧。
若是刀神閻九峰,倒還好說,盡快殺了便是。
但如果是槍仙童淵臨陣,他可就無法專心對敵。畢竟老將軍對他們一家恩重如山,他豈可弑殺其師?
江望笙長歎一聲,腦海裡浮現了西楚邊境的幾座城池和山脈大河,喃喃:“西楚偏僻,多山多沼澤,如果戰略性撤退......”
一道影子掠過。
江望笙眉頭一挑,“什麽東西?”
踏雲而行,神遊過去,頃刻間,追到了北王營帳。
江望笙正要進入查探,北王走了出來。
“殿下,你?”
江望笙怔了怔神,“你,你不是在營帳喝酒嗎?”
北王微笑:“驅散酒力,三品武者都會的把戲。”
“呵呵。”江望笙笑了笑,看了一眼北王身後的營帳。
“本王正和一位姬妾玩樂,你若想進......”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江望笙趕忙拒絕,環顧四周,“天兒不錯,哈,我,我先走了。”
江望笙走後,北王的表情變得凝重。
北王看了一眼身後的營帳,低喝:“他可是先天宗師,你居然敢出去?”
“太悶了。”極為蒼老的聲音傳來。
“他的水平你看到了?”
“天下罕有。”
“那你......”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和他一樣強,甚至......比他更強。”
北王喜出望外,返回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