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頭顱一臉灰敗。
被那不當人子的混蛋放在老君面前的供桌上。
他能怎麽辦?
難道和老君雕像硬剛嗎?
或者逃跑?
別逗了,老君是何人。
那是聖人老子。
他若有能力在老君面前逃跑,那估計能吹一輩子。
惡鬼頭顱徹底放棄掙扎,告饒道:“啟稟老君,小鬼已入佛門,受佛家戒律。求老君憐我修行不易,留我魂魄轉世,日後定會…。”
話未說完。
只見玄都大法師的雕像閃過一絲靈光。
緊接著,惡鬼頭顱一點點化為灰燼。
惡鬼頭顱在世間發出最後一句怒吼:“老君垂憐…!”
而後便化作了灰燼。
地府。
端坐在金蓮上的地藏王菩薩有感,瞬間睜開雙眼。
雙眼泛出金光。
他看到了玄都觀的匾額後。
便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
“這是…?玄都?”
地藏王菩薩在心裡推演。
玄都大法師有太極圖鎮壓氣運,無法推演。
那長安縣尉的子侄,因天機不明,無法推演。
只有從長安縣尉和那惡鬼開始推演。
可推演到的信息。
只有宋清將惡鬼假扮的道士逐出縣衙。
再往下推演,便是一片空白。
地藏王菩薩睜開雙眼,看向身側諦聽,“你可有聽到什麽?”
諦聽搖了搖頭,甕聲甕氣道:“菩薩推演不出,我又如何能聽到?”
它天賦神通和推演一樣,都是借助天機。
實力強橫者,應劫中人。
兩者,它皆聽不到。
諦聽估計,那個長安縣尉子侄有可能是取經劫難中的一環。
不然一個普通凡人,如何能夠屏蔽天機?
而地藏王菩薩不這麽想。
他覺得李北應是老子安排干擾取經大計之人。
無法推演。
許是老子為其屏蔽天機。
畢竟他在惡鬼死的時候。
看到了玄都觀三個字。
說明惡鬼是死在玄都觀中。
“佛門大興,乃是天定。”地藏王菩薩冷冷地說道:“妄想阻佛門興盛,這因果可算是結下了。”
諦聽聞言,奇怪地看向地藏王菩薩。
它很想問問地藏王菩薩。
你這是掌控地府久了,膨脹了嗎?
跟聖人結因果,就不怕身死道消?
地藏王菩薩嘴唇微動,“李建成,李元吉。速來見我。”
不多時,兩鬼結伴而來。
斷臂在地府陰氣滋養下,已然恢復。
“拜見地藏王菩薩。”兩人微微躬身。
地藏王菩薩微微掃視兩鬼一眼,一揮袈裟。
兩顆散發黑霧的丹藥。
懸浮在兩鬼面前。
兩鬼瞅見丹藥,雙眼頓時熱切了起來。
“賜你二人煞魂丹,今夜若是再遇到那人,直接打殺便是。”
跟聖人結因果,地藏王菩薩是不敢的。
但是這因果,總得了結。
那麽這因果,自然落到了替聖人效力的長安縣尉子侄身上。
地藏王菩薩不會出手,佛門也不會出手。
就算聖人怪罪下來。
也不乾他和佛門的事。
若是深究下來。
到時便說二鬼偷了丹藥,偷入凡間為惡。
與他毫無關系。
最多也就是個治管不嚴。
二鬼跪拜,“尊菩薩令。”
話音一落,兩顆丹藥鑽入二鬼身體。
二鬼面露痛苦,滿地打滾。
地藏王菩薩嫌棄二鬼聒噪。
一拂袈裟,將二鬼趕了出去。
而後,他對諦聽道:“你且在此鎮守地府,我去面見佛主如來。”
整件事,必須要稟告佛主。
這麽重要的事,必須跟領導透個底。
不然哪天東窗事發,結果領導啥也不知道。
那他這菩薩,估計也做到頭了。
諦聽起身低頭,“恭送菩薩。”
地藏王菩薩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長安縣。
“這誰啊!還是個人嗎?偷什麽不好,偷屍體!”
李北鬱悶地嚷嚷著。
這年頭,偷錢的,偷心的,不稀奇。
可偷屍體。
而且還是偷一個男鬼的屍體。
這就有一點稀奇了。
當時李北摘了惡鬼的腦袋。
急著找個地方解決掉惡鬼。
所以就把鬼屍,留在了他與惡鬼交手的地方。
將惡鬼頭顱留在了玄都觀。
李北便打算回來享用這具鬼屍。
可一回來。
那麽大的一具無頭鬼屍卻不見了。
這可把李北鬱悶壞了。
拚死拚活地弄死了惡鬼。
結果卻被別人黃雀在後。
李北暗暗下定決心。
若是知道誰偷了他的勞動成果。
定讓這人知道花兒為什麽那麽紅。
鬼屍既然沒了。
也沒必要呆在這。
李北回到家中。
一直等到晚上。
李北穿上巡街武侯的皮甲裝束,挎上陌刀,向朱雀大街武侯鋪而去。
又是快樂的上班時光。
在武侯鋪等了一會,不見夜班統領周晉以及夜巡同僚。
眼看換班的時間到了。
李北便不再等了。
由於他是個路癡,又沒周晉帶路。
李北一路問了好幾個行人。
兜兜轉轉。
臨近換班點,才趕到巡街武侯換班的地方,承德門。
白天當值的巡街武侯統領見到李北。
頓時想起李北早上在他耳邊喊什麽相信科學,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震得他耳朵生疼。
到現在還嗡嗡作響。
他怎能不氣。
“小子,你可算來了!”統領捏著拳頭,不懷好意地走向李北。
李北環視四周,依舊不見周晉和夜巡的同僚。
他奇怪地問道:“夜巡的人呢?怎麽都沒來,今天休息嗎?”
統領停下腳步,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你小子命大。”
他歎了一口氣,“唉,周晉和夜巡的兄弟都死了。”
李北臉色一變,震驚無比,“死…死了?!”
“是啊。連個屍體都沒剩下,全被玄武門那幫殺胚吃了。”
統領原本還想教訓李北一番。
現在倒是沒心情教育了。
周晉和夜巡兄弟的死,讓他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不可能吧。怎麽會死了呢?其他人,我不知道。可周晉應該是個武者吧,鬼怪不是最怕武者的氣血嗎”
“那是怕強大的武者。”統領苦笑道:“像我們這些不到宗師的武者,氣血不凝。在鬼怪面前,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最多也就難吃些。”
他搖了搖頭,“再說了,他們可不是普通鬼怪。皆是太子殿下以及齊王的親衛。實力本就不凡。恐怕宗師過去,也只是打打牙祭。除非禦空境的高手,以氣化罡,才能勉強自保吧。”
他拍了拍李北的肩膀,“兄弟,你今晚回去吧。明日,我會向武衛大人說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