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瀟灑?
趙康眨了眨眼。
這渾小子若是沒了臉上的憨傻之氣,還真能稱為英俊瀟灑。
英俊瀟灑倒也是勉強說得過去。
至於勇冠三軍。
這憨貨,也就有個把氣力。
雖然能打傷他這個先天練氣境。
但毫無疑問,必定是打不過宗師築基境的。
軍中宗師築基境,何其多哉。
智謀無雙和德藝雙馨。
這憨傻癡兒要是能和這兩條,搭上一點點的關系。
他就能含笑九泉了。
更離譜的是,這憨兒還說宮裡招他當駙馬。
這憨兒怎不說自己能飛,亦或者是自己是禦空元嬰境的高手呢?
說這些可比宮裡招這憨兒當駙馬,更加令人可信些。
趙康在心裡搗鼓了一句。
這憨貨,沒有一句實話。
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你這憨貨,端得是不要面皮。”趙康又拍了拍門,“你把門開開,我跟你好好聊聊。”
李北把腦袋縮進被子裡。
他又不傻,怎的聽不出趙康話語中的不懷好意,“趙叔,我累了。有何事,晚上再說。”
門外響了幾次拍門聲。
而後隨著趙康的一句。
“你個憨貨,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而後,徹底平息。
李北將腦袋伸出被窩,悠悠一歎。
他是真的累了。
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疲憊。
朝堂上錯綜複雜的關系,詭譎多變的政治紛爭,讓他疲憊。
這些大臣雖僅有百人,但卻有數百萬個心眼。
秦王府一脈因身份原因忌憚於他。
李世民因身份原因,不放心他。
王珪等李建成舊部又想拿他投石問路,向李世民爭取利益。
至於蕭瑀所代表的李淵,則是拿他惡心李世民。
朝堂太亂,紛爭太多,套路也太多了。
一個不小心,就會踏入別人設下的圈套。
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朝堂實在不適合他這樣的憨貨。
就拿這次來說,若不是得到國運巨龍的認可。
能不能回來,都是個問題。
如果隻死一人,那還好些。
但這是古代。
講究的是一人犯錯,全家受罰。
男的殺掉。
女的則入教坊,或為奴為婢,或為風塵女子。
他無法想象。
若是有朝一日,在這種政治鬥爭中失敗。
他又沒有足夠的實力自保。
趙叔和犬兒會是何等的下場。
他想離朝堂遠一點。
離這幫能稱得上貴圈真亂的掌權者遠一點。
離這幫滿是心眼的老狐狸遠一點。
可他身處凡世,又是所謂的婉順郡主之夫。
又如何能夠遠離這些。
這世間就是這樣。
有時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而是能不能的問題。
他閉上雙眼,乾脆不去想這些。
朝堂紛爭也好,西行計劃也罷。
他只是一個依靠系統慢慢變強的憨傻癡兒,
有多大能力,就乾多大的事情。
他現在很弱小。
隻想顧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守著這個不大的小院,在這些鬥爭與算計中,存活下來。
直到成聖,徹底逍遙。
就在李北打算入睡之時。
院內響起趙康的聲音,“夏荷,你怎的來了?你找那小子?奇了怪了,以往你不是最厭煩那小子像跟屁蟲一樣跟著你嗎?怎的突然來找他,莫不是思春了?”
而後,院內便響起了趙康如姨母般爽朗笑聲,“莫要害羞,如果你倆兩情相悅,我一定會替那小子,向你娘提親。”
李北驟然坐起身,疲憊全無。
他悄悄走到門後,從門縫往院外張望。
便見夏荷抱著一件大氅,站在院內。
一臉羞澀的模樣,甚是可人。
趙康對夏荷道:“那渾小子睡下了,你要不然明天再來吧。”
夏荷將手裡的大氅遞給趙康,“這是我為李家大郎挑選的大氅,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勞煩趙叔替我轉交給李家大郎,如果不合身,我再改改。”
趙康剛想說話。
只見李北的房門被打開。
李北用被子蓋著頭,笑吟吟地走出來,“合身,怎的不合身。”
趙康看到這一幕,戲謔道:“怎的?不累了?”
“累什麽?大小夥子火氣足,一點點累算什麽?”李北伸手在臉上拍了拍,“精神抖擻,龍精虎猛!”
趙康笑罵一聲,“你這渾小子,整天沒個實話。”
犬兒這時從廚房走出,“飯菜已經熱好了。”
趙康不想妨礙到這一對年輕人,對著犬兒說道:“正好我也餓了,吃飯,吃飯。”
言罷,他牽著犬兒的手,進了屋。
李北走到夏荷身前,憨笑道:“夏荷姐,你怎的來了?難不成是想我了?實不相瞞,我也想夏荷姐。”
夏荷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
每次與李北獨處。
總是會羞的抬不起頭。
臉上也會變得滾滾燙燙的。
整個人都會變得奇奇怪怪。
仿佛不是自己一般。
這種感覺很奇怪。
她從未體驗過。
夏荷低著頭,既沒有順著李北的話說下去,也沒有斥駁李北的浪蕩。
而是將手裡的大氅遞了過去,“送給你的。你晚上巡邏,定然很冷。這件大氅雖然薄了些,但也能抵禦少許寒風”
這件大氅,雖然沒有李北送給她的衣服貴。
但是買製作大氅的布料,花費了她存蓄下來的私房錢。
那可是一枚枚銅板積攢下來的。
而且,為了縫製這件大氅,她可是用半個晚上,依靠這月光照明,縫製而成。
雖然值不了多少錢,但是花費了心思。
夏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做。
也許是不想欠李北太多。
又或者是真的動了心。
李北看著這件大氅,內心升起一絲感動。
他很清楚夏荷的家庭情況。
不說貧窮至極,但也不算富裕。
這件大氅,所蘊含的價值,非比一般。
李北接過大氅,“夏荷姐,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無以為報,只能遂了你的心思,以身相許了。”
夏荷小聲啐了一口,“胡...胡說...什麽呢。要是再這樣,我可不搭理你了。”
“若夏荷姐不想搭理我,那早就不搭理我了。”李北攤開大氅,笑道:“還怎會為我縫製大氅,這只能說明夏荷姐心裡還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