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還要說一句。這他大爺的人性,真是一件捉摸不透的事情,盡管我們都有這弊病,盡管我們也知道,但是就是改不了。
這文叔讓我放假,一定是想跑路了,他大爺的,他心裡最明白,雖然他只是一個老藍道,但是這雷劈屍的後果能怎麽樣是不用多說的,我真的打心眼兒裡鄙視他,雖然我知道,這確實不是為一個好機會,既然文叔放我假了,那林叔也一定能放老易的假,沒有這倆老東西礙眼,那我倆如果要做些什麽一定會相對容易一些。
想到了這裡,我又苦笑了,容易他大爺,那老潛水員這麽猛,拿什麽跟他打啊?我倆和它的檔次差的可不是一兩點。我倆就跟拿砍刀去公然對抗一個荷槍實彈的公安乾警一般,哪兒有獲勝的機會?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先自殺,然後在殺自己全家,活脫脫一個人間悲劇,估計此時甄俊波老爺子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了自己死後這麽多年竟然變成了潛水員的話,百分之一百二會氣吐血的。
都怪他家老三,招誰不好,偏要招人家木匠,最後落得自己死不說,還要連累全家一起受難,k。
算了,想這麽多也是白想,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壞人,那要我們陰陽先生來幹什麽,我算看明白了,壞人造業,造完業就償業,如果沒補償完的話,那我們陰陽先生就幫他們擦屁股消業,如果沒有壞人的話,那我們就會失業。
於是我便有些無語了,我終於明白了我們這個古老的特殊職業為什麽會存在的原因,如果世界上全是好人的話,哪兒來的冤鬼?他大爺的,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又想罵街,但是我止住了這個想法。因為天下烏鴉是純種一樣的黑,罵別人就等於罵我自己。
我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倒霉蛋兒。
於是我便對文叔說:“文叔,我走了,那你倆有什麽打算?甄阿姨怎麽辦?”
這倆老家夥之所以跟我說這些,那是因為我比老易能機靈一些,能聽懂他倆的話外之意,文叔對我說:“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走你的,我準備領你甄阿姨出去旅旅遊,去一下比較大的城市之類。”
林叔坐在床上抽煙,聽文叔這麽一說,他頓時冷笑道:“臭不要臉的。”
然後兩個老家夥便又恢復了吵架狀態,現在的我實在是聽不下去兩個臭不要臉的老騙子吵架了,這文叔擺明了就是想逃跑嘛,於是我歎了口氣,走出了房間,木質的地板已經有了年頭兒,走到上面咯吱咯吱的,推開門,只見老易正蹲在走廊裡抽煙。
於是我對這他擺了擺手。來到了走廊的盡頭,站在窗戶旁,外面的‘鬼月亮‘還是那麽的朦朧,周圍的光暈似乎更大了,確實很壯觀,映的山上一片淡淡的白色,只不過一想起還有個老潛水員就躲在這山中就有點兒感到惡心了。
老易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老崔,兩個老家夥怎麽說的啊?”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他說:“還能怎麽說,倆老家夥慫了,這次的事兒沒整明白,就準備跑路了唄。”
說完,我講剛才文叔跟我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老易聽完後歎了口氣,也許他此時的想法和剛才的我一樣吧。
有時候,我們都會認為自己是救世主,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根本無法去救任何人的時候,那就證明你已經長大了。
我忽然想起了這句至理名言,看來我們真的是長大了,原來童年才是那麽的美好,他大爺的。為什麽人的小時候總是想長大,而長大了以後卻有總想回到小時候呢?這是否就是人的逃避心理?
我當時心灰意冷,第一次有了想逃跑的想法,不是我沒用,而是那個八曜煞實在是太猛了,恐怕只有九叔在世才能消滅這個老雜毛兒吧。根本不是我兩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兒能辦到的。
可是一想到我倆一走的話,這甄家可就一定會被滅門,就跟老范的那句話一般‘必須死’。這又讓我心裡有點兒過不去。這是真的,雖然他們跟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可能真的是因為我心軟吧,比起哈爾濱的那些和尚,我的心真的是太軟了。
我一口一口的抽著煙,也無法冷靜下來,生命是可貴的,誰也沒有權利去剝奪一個人的生命,如果我真的就這麽見死不救的話,那我這白道傳人和那些只會嘴上功夫的藍道騙子又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裡,我不甘心的敲了一下牆,老易見我這副模樣,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對我說:“老崔啊,如果你真的不怕死的話.......也許咱倆還會有機會。”
還有機會?我愣了,轉頭望著老易,只見老易也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我,然後有不合時宜的放了個響屁。他這副造型真讓我有點兒不敢恭維,但是我並沒有不相信他,要知道老易的為人,我是最清楚了,雖然他不大會說話。偶爾還會犯呆病,但是原則上是不會犯錯誤的。
於是我慌忙問他:“你是說你有辦法?是真的麽?”
老易點了點頭,然後又忍不住放了個屁。
我連忙問他:“是什麽方法?那老潛水員這麽猛,咱們真的能整過它麽?”
老易似乎也有些不敢確定,但是他想了想後,對我說:“你認為,你學的符咒之術裡,能用到的最大威力的是什麽?”
我愣了,屁話,當然是長生木解符了,但是我很快就否決了這一觀點。這符雖然霸道,但是一輩子就能用一次啊,除了長生木解符外,還有什麽比較犀利的招數麽?我想了想,忽然間腦袋裡想到了一個名詞。
我脫口而出:“符陣!”
老易見自己的猜測正確,頓時也很開心,於是他便說:“沒有錯,其實我所學的奇門之術中最大威力的並不是三遁納身,而是陣法。咱們剛才是因為沒有準備,才著了那老潛水員的道兒的,我剛才從房間裡出來後,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怎樣才能放倒那個老雜毛,於是我就想到了陣法!”
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雖然我倆明刀明槍的乾不過它,但是完全可以背後放冷箭啊,這正是易躲意n難防的至理名言,用陣法的話還能保證我倆的安全,下個套兒讓它來鑽就行了。板兒磚破除封建武術,片兒刀乾倒古典氣功,這主意簡直是太好了。
由於最近老易一直是肉搏選手,所以我竟然忘記他是布陣的行家了,只不過我聽老易說,他能用出來的最猛陣法好像就是那個乾倒夜狐的‘囚鬼換凶門’。那陣法雖然很猛,但是如果對付已經詐屍了的八曜煞,還是沒有十分的把握,別到時候再讓丫給跑出來,那可就熱鬧了,我倆不成反被X可就不好玩兒了。
於是我問他:“你有十足的把握麽?”
老易苦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我如果有十足的把握就不用這麽為難了,你也知道我那囚鬼換凶門,囚鬼之力打開的凶門應該根本就乾不動那老雜毛兒。但是我之所以這麽說,你知道是為什麽麽?”
廢話,我鄙視了一下他,我要是知道的話,還問他幹嘛,於是我對他說:“別墨跡了。快說吧。”
老易點了點頭,對我說:“那是因為,咱們並不是什麽勝算都沒有的,咱們還有雷劈木!”
雷劈木?啥意思,我倆哪兒有那東西啊?正當我納悶兒的時候,老易便跟我講出了一個他家祖宗所留筆記上的一段話。
原來萬物皆有原因,不會有平白無故的事物,也就是不會有免費的午餐肉,所以有一因必有一果,此乃天道,即使是世上最毒之物,也會有化解其毒的方法,正所謂毒蛇出沒之地七步之內必有解藥,這因為落雷而起屍之事,我倆碰到的並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後一個,古時候的白派先生們便一舉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發現了一樣對這種僵屍有克制之效果的東西,那便是雷劈木。
落雷即是閃電,因劈在墳地周圍,屍體受了電流的刺激激發了胸中煞氣而起屍,但是落雷同樣也可以是武器,可以毀滅世上的萬物,墳地四周一般都有野樹本凡木,因雷而焦,因電而靈,所以那些被雷劈斷的樹枝往往都帶有雷性,是辟邪之物,這一點我倒是聽說過,我上高中時有一次下大雨,把我學校旁的大叔給劈了,有一個內蒙古來上學的哥們兒就興高采烈的折了一根,然後成天上課用刻刀削它,削成了一把小木劍,成天掛在脖子上,還跟我說他家那頭兒,這玩意兒是能辟邪的。
不過當時由於這小子在學校混的不怎地,成天讓人家收拾,我也就沒把他那話當回事兒,今天聽老易這麽一說,我就忽然想起來了,原來當時那孫子說的話是真的啊。
想到這裡,我便問老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用那雷劈木布陣是麽?”
老易點了點頭,不卑不亢的放了個屁後,對我說:“沒有錯,我琢磨著,用雷劈木布陣完全是可行的,《三清奇門》中有記載,以前的先人們布陣之時,基本沒有什麽工具,無論何物,隨手捏來,石頭草木,皆可為陣。奇門五行陣中我雖然最擅長的是‘離火墓葬之陣’,但是只要有足夠的雷劈木,我堅信一定能步出一個加強版的‘震雷金鍾之陣’。”
我雖然不知道他說的‘震雷金鍾之陣’是啥玩意兒,但是聽上去好像確實挺猛的,於是我便問他:“你說的那個什麽鍾陣,真的能放倒那老潛水員麽?”
老易又沉思了一會兒,便對我說:“如果我的計算沒有失誤的話,一定可以,只不過.........”
我忙問他:“只不過什麽,你快點兒說吧!”
老易望了望我,對我說道:“只不過這‘震雷金鍾’不像囚鬼那般,屬於初級陣法,沒有陣界,保不住那八曜煞從陣中跑出來,不能甕中捉鱉,這就是弊端,所以我才想問你,你有沒有什麽符陣能困住那個八曜煞的?”
困住?這個詞我怎麽好像有點兒熟悉呢,於是我想了想,頓時豁然開朗,想當年哥們兒我大學的時候確實曾經想布出一個符陣來對付那個黃衣女鬼,可是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初窺門徑的倒霉孩子,所以沒有成功,現在想想,我此時的道行連劍指咒都能用了,再用布那符陣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吧。
想到了這裡,我心中一陣狂喜,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一個不怎麽完美的計劃頓時出現在了我腦中,於是我對老易說:“當然有,我現在應該能用一個名為‘卷舌提燈’之陣,要是《三清符咒》上沒有記錯的話,那這陣即使是百八十個夜狐那種級別的東西都能困住!要困住一個僵屍,應該沒有問題。”
老易一聽我這麽一說,頓時興奮的說道:“太好了,到時候咱倆就玩兒個高科技,複合型陣法,你在外圍布陣,讓那老東西跑不出去,我在裡面布陣,搞死那個老雜毛兒!”
不得不說,這話說的夠鼓舞人心的了,雖然還沒有實踐這奇門和符咒中西合璧的方法,但是之前都說過了,卜算之術都能跟奇門之術合並,我這符咒之術又不是後媽養的,也應該行的通,真是想想就爽啊,特別是當我的心中已經沒有了希望的時候,忽然就聽到還有這麽一個飄逸的辦法, 怎麽能不讓我感到暗爽?
想到了這裡,我便對老易說:“正好他大爺的倆神棍放咱倆假,咱倆就趁機折回來,去那山上準備,然後一舉將那老潛水員做掉!”
老易點了點頭,對我說:“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不說別的,就說說僵屍血,如果運氣好的話,也可以得到了。”
對啊,要說這真是保暖思那啥,剛才我犯愁犯的跟三孫子似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氣憤自己沒用,以及力不從心,現在看見了希望,我也忽然想起了,原來還有僵屍血這一說,雖然那老潛水員不一定有血了,但是我此刻更加堅定了要乾它一票的信心,以及履行我白派作風的義務。
沒有血就切塊兒肉回去!我惡狠狠的想到。
老易見我這麽高興,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些什麽,只聽見他又放了一個響而不臭的屁,聽在我耳朵裡,就好像是運動會的信號槍,打響了我們這場消滅僵屍的玩兒命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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