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對很普通的母子,母親叫宋佳,今年三十四歲,那個身染癔病的小孩的名字叫黃思年,今年五歲。宋佳的老公黃強是本市一家著名企業‘袁氏集團’的員工,去年的時候因為所在公司的一場工地意外死掉了,留下了一對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本來公司的賠償金和意外保險金已經夠母子二人一世無憂了,但是今年夏天的時候,自己剛滿五歲的兒子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整天老是吵吵著餓,而且不管吃多少東西都像是吃不飽似的。 剛開始的時候,宋佳也沒往心裡去,本來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能吃飯是好事兒,但是幾個月之後宋佳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因為自己的小孩一天吃的比一天多,但是卻一天要比一天瘦。這點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宋佳以為是小孩的肚子裡得了寄生蟲之類的疾病,於是慌忙帶著黃思年去了醫院檢查,結果一整套檢查下來,小孩子的身體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麽大礙。至於為什麽小孩子這麽能吃,醫生們也覺得很奇怪。
本來知道自己的小孩並沒有生病,宋佳的心應該放了下來,但是接下來的幾個月自己的小孩卻還是一天吃的比一天多,到了十月末的時候,這個五歲的小孩竟然一頓飯能吃十五個饅頭。而且還老吵著餓。要知道,這可是一個正常的大人五倍的飯量。
到了十一月的時候,又一件宋佳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她在給小孩子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孩子的後背之上竟然長了一塊兒東西,剛開始就和小指甲一般的大小,紫褐色的,本來宋佳也沒太注意,還以為是類似於胎記的東西。可是想不到的是這東西竟然一天比一天大。晚上疼的黃思年不敢正身睡覺,最恐怖的是,這東西竟然越長越像一張閉著眼睛的人臉!
宋佳害怕了,她馬上帶著小孩去了好幾家醫院檢查,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到了醫院一檢查,說只是普通的囊腫,只要做個小手術割掉就好了,可是哪成想做手術的那天在手術室裡差點把主刀醫生給嚇死。
因為黃思年背上的那個東西竟然就像有生命一樣,手術刀剛接觸到它,它緊閉著的眼睛竟然流出了眼淚,而且竟然還發出了嗚嗚的哭聲!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弄的手術室裡的大夫們都直冒冷汗,連手術刀都快拿不穩了。於是手術隻好被迫停止,那個主刀的大夫其實之前也碰到過比較靈異的病例,他知道這不是醫術就能解決的,但是迫於身份,他也不能說明這麽迷信的事情,他就只是對宋佳講:“這孩子的病,不是醫院能醫的。可能是屬於癔病。你試試另請高明吧。”
宋佳當時就愣住了,想不到自己的男人才死了一年不到,自己竟然又遇到這種事,這怎能不讓她受到打擊?望著病床上側身躺著的孩子,她的心裡真是疼痛極了,恨不得得了怪病的人是自己。
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還不能受到了打擊就倒下,因為能救這孩子的就只有自己,如果自己先挺不住了,那麽自己的小孩就一定完了,於是她第二天為小孩辦理了出院手續,從此開始四處的打探著哈爾濱有哪些有名的大師,但是由於急病亂投醫,請來的都是一些‘藍道’的巫醫神漢,錢沒少花,而自己孩子的病卻一天比一天嚴重。於是宋佳就準備把工作給辭了,準備繼續四處找高人為自己的孩子看病,在去公司辭職時,公司裡的同事們都知道了她的遭遇,都很同情她,囑咐著她千萬要挺住。
巧的是,他們公司的一個部門主任,
之前在‘福澤堂’裡請過佛,被文叔的三寸不爛之舌給糊弄的一愣一愣的,於是他出於好心,就把文叔這個人介紹給了宋佳,他告訴宋佳,文叔是位真正的高人。 於是今天宋佳便找上門來了。
我聽完她說的事情經過後,心裡一陣苦笑,看來你這次又找錯人了,要說文叔也算得上高人,不過是屬於‘藍道’的高人,他全身上下也就嘴皮子最厲害。看來你這次又要花冤枉錢了。
果然,文叔聽她說完後,馬上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摸樣,在給我一個眼色後,伸出了右手,用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一頓亂搓。我見他提醒我,我也不好和我老板過意不去,隻好配合著他對宋佳說:“噓,不要出聲,文師父現在正在卜算你兒子的病因。”
見我這麽說,宋佳見文叔這架勢確實充滿了神秘的氣場,和之前那些看一眼就胡說的‘大仙兒’們完全不一樣,此時她果然眼中充滿了期待。
可是此情此景卻看的我哭笑不得,其實文叔這招我見過,那還是高中時流落陰市之時,九叔就曾經用這招算出了我為何落水的原因。可是要知道他這亂搓,和九叔的那個亂搓,可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後來我了解到,九叔的那手,可是正宗的命理掐算,掐手指頭的動作則是一種計算天乾地支的方法。
十天乾與十二地支之間的相互配合,一般需要紙筆,但古人在推算命理時不大會有機會利用紙筆因此:將手指分三節,剛好固定十二天乾,與地支相配時就需要按指節念地支,這樣可以較為迅速計算出該年年份、月份的天乾地支,掐指一算由此而來。
而文叔此時的亂搓,也真的只能算亂搓而已,毫無用處。
這裡說到了算命,我想還是和大家解釋一下吧,因為在離那件事兩年之後的今天,我有一位好朋友,他的算命之術十分的嫻熟,而我通過他也接觸到了一些簡單的理論。現在的算命之術一般可以分為三種:
一是以正統學理(河洛五行)來算命。
二是以江湖術法(察言觀色)來算命。
三是以鬼道邪術(養柳木兒)來算命。
第一種很難學到精通,因為明師、慧根、毅力、道德等,缺一則無法成就。而這一種只有像九叔和醉鬼劉之輩才能做到精通的。而第二種,則是文叔最擅長的話術,談不上準不準,當成笑話聽聽即可。第三種算過去的事情非常準,因為你腦袋知道的事情,對方也都知道,只要照本宣科就是一百分,可是對於未來發生的事,則是零分,這算是技術性的作弊,當然要吃這行飯,對於不準的事,總是會準備幾套說詞來過關。
只見不多時,文叔便長歎了一口氣,而我也在心中長歎了一口氣,看來文叔要開始他那套忽悠神功了。只見文叔睜開了眼睛對著宋佳說道:“正所謂,日有紛紛夢,神魂預吉凶,莊生虛幻蝶,呂望兆飛熊。此等噩疾乃是令郎前世的報應導致。名曰:潛蛇入夢,令郎前世乃是一名農夫,只因下地乾活的時候誤殺了一條即將得道了的黑蛇。此蛇死後由於怨念不散,所以遊過弱水回到人間找令郎報仇,你兒子背後的人面,便是這黑蛇的化身。”
宋佳聽完文叔的胡扯後,還真被他這一套一套的說詞給忽悠住了,她忙問道:“文先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破解啊,我就這一個兒子,您只要把他治好了,錢不是問題。謝謝您了!!”
文叔一聽到‘錢不是問題’頓時眼睛一亮,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又歎了口氣,說道:“唉,錢乃身外之物,想老夫濟世幾十年,斬妖除魔本是分內之事,要知道這等報應之煞可不是能隨隨便便能夠化解的,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樣吧,我先給你神符一道,外加朱丹三兩,你拿回家姑且一試吧,如果不行的話,那你就再另請高明吧!”
宋佳聽到文叔這麽說,連忙點頭道謝,文叔便小聲的讓我去倉庫取一些上次批發買來的破符和一小包朱砂。我便來到倉庫邊翻東西邊想到,文叔這一套居然還真有人相信,不過他還真的是騙神騙鬼的好手,明知道此事並不是他所能解決的,但是也能哄的宋佳花錢買符,而且即使是沒用也不能砸了他自己的招牌, 真是牛逼的說話技巧,高,實在是高!
但是我心裡卻一直在想著,那孩子的病真的是一種報應麽?好像不見得吧,因為我記得這幾年和九叔聊天時,他老人家給我講的故事之中,好像有類似的事情,講的是這個世上有一種名為‘夜狐’的妖物,它們禍害人的方法就是在人的身上產下妖卵,而這妖卵會吸收人的精華而慢慢長大,慢慢的會形成人臉的形狀。而到最後等宿主油盡燈枯之時,夜狐便離開宿主的身體而回歸群體。
九叔對我說,他小時候和師傅景先道人曾經幫人除掉過幾隻夜狐,這種妖物是則群而居。一到繁殖的時候便會接近人類尋找宿主。雖然這件事有點很不可思議,但是真的和那小胖子的症狀很像!
可是我不禁感歎道,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那些妖怪什麽的,都是大多都在*中絕種了麽?在今天這個科技發達的城市之中,怎麽還會出現這種妖物呢?
可是比起這個不解,我更擔憂的是宋佳母子的命運,要知道,她被文叔騙錢到還是小事兒,但現在這個社會上能救她們的人已經基本絕種了。
如果我不管的話,那麽就太對不起他們了。而且我也曾經答應過九叔,不會騙人錢財,雖然現在這錢財是文叔騙的,但是我畢竟也參加了,如果再不出手相助的話,那我這‘白派’的傳人也真的要墮落了。
於是,我在找到符回屋的途中,就暗下了決心。看來今晚又會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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