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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變進行時》第1章 突然知道得癌症了怎麽辦?
  正值響午,太陽火辣辣的炙烤著大地,空氣仿佛都出現了扭曲,今年七月份的Z市也不愧它“火爐”之稱。

  街道上除了各式小轎車通行以外,幾乎看不到行人,偶爾看到的幾個,也是汗流浹背,氣喘籲籲,想來是為了生計而不得不面對這嚴酷的天氣。

  以往人流量較多的Z市人民醫院,在今天也是門可羅雀,估計是這高溫讓那些病人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毛病不算什麽,可以稍微拖延一下吧。

  這時候,從醫院裡緩緩走出一個看上去約二十幾歲的青年,黑衣黑褲,面無表情,本來應該有點小帥的長相,卻不知是由於縱欲過度還是什麽其他因素導致的消瘦,破壞掉了整體的美感,隱約透露出一種死寂的氛圍。

  他的名字是李耀,因為昨天突然感覺有點心絞痛,雖然馬上又沒事了,但出於對自己身體的負責,還是在今天來到了Z市擁有最先進醫療設施的人民醫院。本以為只是求個心理安慰的舉措,卻給他帶來了堪稱毀滅性的噩耗。

  徑直走出醫院的大門,也沒有特意的找什麽陰涼的地方,直接坐在了旁邊的馬路牙子上。明明在那滾燙的水泥塊上,是可以直接烤熟雞蛋的溫度,可奇怪的是,李耀卻沒有絲毫的反應。是因為被噩耗衝擊得喪失了對外界的基本感知嗎?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並不是這樣。以往比較怕熱的李耀,在今天本能的穿上了吸熱的黑色衣服出門,現在在太陽的直射之下,卻沒有出現流汗的任何跡象!

  但現在的李耀並沒有多余的心力,去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他伸出右手,看了看那原本還稱得上“飽滿”的肢體,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已經變得瘦骨嶙峋。

  “可惡啊!為什麽會這樣!”

  表情有些猙獰的握拳揮動右手臂,原本偽裝而成的面無表情,瞬間失去了作用。剛剛在腫瘤科內與醫生的交談內容再次浮現在腦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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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耀:“陳醫生,您是不是看錯片子了啊?我感覺自己身體還行啊,只是昨天心臟部位微微痛了一下,然後瘦得快了一點點而已,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什麽不適的地方了。您突然給我說,我已經癌症晚期了,這,這我無法接受啊,肯定是搞錯了吧,要不您再從頭開始操作一遍?”

  醫生:“哎~李先生,我已經按您的要求重新操作過三遍了。老實說您的這種情況,在我看來也是非常的不可思議,但還是希望您能振作一點,早日接受現實,畢竟,您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還有一點要糾正的是,一天不到的時間,體重就下降二十千克,這種情況絕對不是您口中所說的瘦得快了一點點可以描述的。”

  李耀:“啊?”

  醫生:“是的,就在您就診的這段時間,您的體重又下降了五千克。初步估計是癌細胞的快速擴散,而大量的消耗掉了您身體裡儲備的能量物質,但奇怪的是,居然無法檢測到那些消失的質量去了哪裡,您的周邊明顯沒有發熱現象。這個案例我已經上傳到了全國系統內,可現在也沒有專家能提出可能的方向,也許我這邊可以申請將這種病症的名字以您的名字命名,不知您是否同樣這個意見。”

  李耀:“啊?”

  醫生:“我也可以理解您現在仍處於混亂中,並不期望您能馬上給出答案。但還是希望您能記住,這種新型癌細胞的可怕超乎想象,雖然已驗證不具有空氣傳染性,但短短一天就已經從心臟部位沿著血管蔓延到了您的其他內髒上,

所有的抑製手段均無法生效,而且未找到任何的誘因,您的細胞就像是變態發育的蝌蚪突然變成青蛙一樣,突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伴隨著迅速的擴散,還有體重急速下跌的現象。在我看來,您現在還能自由行動,實在是奇跡,但如果沒有其他的變化,最多兩天的時間,癌細胞就能侵佔您的大腦。還請您做好準備吧。”  李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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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耀今年25歲,在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家去打工掙錢了,是爺爺把他拉扯長大,所以和爺爺更親近,反倒是和父母沒有什麽感情方面的紐帶,是純正的留守兒童。爺爺老李是比較典型的農村人思維,從小就教導李耀,人生在世,首先要能夠活著,然後是要正直的活著,最後在考慮其他的東西。磕磕絆絆的,李耀也就這樣平凡的長大了。

  因為國家大力推廣的“知識改變命運”這個理念,李耀在老李的督促下,上學還算刻苦,大學考了個普通一本。至今他都還記得,成績出來的那一天,就連村長都來了他們家,將“全村的希望”這個榮譽安在了他的頭上。當時爺爺開心了好久好久,仿佛走路都腿上帶風。

  上了大學,李耀接觸到了更大的世界,他的觀念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在他以前的人生觀裡,並沒有自己的思考,努力讀書,考上大學,只是單純的因為,這是老李對他的期望,他不想讓爺爺失望,可是之後呢?上了大學,他應該怎麽辦?沒有人來告訴他,這個時候,老李的話浮現在他的腦海:活著,正直的活著。

  剛準備鼓起乾勁的李耀,卻發現,現在國家發展起來了,只要肯乾活,那就不存在餓死的可能。“活著”已經是一種伸伸手就能達到的目標,就算是“正直的活著”,對於現在的李耀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什麽啊,原來我已經達到爺爺說的目標了呀,已經不需要再努力了。’於是,李耀墮落了,就在上大學半年後。

  本來李耀可能就這樣一直墮落下去,但在大二開學前的暑假裡,卻出現了轉機。

  “學習怎樣,能不能跟上?”躺在竹椅上的老李邊搖扇子邊和旁邊同樣躺在竹椅上的李耀搭話。順帶一提,竹椅是爺孫兩聯手製作的。

  “還行,反正通過沒問題。”

  “那就好。”

  沉默了片刻,李耀突然想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識儲備量,也讓爺爺了解自己現在有多厲害。

  “爺爺,你對宇宙都有哪些了解?”

  “宇宙?我現在隻關心我那一畝三分地,那是你們年輕人該思考的事了。”

  心裡憋了一堆專業名詞的李耀剛準備說話,爺爺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要說興趣的話,我確實是有的,但我們那個時代沒得選擇,只能和田地打交道,我和你父母辛苦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把你盼長大,就是希望,你能有自己選擇的權力。宇宙的秘密啊,好,挺好!只要是你自己喜歡的東西,爺爺都支持你。不過這麽深奧的東西,爺爺我是搞不懂嘍。”

  看著爺爺帶笑的側臉,李耀突然喉嚨酸澀,發不出聲了。他想到了自己這半年來,天天窩到宿舍打遊戲,甚至曠課的“上學”生活。

  這個時刻,稱之為“奇跡”也不為過的事情發生了!也許換一個時候,換一個人,已經墮落的他都不會有任何感慨,但是現在!李耀突然產生了一種“覺悟”,一種想要找到自己人生目標的“使命感”!在老李無意識的幫助下,他開始擺脫來自舊時代僅僅“活著”的思想,他開始意識到,要發掘自己內心的力量,探索自己前進的道路,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去了。

  轉眼間,大學畢業了,李耀拒絕了自己導師關於留校深造的挽留,帶著自己找到的人生目標回到了家鄉。他希望能憑借自己學到的各種知識,來帶動村裡達到大家,實現共同富裕,他想要幫助更多的想爺爺一樣的人,能夠擺脫繁重的體力勞動,有時間進行自己人生的思考,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他找到村長,聯合村委會,推動各農戶及養殖戶進行大棚蔬菜種植及建場養家畜等。在他的帶領下,短短的3年內,已經卓有成效。

  “我要帶著我們青浦村一起致富!我要讓我們村的生活越來越好!”

  李耀用事實證明了,他確實有能力,也有責任與擔當實現完成這個口號。雖然現在已經取得了初步的成績,不過與他理想中的目標還差之尚遠。只要繼續努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分割線***

  開著自己用來運輸農作物而購置的皮卡車回到家中,李耀急匆匆的換好雨靴,向著自家的大棚基地走去。今天早上,老李就給他說過,準備去大棚基地檢查噴淋系統。

  想要盡快的見到爺爺,然後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反正現在的這個像骷髏一樣的長相,也根本不想是沒事的樣子,乾脆一點,長痛不如短痛。還好自己的父母還算年輕,讓他們再重新生一個應該沒什麽問題。啊,好像知道會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走了一會兒,李耀突然感覺一陣眩暈襲來,站立不穩,直接坐在了田埂上。

  ‘怎麽回事?突然頭暈。不會是!不會是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腦部了吧!喂,喂,喂!這不是才兩小時不到嗎?說好的還有差不多兩天呢?!’

  其實醫生的推斷沒有錯誤,如果李耀一直呆在室內的話,也許需要兩天才會擴散到腦部吧。但醫生也沒有預料到的是,這些癌細胞居然好似能從陽光中汲取能量!導致擴散速度極具加快,現在已經到達腦部了!

  ‘啊~如果沒有拘泥於面對面的對話,而是直接了當的通過電話短信之類的來告別的話,想必在這最後的時刻,還能建立起和爺爺的聯系吧。想要人生的落幕更有儀式感的後果,就是像現在這樣孤零零的死去嗎?沒想到我連好好的活著這個目標都無法完成啊。’

  這個時候的李耀,從近處看的話,完全就是一副骨架的樣子!就算想要活動四肢,但卻是已經連抬起四肢的肌肉都沒有了。

  ‘不甘心啊!’

  就在李耀準備放棄思考,慢慢等死的時候,一道不知何處來的紫光,籠罩住了他的全身,並在下一瞬間,像幻覺一樣的消失在了這個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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