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港,全美最最繁忙的貨運港口,每天有上億噸的貨物在這裡完成出口和進口。
然而兩天前開始的工人罷工運動,使整個港口進入癱瘓狀態,集裝箱被胡亂堆放,近百艘貨輪被迫停靠在港口,碼頭看上去就像很久沒打掃堆滿垃圾的海灘。
港口空無一人,船員們都跑去消遣了,他們沒必要頭疼,船舶公司和政府會賠償他們的損失,當政府官員急得團團轉的時候,而他們可能正忙著跟某位做皮條生意的小姐在床上調情。
遠處的海面,此時太陽正慢慢沉入海面,大片大片的紅霞從海水一直燒進雲裡,點燃了大半個天空。
一輛黑色的悍馬在港口上疾馳,兩個穿著作戰服的男人坐在車裡,他們都頭戴面罩頭盔,只有作戰服領口上的代號可以代表他們的身份。
“搞這麽大陣仗,還想瞞過董事會?”開車的男人說。這個男人代號‘遊隼”。
“放心,董事會要是知道部長要把監獄裡的某個家夥帶出來,早就帶人把刀駕到他的脖子上了”副駕上的男人慫肩,語氣十分輕松,代號‘海東青’,這個小隊的隊長。
“但是搞這麽大陣仗未免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而且董事會不少東家家族都做進出口貿易,港口一停運每天的損失可以達到四十億美金這麽巨大的損失他們不可能不過問。”遊隼說,不管部長對董事會說的什麽理由,以這幫老家夥的警覺就算不知道解押的事也肯定會監視港口。
“董事會肯定會懷疑,所以我們不能落下把柄。”海東青說著,摁開了通訊耳機,“做的怎麽樣?”
“一共六隻老鼠全逮到了。”魚鷹的聲音在耳機裡響起。
“港口的攝像頭在你們開進去的時候全部關閉。”角鴞的聲音也在耳機裡響起。
他們四個從一開始就是分頭行動,魚鷹負責乾掉周圍的眼線,角鴞則黑進港口網絡關掉所有攝像頭還破壞了門禁系統,現在整個港口像個與世隔絕的孤島。
魚鷹把六個人全部打昏綁在一起,朝六號碼頭跑去。
角鴞把電腦卡在鋼件裡開始組裝改裝過的XM109狙擊步槍,他藏在最高的吊塔頂上,這個視角可以俯瞰整個港口。
“我靠!董事會的人你都敢動,跟你做隊友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遊隼哭喪著臉大喊大叫。
“別怪我啊,要怪怪部長,任務是他下達的。”海東青聳聳肩,表示不關我事。
“部長到底打的什麽算盤,平時讓我們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也就那樣了,但是背著董事會乾這麽大事情要是被發現了我們這群見不得光的小鼴鼠會死的很慘的,就連部長也會被炒魷魚的吧。”遊隼一臉愁容。
部長,全名:布利·赫伯特。上個世紀這個男人僅用了短短十年時間就掃平了亂黨,結束了持續百年的動蕩,又把各黨派合並更名為“公司”,之後各黨派的領導人則組成了董事會用來製約公司的權力。
公司和董事會的關系一直很微妙,公司負責培養年輕人解決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由神裔引起的問題,而董事會在表世界的各個方面為公司提供便利。但這幾年,董事會不斷把手伸進公司,在界限上反覆橫跳,野心漸漸顯露無遺。
悍馬穩穩停進六號碼頭,車頭朝著無邊無際的海洋,海東青看著快被海水吞沒的太陽,他理解不了部長這是下了一步怎樣的棋,在部長和董事會的這盤棋上他們只是幾個暗子或許這樣的暗子還有很多,
他們隻負責為明子開出路來,雖然這份工作聽著挺扯淡的,什麽髒或累活都得乾還要小心翼翼的不被發現,但是做部長那個老家夥的暗子蠻不錯的,畢竟他是個正義的家夥,把整個世界都抗在自己肩上的家夥。 “我們只需要把人帶給部長,其余的沒必要操心。不管部長這是要下一盤怎樣的棋,比起董事會那幫混蛋我還是站部長這邊,沒有他的話我或許早都死了。”海東青拍了拍遊隼的肩膀,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可沒救過我的命。”遊隼撇嘴,跟著下了車。“大海四通八達,他就不能換個地方交接嘛,非挑這麽扎眼的地方。”
“《舊神歷》上有講監獄建立與上個世紀在太平洋的某個小島上,一百年前這裡還只是片礫石灘,沒人能想到這裡能發展成一個大港口,而監獄更像是存在於另一個時空,監獄與這裡使用某種結界通道鏈接,除了這個通道就算航遍太平洋的每一個角落也找不到監獄,也就是說只有這一條路能到達監獄並且通道只能由監獄單方面打開。”角鴞抱著筆記本電腦翻看著剛搜到的資料,一本正經的給三個隊友科普。
“聽著怪麻煩,也沒理解。”魚鷹是個大老粗比較粗獷讀書這事這輩子沒怎麽計劃過,除了成人雜志基本沒看過什麽成本的東西……
“把兩個時空裁開再重新拚接,這麽詭異的力量已經超越現有的認知了,能使用這種力量的到底是什麽恐怖的家夥?”海東青脊背一涼,要是跟這種家夥成為敵人,死的一定會很慘吧。
“那家夥已經死了,不得不承認他是這世界上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但是使用這種違背規則的能力對自身反噬極大,當年創建空間榨幹了他全部的精力,死的時候屍體就像一具乾屍。”角鴞補充。
“死了?那監獄的通道為什麽還能開啟?留下了某種陣法什麽的麽?”
“不清楚,我們不屬於公司人員,沒有查閱公司數據庫的權限,而且那些東西就不是我們這種等級的人可以窺探到的了。”角鴞在世界頂級黑客的行列中,只要他想,入侵美國五角大樓的網絡系統都只是動動手指的事,但無論怎樣都無法訪問公司數據庫的最裡面,很多把鎖重重把關,他甚至連第一把都翹不開。越是對自己自信就越能感受到公司的恐怖,什麽都看不清,墨一樣濃重的霧裡,不知道哪裡就藏著刀鋒。
“唉,都是賣命的狗,可我們連個名分都沒有。命苦啊!”遊隼搖頭歎氣。
“不在棋盤上的人才更有價值,董事會的野心逐漸顯露,暗地裡還有不少家夥在推波助瀾,既然這盤棋遲早要下不如早做打算,在棋盤上的棋子很容易被吃掉,棋勢越明朗棋手就越容易放下戒心。暗子才是這盤棋致勝的關鍵。”海東青十分了解部長,這個狐狸一樣精明的老家夥永遠不會真正的武器放在明面上。
“我們被安排在局外,像一群藏起來圍獵馬鹿的灰狼,只要頭狼一聲令下我們就衝進去把獵物撕成碎片。聽起來不錯。”魚鷹表示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別把董事會想的太簡單了,就算他們是馬鹿,也是從蹄子一直武裝到頭頂還長著鋒利獠牙的馬鹿。”角鴞說。
“是啊,這盤棋上還不知道藏了多少暗子多少是朋友多少是敵人,一幫成了精的狐狸湊在一起分雞誰都想多分一塊肉。 ”海東青長歎一聲。
“看來布利教出了幾個不錯的家夥,不過,小子,從現在開始布利的對手已經不是董事會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四人腦海裡炸開來,十分洪亮。
誰!
四人同時拔刀環顧四周,全身肌肉瞬間緊繃,像是如臨大敵的犀牛。
“不用緊張,我是來送人的。”
四人看向海面,一艘小船緩緩駛來,船上有一個黑色的容器但是沒有看到駕駛者。
“前輩既然來了,不妨現個身吧。”海東青朝海裡大喊。
“一個糟老頭子又不是性感女郎沒什麽可見的,布利是個好棋手,一手死棋都能妙手回春,他贏了太多對手了,但是有第三個人闖進了棋盤,所以布利才不得不把將棋跳了出來,放出的餌這麽香,鯊魚很快就會來了。”
腦海裡的聲音戛然而止,但還是有些轟鳴殘存,那些話像是被用榔頭生生砸進他們的腦袋裡炸的腦仁生疼。
“用某種能力干擾我們的腦電波嗎,感覺聲音很遙遠還夾雜著很多雜音。”角鴞拍了拍還亂哄哄的腦袋。
小船緩緩的朝碼頭駛來,天邊的紅霞依舊紅的刺眼,整片海像被塗上了血一樣的染料。
海東青反覆思考那個聲音說的話,除了董事會還有什麽人能跟部長抗衡?這次押送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璫鐺兩聲,一顆藍色的小球滾到兩人腳下。
“火藥味!快閃!”
遊隼見海東青思緒飄忽還沒回過神來,飛身一腳把他踹了出去,緊接著爆炸聲轟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