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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詭記》第30章:黃金匙
  我們從山洞出來,沿著崖壁石徑來到一株歪脖子老樹下,我估計這就是當初托住龍阿四墜崖時的那棵樹。

  錢無用拿出飛弩鐵箭對著崖上射去,拉實了,四人綴繩而上。

  爬上崖口,我抬頭望了望天空,烏雲密布,山風襲襲。

  山野四下,暗草搖動,孤鳥哀鳴。

  小哩道:“要下雨了!盡快找個避雨的地方,先休息一夜,大家都疲倦了!”

  我舉目四望,到處都是黑山老林,沒有一絲燈火,我說:“看來我們只有找個山洞露宿一夜了”

  巫巳看了看四周,對我們說道:“這裡我以前來過,叫四龍山,翻過上頭坡頂是木家岩,岩下有片青瓦老宅,那裡可以避風雨!”

  在巫巳的帶路下,我們爬了半個小時的山路,來到一片青瓦老宅。

  老宅是用木材建的瓦房,許多房子已經破朽不堪,只剩些殘木立在方石基石上,屋內碎瓦零落。

  我想到這就是當初的姬家老宅,百年過去,猶如風中之燭,不禁感歎,是非成敗轉頭空,浪花淘盡英雄,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小哩找到一間還有些瓦蓋著的木房,四人收拾了下地面上的殘物,拿出帳篷搭了起來。

  山間夜來有些涼意,我叫錢無用撿些乾柴生起火,一來防止夜間野獸來襲,二來借用火光照明。

  四人圍著火堆吃了些乾糧,喝了一些自帶的水,都覺四肢乏力,困意陡增。

  我故意讓錢無用這孫子守上半夜,我好先去休息下,十二點我再去換他,巫巳守下半夜。

  鑽進睡袋裡,未曾感覺過如此的疲倦,倒頭就睡,不過夢魘連連,迷迷糊糊睡了一下。

  我掙扎著從夢魘中醒來,一看表,已經三點左右,錢無用這孫子居然沒來叫我,急忙爬出帳篷去換他。

  火堆中的乾柴已經化為灰燼,屋中忽明忽暗,屋外瓦簷下滴滴答答滴著雨滴。

  朽木窗中射進一些淡淡月色,看來這一夜的暴雨已經過去。

  三個帳篷四人輪流換用,我不起來,錢無用這孫子睡哪裡?我心裡想著走到房門前,看他是不是出去小解了。

  剛到門前,一股冷風襲來,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當我抬起眼睛,突然門外石階上站了一個穿著紅衣服小女孩,正在對我招著一雙雪白色的小手。

  我急忙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這荒山野嶺哪來的小孩?

  此時,那紅衣小女孩依舊對我招著手,難道誰家小孩迷失了路?跑到這裡來了!

  我急忙用手電筒照了照對面的紅衣小孩,只見她臉色煞白,兩個眼睛黑洞洞一片。

  麻起膽子,我向她走去,她見我出了房門,轉頭往石階下走。

  “這是故意引我去什麽地方?”

  我心裡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好奇心的驅使下,我的雙腳已經停不下來,就這樣跟在她身後。

  走下石階,是一個四合小院,小院中的房子已經坍塌,支零破碎的木材屋架還立在石頭基石上。

  紅衣小孩穿過後堂,走到了院外,我見屋後外是一片凹岩,岩前是條長滿了雜草的小路。

  跟著紅衣小孩越走越偏僻,我孤身一人,心裡恐懼不堪,立在原地,想要退回去。

  紅衣小孩見我原地不動,立馬轉過頭看著我,抬起手對我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難道我還在夢魘中不成?”

  我心裡想著,可是山雨過後,

空氣十分清新,我大腦裡也是十分清醒,心中也無夢魘中的那種壓迫之感,應該不是夢魘。  我心裡想到,當年龍阿四把顯仁公和追龍老道就是葬在這片凹岩之下,難道紅衣小孩想引我到他們的墳前?

  況且我也很想去看看顯仁公的葬身之處,畢竟他老人家是我爺爺的爺爺。

  龍阿四把顯仁公匆匆下葬,並無立碑修墳,那追龍道人的石頭墳也是被炸的粉碎,九十多年的光陰過去,估計早就荒成野地,哪裡還尋找得到。

  想到這裡,我決定繼續跟著紅衣小孩。

  紅衣小孩見我跟了上去,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走了百米左右,耳中傳來一陣溪流水聲,我用手電照了下聲響之處,見一條小溪從凹岩上方吊流下來,像一條白練掛在岩石上。

  “錢無用?!”

  這時溪流下的一塊大石頭上,錢無用正坐在石頭上比手畫腳。

  我急忙走近一看,他口中自言自語道“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四季發財全打開啊!”

  “踏馬的,這孫子怎麽半夜三更跑到這裡來劃起了拳?!”

  我推了他一下,他並無任何反應,依舊自言自語喊著。

  此時,似乎是紅衣小孩拉了一把我的衣角,我頓時一驚,回頭看去,她已經飄到了凹岩下,正對我招手。

  身邊多了一個人,我心裡膽子變得大了起來,走向凹岩下,看這紅衣小孩究竟要幹什麽?

  來到凹岩下,紅衣小孩卻不見了蹤跡,我急忙用手電筒晃了晃四周,確實不見了她的身影。

  同時一節白骨出現在我腳下,我心裡一個哆嗦,閃到一邊。

  穩住了心神,我用手電照著細看,只見一具骸骨從泥土中露了半截出來,在骸骨不遠處還有一具小孩子屍骨。

  我見這片泥土有被水衝過的痕跡,心想難道是以前發生過山洪,把埋在土裡的屍骨衝了出來?

  “難道是他?”

  我心裡想到顯仁公當初就是被龍阿四裹了草席埋在凹岩土中。

  想到這裡,心裡的恐懼早已拋到雲霄,隨之而來的是內疚和悲痛。

  急忙用岩釘錘小心翼翼把骸骨刨了出來,在刨到骸骨肚臍處,一道黃光在手電光中閃了一下。

  我拿起肚臍中閃出黃光的東西,用手指抹去它表面的一些汙泥。

  “黃金匙!”

  我見手中之物形如湯匙,泛著金光。

  拿在手中有股沉甸甸的感覺,應該就是追龍道人當初送給顯仁公那枚黃金匙。

  “它怎麽會在屍骸肚中?”

  我尋思片刻……

  “吞金而死?!”

  怪不得當時顯仁公告訴龍阿四這枚黃金湯匙他留著有用,看來老人家見自己的兩個癮君子已經無藥可救,絕望之下,起了自絕而亡的念頭。

  想到這裡,我早已淚眼婆娑,脫下外套把屍骨包了起來,先把老祖人入土為安,回去借了錢,馬上回來好好安葬。

  把老祖人用土埋了,我又找來三根木杆,用岩釘錘把木杆敲入土墳前的泥土中做個記號。

  我脫下背心又把那具小孩屍骨包了起來,挨著木杆刨了一個小坑,把小朋友也埋了。

  “等我回來,也給你做個小墳!”

  我坐在三根木杆前心裡暗道。

  突然想到錢無用和小哩都來路不明,心裡尋思,這枚黃金匙先不要告訴他們。

  老祖人的事也不能透露,畢竟這是我家私事。

  我爬起來,給老祖人磕了九個頭,收好黃金匙,就去找錢無用,看那個孫子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錢無用此刻還在小溪邊的石頭上自言自語“劃著拳”!

  我操起拳頭,就往他腦袋上招呼!

  “別動他!危險!”

  兩束光從我身後射來,同時聽到巫巳在我身後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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