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有從懷中拿出一個塊狀的物件。
非金非木,表面光滑,刻著兩個古樸的大字。
正是風太師叔給予的那塊令牌。
叢不棄看著這塊令牌,一臉茫然。
正要開口詢問,但剛一抬頭。
只見自家師兄瞪大了眼睛,想要開口說話。
卻因為被自己點了啞穴,嘴巴張得大大的,但卻發不出聲音,把臉憋得通紅。
叢不棄剛想把他的啞穴解開,但卻被陸大有一把抓住。
陸大有此刻見封不平異常激動,哪裡不知道他認得此物。
當即低聲說道:“叢先生,你可以把封先生的穴道解開,但有個前提。”
他轉頭又看向封不平:
“封先生,要是你再這般激動,我就得把它收回去了,今夜就當我們什麽都沒說過。”
“若是叢先生幫你解了啞穴,你是否能保持克制?如果可以,你就點點頭。”
封不平聽罷,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等他把眼睛再睜開,內裡已經恢復了清明。
他朝陸大有點點頭,然後用眼睛示意叢不棄把他啞穴解開。
等穴道一解,他壓低聲音,急促地朝陸大有說道:“洛…洛燒俠,吃物為謔在你聲上!”
卻是剛才陸大有那兩個巴掌,導致封不平到現在說話都不利索。
但陸大有見他這副激動模樣,知曉這塊令牌對他意義重大。
當即也不多說廢話:“有位前輩托我帶個話。”
這話剛一說出口,只見封不平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眼睛裡閃耀出異樣神采,和剛才那副尋死覓活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只見,他又深吸了一口氣,朝叢不棄說道:“叢師弟,把我穴道解開。”
此時,聲音卻是正常了。
叢不棄一臉遲疑,望著他半天不敢動手。
好一會才躊躇著說道:“師兄,你不會又去自殺吧。”
封不平聽到此番言語,喝罵道:“自殺個屁,快給老子解開!”
卻是已經氣急,髒話直接脫口而出,連聲調都變大了許多。
陸大有見狀,及時地咳嗽了一聲,用手往下壓了壓。
封不平自知理虧,只是瞪了叢不棄一眼,示意他趕緊解穴。
等穴道一解,封不平一把抓住陸大有的手臂,反倒把陸大有嚇了一跳。
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封不平訕笑了一下。
朝陸大有低聲說道:“陸少俠,我們借一步說話。”
接著,他朝著破廟內的五嶽劍派眾人和黑衣人分別作了個揖。
大聲說道:“各位,我與這位陸少俠有事相商,勞煩大夥稍候。”
“封大俠請自便。”雖然眾人一臉疑問,但仍舊七嘴八舌地答應了。
但就在這時,湯英顎開口了:“封師兄,你卻有何事情與陸賢侄相商,為何不便讓我等知曉?”
卻是他聽見封不平這番言語,唯恐二人秘話造成更大的變動,所以出言質疑了。
封不平聽湯英顎這般詢問,皺了皺眉,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卻是方才看見令牌,心神激蕩,已經亂了分寸。
下意識的,他把頭轉向陸大有。
陸大有見他這副模樣,眼睛一轉,朝湯英顎拱了拱手,說道:
“湯師叔,今日之事是由辟邪劍譜而起。”
“卻是弟子有一項重要證據想要告知叢先生,以洗脫華山派嫌疑。
” “但這份證據,事關華山派的機密,我只能告知封先生一人。”
“難道,湯師叔還信不過封先生嗎?”
湯英顎見陸大有如此回復,卻是被堵得啞口無言。
難道告訴眾人,自己還信不過他們嵩山派請來的封不平嗎?
隻得訕訕地拱了拱手,往後退回了人群中。
陸大有也趁機和師父、師娘、大師兄等人示意自己安全,請他們放寬心。
聽到再無人質疑,封不平朝叢不棄說道:
“師弟,我和陸少俠去一旁說話,待會幫我們看著點,別讓人走近了。”
說完這句,封不平右手一引,示意陸大有去院內的一處無人牆邊。
陸大有自無不可,他把令牌放回懷裡,跟著走了過去。
……
走到牆邊,封不平直接開口道:“陸少俠,那令牌可否再借由我一觀?”
陸大有看了他一眼,說道:
“封先生,我們先說好。”
“這令牌是那位前輩交予我的,他老人家吩咐我給你們傳個口訊。”
“但這令牌一事,我師父和師娘是不知情的,你們得幫我保守秘密。”
“待會說的事情,僅能我們三人知曉。”
“這是自然。”封不平一口應承了下來。
陸大有見他答應得如此痛快,也不再作甚姿態。
徑直從懷裡把令牌掏了出來,交給封不平。
封不平稍顯拘謹地接過令牌,眼底閃過一絲激動。
他先是來回地翻看,然後盯著令牌上的兩個大字,用手摩挲了一會。
陸大有站在一旁,看似十分隨意,但只要封不平稍有異動,他就會馬上逃開。
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這令牌代表了什麽。
如果背後藏了什麽大秘密,那麽風太師叔拿出令牌,和他陸大有拿出令牌,就完全可能是兩個結果了。
他現在內力全無,被對方搶奪令牌還是輕的。
就怕封不平直接暴起,來個殺人滅口。
那陸大有就真的沒處喊冤了。
之所以他肯陪封不平來到這牆角。
一是因為系統提示他的——叢不棄的感激。
第二個,也是因為叢不棄帶來的0.2%的劇情能量。
讓他的整個能量池到了1%,讓他可以再回溯一次。
這才是他最大的底氣。
……
封不平看著那兩個大字已經有一會兒了。
期間,他的臉色變了數變,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他抬頭看向陸大有,問道:
“陸少俠,為何早先不拿出這令牌,我們卻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陸大有見他一臉放松, 敵意全無,也不再有什麽顧忌,直接說道:
“封先生,此時我就不再客套,有話直說了。”
“要是一開始就拿出此令牌,你敢說你不會直接搶奪?甚至叫上叢先生圍攻於我?”
封不平聽到這直白的言語,先是面上一愣,然後像是自嘲地笑道:
“陸少俠,到了現在我才知道,為何今日我等大敗虧輸了。”
陸大有看他沒有否認,便繼續說道:
“封先生,非是我要拿此話擠兌於你。”
“彼時,我僅僅是氣宗的一個小小弟子,又有何資格與你公平對話。”
“也只有與你們做過一場,等勝了之後,我才好拿出這令牌來。”
“卻沒承想,封先生如此急切……”
說著,陸大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此時,封不平臉上也掛不住了,連忙岔開話題:
“陸少俠,不知道,那位前輩,是甚姓氏?可否方便告知?”
陸大有見他這般模樣,心想:這封不平卻是個極其謹慎的。
當即瞧了瞧左右,確認無人能夠看到之後。
在泥牆之上,飛快地寫下了一個“風”字。
等封不平剛一看清,就迅速地抹掉了。
那“風”字一經寫就,封不平幾近失態。
他連忙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重新恢復了鎮定的模樣,但眼神裡的光芒已經出賣了他。
“敢問陸少俠,那位前輩有什麽口訊傳達與我等?”
神色之間已經滿是善意,完全不複首次相見時,那副惡人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