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好儀式後,查爾斯就開始了溝通。
他先是對著儀式陣法撒上自己的鮮血,然後口中默念奇怪的咒語。
這奇怪的咒語冥冥中好像與查爾斯形成了某種共鳴,查爾斯看到了那屬於自己的鮮血正在不斷扭曲蠕動,最後和代表著普拉蒙的鮮血融合。
查爾斯在鮮血融合的一刻悶哼一聲,然後雙目被血紅色充斥。
血紅色越來越多,查爾斯好像感受到了什麽東西在自己旁邊,他剛想去感受自己身旁的事物,腦中就想起了馬爾斯筆記上的一句話:
感知是一種特殊的能力,它是一切真相的鑰匙,也是一切真相的禍源。
想到這句話,查爾斯瞬間就停止了感知,任由自己在這空靈的世界飄蕩。
隨後查爾斯感覺到身體一頓,然後仿佛破開了某種薄膜,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個頭頂插滿血絲的透明的人類。
這個人類與普拉蒙的外表有幾分相似,但又不相同,這個人類的純潔,是查爾斯從未見到過的,他遠比出生的嬰兒更加純潔,仿佛他就是人類的萌芽一般,查爾斯徹底沉醉其中。
“小子,醒醒!”
突然間,一道話語打破了查爾斯的無盡遐想,查爾斯知道那是霍華德的聲音。
他看向眼前的純潔人類,不由得心中一陣悸動,如果沒有霍華德提醒,自己是不是就徹底沉淪了?
查爾斯再也不敢直視這個純潔人類,他低著頭心中暗自思考:
“他頭頂的是什麽,詛咒嗎?但如果是詛咒的話,為什麽普拉蒙的‘真我’還如此純潔,這顯然是自相矛盾的,為什麽會這樣?”
隨後查爾斯就感受到一股強力的拉力將他向後拖拽,他在這個世界中根本無力抵抗,很快就被拖出了這個世界。
視線一轉,查爾斯就看到了眼前臉色慘白的普拉蒙。
此時的普拉蒙正在焦急地看著查爾斯,當看到查爾斯醒後,普拉蒙伸出一隻顫顫巍巍的手指向查爾斯腳下的陣法。
查爾斯這才發現,這陣法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
他猛然抬頭看向普拉蒙,焦急地問道:
“你把陣法蹭了?”
普拉蒙無辜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陣法就是......突然就消失了,我無法描述那個過程,就是消失了。”
查爾斯聽後心裡咯噔一下,壞了!
根據馬爾斯筆記中記載,溝通陣法一般是不會消失的,只有外力和另一個世界中的詭異存在才能使陣法憑空消失,如果說是人為的還好,如果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那就說明自己被盯上了!
想到這裡,查爾斯只能暗自祈禱,祈禱那個存在只是無意間路過,但是現實很快就將這個願望擊潰,只聽查爾斯兜中的霍華德說道:
“小子,你看看你的胸口。”
查爾斯只能跑到普拉蒙家中的廁所,然後一把撕開上衣,看到了自己詭異蠕動的胸膛,自己的骨頭好像是蛆蟲一般,擁有自我意識的蠕動著,肌肉則像是泥土,被這些骨頭不斷翻開,填好,整個過程查爾斯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查爾斯看見自己的胸膛,額頭青筋暴起,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理智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衝擊,自己還是人嗎?
想到馬爾斯教授的話,查爾斯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相信自己是一個人,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理智,很快他就崩潰了。
查爾斯窩在廁所的地面上,
臉上看不到痛苦,但是整個身體在不斷詭異的扭曲。 這一刻查爾斯無比平靜,看起來自己馬上就要異化了,真是不知道自己異化之後會是什麽形態,一塊銅礦,一堆蛆蟲?
而就在這個時候,霍華德說話了:
“小子,我可以幫你,只不過這代價......”
這一刻查爾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焦急地問道:
“什麽代價?快!”
查爾斯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也開始扭曲了,他的視野,他的感知,都在不斷扭曲著。
銅表霍華德似乎是歎了一口氣,然後跟查爾斯說道:
“你現在去外面,找一個空曠的地方,朝著北面的夜空躺下,把我放在你胸口上,跟水平夾46°角,快去!”
查爾斯此時走正常的門出去是肯定來不及了,他只能一下撞開廁所的窗戶,重重摔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這身體的構造奇特,還是現在的查爾斯已經沒有了神經這種組織,他竟然一點疼痛都感受不到。
他看著天上的星象,很快就找到了北面,他用這副身軀艱難地躺下,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將銅表傾斜,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銅表吸收月光, 散發出詭異的光亮,一個個不明不白的字符出現在銅表周圍,這些字符最後齊齊發出亮光,隨後空間一陣扭曲,以銅表為中心,方圓800米瞬間就被抽成了一個生靈塗炭的真空領域。
真空中,或許說是真空映出的,一個圓鼓鼓的、近似卵形的巨體,架在無數隻沒有肉體的腿上的,奇怪的生物浮現了出來。
當這個生物浮現出來的一刹那,真空領域內的一切都誕生了意志。
土地開始自主分裂、升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迷宮,植物則是深扎地下,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網狀結構,將整個迷宮相連,甚至就連銅表內部的表針都開始不斷化成迷宮的形狀。
銅表不敢直視生物,只是不斷在發出詭異的噪聲。
最終生物消失了,空氣也逐漸填充了周圍的空間,地上隻留下了一個乳白色的蠕動著的卵。
這顆卵慢慢爬進了查爾斯所謂的口中,查爾斯在吞下卵的一瞬間就醒了。
他站起身來,就看到了幾近破損的銅表,銅表此時指針不再轉動,但是依舊發出微弱的聲響。
“快跑,在迷宮成型之前......”
查爾斯想都不想,撿起表就往外跑,什麽任務,什麽布朗,現在命最重要!
終於,查爾斯跑出了正在增殖的迷宮,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看著不斷變大的迷宮,喃喃道:
“霍華德,你究竟幹了什麽......”
不過霍華德沒有回應這個問題,只是虛弱的說了一句:
“恭喜你成為偉大的迷宮之神的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