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甲靈具的煉製實在不難,十片亮片,以子母法煉製,每片一到兩個禁製,搞好模具浸染,完全是批量煉製,最後再用冷焰鑄形合煉。
哪怕是齊伯言借用冷光焰煉製,一個月都煉製二三十件。
唯一耗費心思的就是光影彩像的選取與結合。
“你小子拿著我的貨,用我的渠道,大肆賺取靈石,你這靈殖大道難不成就是趴你師父我身上吸血不成?”
何煉打趣了一句,吳均明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曉得自己佔了自家師父不少便宜,呵呵傻笑了一番,才道:“是師父心疼弟子嘛,弟子雖不能煉器但好歹是師父的大弟子,走的又是一條前人所無的靈殖大道,師父才會願意幫手一二。”
何煉也沒再多說什麽,他不是那種錙銖必較的人,買賣能賺大頭就不錯了,美甲靈具的事包給吳均明,他也不用勞心其他,就如那萬年木,之前能大量煉製也全靠吳均明在貨源上費了不少心思的。
何煉也曉得這小子找自己的意思,不由道:“之前那是為師主要精力放在世延身上,才閑暇幫你煉製,如今為師已然築基,又身負重責,卻沒那麽多時間幫你煉製美甲靈具了。”
不曾想吳均明聽到這話沒有半分失望,而是一搓手,興致勃勃道:“師父,這事兒其實我琢磨過了,完全不用你花費精力,掛個名頭就行了。”
“哦?怎麽說?”
“劉志峰劉師叔現在不是在煉器道掌權嗎?師父可不知道劉師叔現在有多威風,上一次三年大考他在掌門的力挺下,可謂把煉器道攪了個天翻地覆。
不單單是把三年大考扳回到考核技藝,而且立下規矩,不管煉氣期弟子什麽修為,哪怕你是練氣大圓滿,第一次考核不過,打回傳法堂繼續學習;第二次三年大考再不過,直接從煉器道除名,打回上院。
明年可又是煉器道三年大考之年,依舊是劉師叔主持考核。
聽說劉師叔準備把考核提前到七月,如此一來就只有七個來月的時間,不少煉器道弟子害怕被打回上院,都在走劉師叔的門路,他如今在煉器道內可謂風頭一時無兩,手下收了不少原來本道派的練氣弟子當爪牙的。”
這些情況何煉知曉一二,但此前並未深思。至於劉志峰,當初其抵扣完找何煉煉製的那件上品法器後,就借口事忙沒有繼續與何煉合作。
其實也不算借口,這家夥的確是事忙,忙著折騰本道派,那過往十余年受的憋屈統統還回去,何煉倒也理解。
“你小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簡單啊,劉師叔雖然事忙,但手下閑置的煉氣期煉器師不少,這些人雖技藝不精,但師父把美甲靈具拆開,讓這些人按照子母件煉製當時沒問題的吧?
之後合煉也不用師父操心,讓伯言負責這件事吧。”
說到這,吳均明偷偷瞧了自己師父一眼,然後咬了咬牙,才道:“師父,我說句實話你可別不高興,伯言也不能光靠你養著啊,他那點弟子福利,都不夠每個月買靈膳的錢。
他雖說成天忙著研究怎麽入門《五轉靈火訣》,但也該抽出時間出來獨當一面才是,正正經經學會怎麽賺取靈石。
這不會賺取靈石的煉器師,就算入門了《五轉靈火訣》,我看也走不遠。”
“胡說八道!”
何煉勃然大怒,齊伯言可不是靠他養著的,之前諸多雜事全賴齊伯言幫手,而且天玄雲翼弓的生意,齊伯言也幫手良多,更別說齊伯言連續在浸染法上有所創舉,讓何煉獲益匪淺的。
“看來為師平時對你太寬縱了,
你如今當真是什麽話也敢亂說,明知道你師弟修行艱難,全指著《五轉靈火訣》,竟還打他的主意,還這般輕賤他!混帳!實在是太過混帳!”
吳均明向來知道自家師弟齊伯言是自己師父的心尖尖,可他也是沒辦法,畢竟美甲靈具的市場剛剛做起來,很快就要面臨缺貨的境況,美甲靈具仿製也不難,只是沒自家師父設計的那般精美。若是貨源斷了,提前打開的市場,多半會被仿製品搶走,一番心血就付之東流了。
只是沒想到自己說了兩句實話,遭來自家師父這麽大火氣,見勢不對,吳均明站起身就往外跑。
“師父,我錯了,我不該胡言亂語。”
“現在知錯晚了,若不懲戒一二,以後指不定你怎麽編排你師弟。”
話音未落,剛跑到院中的吳均明就隻覺一股沛然靈壓及身,腳下沉滯的同時,就見自家師父張口吐出一個冷色小鼎,還沒反應過來,小鼎內一個森白巴掌驟然而至。
“哎喲。”
吳均明吃痛的慘呼了一聲,卻是屁股上吃了那森白巴掌重重一擊,這巴掌如有千鈞之力,一下把吳均明壓倒在地,然後再度高高升起。
啪!
“哎喲。師父,我知道錯了!”
“你不知道!”
暴走的何煉一邊禦使森白巴掌打板子,一邊圍著吳均明咆哮。
“誰告訴你,伯言是靠為師養著的,他靠的是他自己!天玄雲翼弓他不知幫手多少,他出的力為師都記著,他日後若要分府別居,你師父我都會把他該得的靈石給他,現在只是幫他先收著。”
“更別說你師弟在煉器一道上屢有創舉,讓為師也大受啟發,受益匪淺,助力了煉器一道的修行。”
“你又不煉器,這裡面的道道你懂個屁,也輪到你來說三道四。今天不好好懲戒你一番,日後指不定你給你師弟怎麽上眼藥!”
......
何煉的咆哮聲在庭院內回蕩不止,千榕府內的人都被驚動,紛紛圍了過來。
真兒來的最快,一看吳均明在挨揍,哈哈大笑,拍手道:“師兄挨板子咯,師兄挨板子咯。”
趙火兒第二個來,吳均明一見趙火兒痛哭流涕的道:“師娘...快救救我,我要被...師父打死了。”
趙火兒不曉得發生何事,但見吳均明這可憐巴巴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夫君...”
只是她剛一開口,何煉就頂了回去。
“夫人莫管,這是我們師徒自己的事,他要認我這個師父,我今天就非要好好收拾他一番不可。”
齊伯言也被驚動了,他的煉器室就在不遠處,很快走過來。
一見齊伯言前來,吳均明曉得真正的救星來了,朝著齊伯言伸手道:“師弟,趕緊救救我,救救我啊!”
說著,還作勢朝著齊伯言來的方向爬去,盡管他在‘寒元掌印’的壓製下,半點都爬不動。
齊伯言是極聰慧的,眼見吳均明這樣子,加之剛才聽到的咆哮聲,哪裡還會不曉得今日之事與他有關。
當即朝著何煉跪下道:“還請師父息怒,饒恕師兄這一回。”
說完,齊伯言一腦袋磕下去。
齊伯言都出面求情了,何煉自然要給面子的,隻冷哼了一聲,收了寒元掌印重新送回星海寒月鼎。
見自家師父停了懲戒,齊伯言起身扶起吳均明道:“不知師父為何動怒。”
“你問你師兄吧。”
吳均明支支吾吾的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何煉冷笑道:“怎麽?你吳大財神爺敢說不敢認?!你原話轉述,讓你師弟曉得,他為之磕頭求情的這個師兄,在心裡到底怎麽看他!”
吳均明抬頭瞄了一眼何煉,見自家師父怒意不減,曉得今天搪塞不過去,隻得把之前的話一字不改的說出,只是轉述完後,他連忙往回找補。
“師弟啊,師父當真是誤會了,師兄真不是輕賤你,而是為師弟日後的修行著想。
你看咱們師父不也是篳路藍縷,一手一腳打拚出如今局面嗎?還拉扯起咱們師兄弟幾個,師兄是當真覺得師弟你行的。”
吳均明向來會說話,這馬屁拍的何煉心內火氣多少消減了些,只是他不願表現出來,冷哼一聲,稍稍側過臉。
齊伯言知道了事情原委,心內感動的同時,其實也琢磨了一番,他曉得自己師兄吳均明雖然愛忽悠,但並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或許當真就有些人這麽看他。
“我知師兄好意的。”
說著,不由轉頭朝著何煉道:“師父,弟子願意承擔美甲靈具一事,還望師父成全。”
何煉之前依靠陳鋒送來的冰蜂鳥獸核煉製了大量的冷焰指環,後來突破練氣後期,有了系統增設的‘洗練’功能後,又花費了一兩萬經驗值,洗練出了幾個帶也有‘過載’詞條的。
為了齊伯言之後的修行,何煉給了齊伯言二十來個冷焰指環,當中有兩個帶‘過載’詞條的,算是提前做準備。
有這些指環在手,哪怕用冷光焰水煉,齊伯言獨當一面也能保障一定量的美甲靈具出產。
“可有勉強?”
“並不勉強,水煉不費多少事,師父之前還贈予了弟子琉璃光鼎,不會耽誤多少事。”
“那你自己安排吧。”
見自家師父松口,吳均明登時屁股不疼了,喜笑顏開道:“我就知道師弟願意的。
如此一來,子母件交給煉器道的人煉製,成本雖有所上升,但應該不會超過八十靈石,師父一件可獲利一百二十靈石。
師弟獨立主持的話,分給師弟四十靈石,師父還可得利八十靈石。
師父,你看如何?”
將吳均明越俎代庖討好自己,何煉氣笑了。
“你還要當為師的家嗎?我看你是記吃不記打!”
何煉冷哼了一聲,吳均明連道‘不敢’,‘不敢’。
何煉卻沒那麽好糊弄,隻道:“你美甲靈具出給施掌櫃是多少價格?”
“二百...六。”
吳均明有些遲疑的回答,何煉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這家夥的出價竟然突破了上品靈具的市價,不過他也管不著。
“那你和為師這裡,都再各自勻十塊靈石給你師弟。”
“好!”
吳均明倒是一口答應下來,這樣齊伯言以後鑄形合煉一件美甲靈具就能得六十靈石,慢慢也能積攢些身家,日後入門《五轉靈火訣》後,修行起來也會寬裕不少。
說好這件事,何煉又道:“為師今日打你,你可服氣?”
“弟子自然服氣的。”
“為師不管你走何道路,但心要正,行要端,不單單是對你如此,對身邊其他人也一樣。就算邵世延如今與我已無師徒名分,但為師若是知道他行止不端,一樣收拾他!”
何煉放著自己都不曉得能否實現的狠話。
說起邵世延,何煉其實滿心感歎,這小子去了破天劍宗大半年,來過兩封信,如今已然練氣三層!
是的,那位一劍君根本等不及開靈大會,舍了大情分,找上他的師兄,也就是破天劍宗當代劍主,撒潑打滾之下,讓他師兄開啟劍塚,施展了絕大神通,以萬劍之力為邵世延灌體,不單單讓邵世延一舉開靈,還將邵世延的雲霧之體轉化成了什麽劍體。
不得不說,當世一流宗門的手筆遠超何煉想象。邵世延來信得意洋洋的說,他雖只是上品雙靈根,但資質可排入破天劍宗這二十年中入門弟子前三。
何煉的狠話效果還不錯,一眾大小弟子噤若寒蟬,躬身聽命。
只有真兒略感無聊,有些躁動。
何煉的目光隨之掃了過去,道:“真兒,你還小,孩子天性愛玩愛鬧,爹也不拘著你,但日後行事當有分寸,不可因胡鬧傷人,更不能生出害人之心。
另外,除開玩耍,日後學習上抓緊,爹這兩日騰出手,給你煉製幾件小衣,等下院新一批童兒到了,你就去和他們一起上課。
爹以後會時時檢查你功課的,明白了嗎?”
真兒沒想到何煉話鋒一轉,說到自己頭上,見何煉一臉嚴正之色,也不敢造次,隻吐了吐舌頭,道:“爹說的話,真兒記在心上了,爹放心吧。”
何煉點點頭,目光又轉向徐青兒。
“青兒你每日除開陪真兒玩耍,課業上也要用心,你如今禁製學的不錯,為師正式執掌下院前,會於禁製一道對你進行考核,若過關了,往後你可跟你伯言師兄學習浸染法。
待將浸染法學明白了,為師會給你找些傀儡入門的基礎學識教你,等都精熟了,你就可以自己嘗試動手煉製小青蛇這樣的小玩意兒,明白了嗎?”
“弟子明白。”
徐青兒很是乖巧的回應。
何煉隨即又點了下程不凡,吳均明仿佛才想起程不凡也是個好勞力般,連忙道:“程大個子以後也可以跟師弟再學學浸染法,等造詣深了,也是一大幫手啊。”
何煉瞪了吳均明一眼,最後道:“借著今日之事,也算是我開府齊家理事的開端,往後千榕府多的規矩不談,但最基本的就是我剛才說的。
心要正,行要端!
望夫人和師姐也好生思量日後行止。”
何煉掃了趙火兒和佟吟春一眼,趙火兒哭笑不得,她還真沒想到火頭最後都燒到自己身上了,原來自己這小丈夫脾性這般大。
但她隨即搖搖頭,她曉得何煉不難相處,今日如此,只怕吳均明也只是個引子,多半還是之前諸多事憋在心裡有所爆發。
先是賈英之事,自己小丈夫失了大道之友;再是邵世延,又失了愛徒,連帶著徐青兒這剛入門的娃娃,未來都要去還真仙門當媳婦。
這一樁樁一件件,在外人眼中,只看道自己小丈夫立了大功,得了太多好處,可她深知自己這小丈夫同樣失去了不少的。
“妾身定當牢記夫君教誨。”
趙火兒還是很給面子的朝著何煉福了一福,佟吟春也學著趙火兒的樣子施了一禮。
“爹,沒事了吧?”
真兒渾然沒事人一般,早不耐煩的她見何煉正事說完連忙詢問。
何煉點了點頭,真兒隨即轉身去拉過佟吟春。
“二娘,走,咱們去玩咯。”
真兒和佟吟春一離開,徐青兒自去用功了,程不凡則繼續去開塘放魚,趙火兒則陪著何煉進了堂內,齊伯言扶著吳均明也走了進來。
“明日我有些事情拜托劉志峰,要在靈膳閣設宴,你記得準備下。”
“那敢情好啊,到時候我來作陪,不知師父有何事,可要弟子幫手?”
何煉隨即把收廢品的事對吳均明提了一二,這小子聽後一拍手道:“哈哈,劉師叔要曉得師父找他是為這件事,指不定要給師父磕一個!”
“怎麽說?”
“別看劉師叔現在風光,可他也是有隱憂的,他如今能在煉器道為所欲為,一方面是掌門力挺,一方面是因為煉器道虧空太多,本道派開不得聲。
可若是劉師叔掌權後,不能扭轉一定虧空,做出些成績來,後年的門內大議事上,本道派必定群起攻之的。”
何煉有些明白過來,曉得劉志峰身上的擔子不輕,煉器道巨額虧空可不是那麽好扭轉的,根本還是需要道內煉器師從此精於本職,提高技藝才是。
不過短時間內能開辟出新財源,也是能做出一定成績的。
自己若是大批量購進煉器道密庫內的報廢法寶法器,還真能幫上劉志峰,說不得就能讓其後年在門內大議事上抵禦住本道派的攻訐。
“這是合則兩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