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弟,好久不見了啊,幾次想去尋你的,但想到你幫邵師祖照顧族中後輩,怕打擾到你,隻得作罷。
今日真是巧了,原本我昨日還想到底要不要來參加法會,沒想到今天就碰上了,咱們當真有緣啊。”
何煉和趙火兒剛落到靈嶽峰上,就有人上來見禮,卻正是唐小山。
雖說如今器道真一法會臨近結束,靈嶽峰上的人已然少了許多,不比之前的流光漫天,不少煉器師已然離開,而且那些談成大買賣的宗門自然也都意得志滿的走了。但這等時候,門中倒是來了不少低階修士湊熱鬧,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搞起些小型易購會。
好長時間未見,唐小山的修為也穩步提升,加之其在上院待了兩年,如今也已然練氣六層。畢竟唐小山也從外間招進來的,靈根資質自然不會差。
“見過唐師兄。”
雖說兩人如今表面修為已然相差仿佛,但何煉依舊執之以禮,唐小山當初可是幫過他的。
等唐小山離得近了,這家夥感應到何煉身上的法力波動,登時驚呼起來:“哎呀呀,何師弟,不不,以後就見何兄弟好了,不愧資質出眾,聽聞你可是與上品靈根一線之隔,如今看來簡直就是上品靈根之姿啊。
這轉修功法後,簡直大發利市,短短五年多就達到練氣六層了,何兄弟日後當真是前程似錦。”
唐小山一番恭維,何煉連連謙虛,兩人一番寒暄,跟在唐小山身後的賈氏姐弟也上前見禮,幾人都算熟識,也倒沒太客氣。
三人隨即又向趙火兒見禮,趙火兒神色平常,既不疏遠也未特別回應,畢竟她築基大圓滿修士,是煉氣期弟子的長輩。
趙火兒不太適應與何煉的練氣朋友打交道,好在這時有人喚她。
“趙師姐。”
是靈植院的人,與趙火兒關系還不錯,趙火兒便道:“我和張拓提前說好了,夫君直接去找他吧,我待會兒來尋夫君。
等趙火兒一走,唐小山等人也覺得氣氛輕松了不少,對著何煉擠眉弄眼道:“何師弟,好福氣啊。”
“彼此,彼此。”
何煉擠眉弄眼還之,還瞟了眼賈英,其意不言自明。
唐小山自然會意,兩人隨之相視大笑。
之後賈英問起何煉此來因由。
“器道真一法會開啟之初我參與了十來天,後來有事耽擱了,不過之前結識了一位四海商會的執事,今天想來看下其是否還在,能否經他介紹參與下小規模的品鑒會。”
唐小山一聽這話來勁了,頓時道:“何兄弟,不介意咱們跟著去見識一番吧?”
說完,唐小山轉頭看向賈英,賈英自然同意。
何煉隨後便與三人一同在會場中找尋張拓的身影。
這一路上,何煉問起賈英築基的打算。
當日明蘭出嫁,諸人在山門送別,何煉記得賈英曾立誓不報仇不築基的。
說實話,賈英這等心性血氣讓他佩服,但多少有點擔心。
不過賈英不欲在這方面多聊,隻說等十年技藝大考結束再說。
最近的十年技藝大考就在今年九月,算算時間,也只有三個月了。
四人一路說說笑笑,氣氛不錯,何煉隨後也順利找到了張拓。
“張前輩,晚輩何煉拜見。”
“太客氣了,還是叫張執事就好,還沒恭喜小友修為大進啊。”
張拓依舊笑臉盈盈,聽過何煉道明來意,他不由道:“何小友確實來遲了點,
品鑒會大多都結束了,不過還算好,今日我四海商會和流雲商會正好準備舉辦最後一場小型品鑒會,邀請了幾位煉器師,何小友一起來吧。” 片刻後,一片巨大的山石懸岩上,聚集起十數人,分案而坐,有香茗靈果奉上,正中又有一爐幽靜檀香點起。
而外圍還有幾十圍觀之人,唐小山三人都在圍觀之列,何煉則被邀入其中。
張拓充當了此次品鑒會的主持人,當先為眾人介紹道:“此次品鑒會有幸邀請到遊雲門林大師,九元仙城頗有名聲的陳大師,以及百藝門的何煉小友,別看何煉小友修為略遜,但如今已然是二階中品煉器師,所煉製器物頗具巧思的。”
張拓口中的大師只是一種謙稱,並非是真的煉器大師,與會眾人也是心知肚明,倒是介紹何煉之時,引起不少人注目。
甚至那位兩位所謂‘大師’都注目而來,特別是那位遊雲門的林大師,仔仔細細的看了眼何煉,眼中暗含不屑。
“既然如此,老夫就謙讓一二,讓這位娃娃煉器師先呈上器物,讓大家先品鑒品鑒他的巧思吧。”
這位林大師是假丹修為,可謂冠絕全場,他一發話,張拓也不好再多說其他。
何煉並未專門準備,還是以‘通元靴’投石問路。
一見通元靴,那林大師眼中不屑更盛,待拿過通元靴品鑒過一二後,嘴角揚起的譏誚幾乎要溢出來。
“此物當真是本末倒置,狗屁不通,一文不值!”
林大師張口就把通元靴貶到泥裡,饒是何煉有所心理準備,心頭也不由升起一二惱意。
只是不待何煉張口抗辯,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從天邊傳來。
“哦?倒不知此物如何本末倒置,如何狗屁不通,如何一文不值?倒要請教!”
話音落定,一道火紅的身影馳入場中,正是趙火兒。
“趙火兒,你又不是煉器師,老夫和你說不著!”
趙火兒卻一聲冷哼,道:“憑何說不著?我趙火兒為靈造師,自然也有幾分識物辨材之能,這‘通元靴’我觀玄光內蘊,頗有玄妙,又以銅頭蟒皮為主材,想必於在防禦之上極具威能的,如何又本末倒置,狗屁不通,一文不值了?”
說完,趙火兒大刺刺的坐到何煉身旁,伸手握住案幾下何煉合握的雙手,以示安心。
“哼,此物以一階中品的銅頭蟒皮為主材,卻將一階上品的天雷木和二階下品的元辰鐵作為輔材,這等堆料煉製的思路,當真和貴門在‘實證’環節上所呈的那琉璃光鼎一脈相承,真真可謂是本末倒置!
而此物為法靴,應具備行路的基本作用,卻造的質感硬實,毫無柔弱之處,穿上之後,等若在腳上綁塊鐵,這不是狗屁不通是什麽?
如此本末倒置,狗屁不通,自然是一文不值!”
林大師也是口舌便給,當即將通元靴的問題一一指出,趙火兒終歸不是煉器師,只能看向何煉。
何煉此時已然明白,哪怕是煉器師法會,行的依舊是修仙界的通用規則--強者為尊,今日若非趙火兒給自己撐腰,自己只怕會如當日那陳姓築基煉器師一般,連開口的機會也無。
然而如今有了自家夫人力挺,又是主場作戰...
老子怕個毛啊!
反正只是嘴炮,又不是暴露實力,這煉器一道上不爭一爭,怎麽拓展渠道,日後怎麽找到大量練手的機會?
當即拉開架勢,火力全開。
“林前輩所言太過偏頗,小子是不認可的。
首先此物乃是元霞仙城一名買主定製的法器,言明要以銅頭蟒皮為主材, 並在靈石上有一定承受力,但務必要以防禦為盛。
小子因材製宜,反覆思慮,方才定下方案,煉出這通元靴。
誠然如林前輩所言,此物有所堆料,有所疏忽沒有考慮腳感,但我自認完全遵循了買主要求,並將他所求最大化。
此通元靴別的不敢說,若是防禦全開,硬撼一般的上品法器絕不在話下,可當場實證!
咱們煉器師在煉器一道上自然要有所認知,不斷磨礪技藝。但出門做生意,還是要講個以買主的要求為先的,而不是枉顧買主要求,將煉器認知當做圭臬,成天背祖訓似的掛在嘴邊,然後搞出買主不合意的器物。
而且堆料之說不過一種認知,一味排斥也不過是自狹一隅,絕非煉器正道!”
砰!
林大師一掌擊碎身前長案,長身而起,靈壓全開,鎖定何煉,罵道:“毛都沒長齊的小混蛋,你焉敢如此悖逆,所言...”
砰!
趙火兒一掌將何煉身前長案擊的粉碎,一躍而起,同樣靈壓全開,將林大師的靈壓抵住,道:“林長明,給你臉了是吧?辯駁不過就準備以修為壓人嗎?欺辱我門中弟子,真當我百藝門上下都是死人嗎?!”
林大師雖是假丹修為,可趙火兒作為築基大圓滿修士在靈壓上竟隻稍弱了幾分。
“這就是你們百藝門的待客之道是吧?老夫見識了!今日告辭!”
見壓不住場子,這林長明一轉身就準備離開,然而就在此時,天邊有雷雲呼嘯一般,緊跟著,一道滂沱的靈壓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