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李諾看著對自己咬牙切齒的皮姆,暗自笑了起來。
這個什麽軍情二處的調查員,蠻橫、狡辯、口齒伶俐,而且還對他李諾有著莫名其妙的敵意。
什麽被死靈教派的教義汙染咯,什麽告死會刺客的同夥咯,什麽在關鍵時候背刺帝國軍隊咯…
也不知道這軍情四處和軍情二處之間是怎麽回事,竟讓一個軍情二處的調查員對一個罪兵心存怨恨。
這真是令李諾感到莫名其妙,暫時有些理不清頭緒。
但有兩件事,李諾可以確定。
一:
眼前這個名為皮姆的調查員,有著嚴重的強迫症。
他把中分頭梳得一絲不苟,左右完全對稱,還把文檔和眼鏡布疊成四四方方的方塊,分門別類地放進左右兩個不同的口袋裡。
這都是強迫症的外在表現。
李諾在軍銜上比不過對方,在地位上也沒他高,但用點小手段讓這丫的心火上攻還是能做到的。
可別小瞧心火上攻的力量。
有些人能在憤怒的情況下憤怒一整天。
有的人,則會因為怒氣得不到宣泄而自亂陣腳,不小心露出紕漏。
要是能讓這皮姆憤怒到失去理智,那也不失為一種試探他內心想法的好方法。
李諾能確定的第二件事和自己有關。
不出所料的話,他應該是被動地成為某件事情的中心人物了。
這件事情由軍情四處一手策劃,目的是試驗一下,能否通過修改死靈符文的方式,破壞依靠死靈符文來運行的死亡類魔法裝置。
例如,破壞縛靈石塚的死靈符文,讓它和它的縛靈們“宕機”。
又例如,破壞魔法保護罩上的死靈符文,讓魔法保護罩消失,更快地清理墓穴,從靈樞中獲取永生精華。
軍情四處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用修改死靈符文的方式,更快地完成軍事任務,更多地減少戰鬥損失。
但有一個隱藏的危險,無法被人忽視。
阿爾文和皮姆之間的種種言語無不表明:
讓普通人了解死靈符文——哪怕只是記憶由塔蒂斯古代語言呈現的譯文,也是帝國軍情各處的一條“高壓電路”。
任何觸碰到這條“高壓電路”的人,都有可能因為知曉了死靈教派的教義和教文,而沾染死靈教派的邪惡理念,淪為帝國的敵人,最後免不了死亡的命運。
甚至於,告死會有大概率主動聯系這樣的人,誘導他加入告死會,成為告死會的一員。
李諾擺弄著手裡的抹布,雙眼微微眯起,意識到這件事很不簡單。
從自己剛剛的推理來看,他作為一個掌握死靈符文的罪兵,確實極有可能在被軍情四處拋棄的時候,受到告死會的引誘。
那麽,如此一來,阿爾文上士主動展露的好意,以及皮姆上士的敵視,就都不難解釋了。
阿爾文上士,這名軍情四處下屬的軍士,主動承諾給予罪兵一枚獎章。
這可以理解為一種安撫罪兵的做法,目的就是穩住罪兵,讓他不要被別人的三言兩語牽著跑,安安心心地完成軍情四處賦予他的使命。
皮姆上士,軍情二處的調查員,專門負責帝國內的安全事務,類似於穿越前的佛伯樂。
他會把一切有可能與非法勢力產生聯系的人,當作自己懷疑和觀察的對象。
他對李諾的敵意,正來源於此處。
李諾停下手中的動作,
將抹布揉成一團,隨意找了個口袋塞起來,故意將半片抹布掛在口袋沿上。 他一抬頭便看到了皮姆那張神情僵硬,同時又暗藏陰冷的面容。
他總覺得皮姆對他的敵意,不僅僅是懷疑他會背叛帝國這麽簡單…好像還藏著什麽更深層次的原因。
這是李諾的直覺。
他的直覺在穿越前一直挺準的,就仿佛他擁有「惡意感知」這種奇怪的心靈能力一樣。
“罪兵888號....我會盯著你的。”
皮姆上士憋住怒意,從對方身上收回目光,側頭朝著身邊的警衛說道:
“皮格中士。”
“是,長官。”
皮姆上士凝視李諾,沉聲下令:
“你給我死死地盯著這家夥,一刻也不要讓他脫離你的視線。聽到了嗎?”
“遵命,長官。”
被稱為皮格的家夥,就和他的名字一樣,身材偏胖,鼻子外翻。
他一步跨到李諾身旁,開始了自己的嚴密監視。
格雷特少尉朝著阿爾文一點頭,隨後揮揮手臂,示意大家該幹嘛幹嘛去。
眾人四散開來。
阿爾文上士帶隊前去地下一層稍作休整。
皮姆上士帶人走向另一個樓梯間,打算在地下一層搭建臨時營地。
李諾瞥了眼像個跟屁蟲一樣的皮格中士,又望了眼皮姆的背影,隨手朝著皮姆丟出解構術。
【系統消息:你即將對“皮姆上士”發動解構術。】
【預計消耗700點精力值, 可以使解構完成度提高至100%。】
【你當前的精力值為15點。是否確認進行解構?】
李諾的腳步停頓半秒,心中一陣嘀咕。
這皮姆上士的實力,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說實話,有點強。
足足需要700點精力值,才能百分百解構。
要知道:
格雷特少尉是一階「帝國之拳」。李諾完整解構他,只需要1000點精力值而已。
而像是解構阿爾文上士、馬爾斯中士等人,也不過才500點或200點精力值。
解構皮姆上士的消耗量,比阿爾文上士多了40%。
看來這皮姆確實有兩把刷子,暗藏了很深的實力,所以才會如此狂妄。
李諾眉頭微皺,為自己惹上這樣的家夥而感到一絲壓力。
下一秒,他定住了心神。
接觸死靈符文,記憶死靈教派的教文,這番舉動固然危險,容易引來猜忌和關注。
但李諾相信,只要多加小心,走一步看三步,還是能活下去的。
要是軍情四處真的打算在計劃成功後滅口…
那就不要怪他李諾不走尋常路了。
到那時,以假死於亡靈之手的方式,從阿爾文上士的軍隊中脫身,不失為一種方法。
李諾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自己的未來和應對各種險境的方案。
不知道阿爾文上士提到的獎章,究竟是一個鄭重無比的承諾,還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大餅呢…
謹慎起見,就當它是大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