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是假的?獻祭才是真?那之前的求生試煉算什麽，這地方那麽邪門，直接把我們都殺了獻祭不是更好嗎?”高鴻振感覺脊背骨發涼。

　　“或許，這是種篩選。”

　　沒等周序說，雲雀喃喃道:“如果死亡真的被這裡的文明奉為至高無上的存在，那麽也不是隨隨便便人都可以成為祭品的。”

　　周序附和點頭，“不錯，就拿遠古的大夏來說，商周時期，一直都存在人祭這種祭祀，乾旱時會燃木燒人祭天，淹大水時也會投人祭河。對於祭品的選擇也都是有講究的，比如祭祀河伯，一定會是女性，甚至必須是處子之身。”

　　高鴻振一臉倒霉的表情。“辛辛苦苦艱難求生了十天，結果你恭喜我成為了合格的祭品?”

　　周序和雲雀沒理會他的吐槽，兩個人交流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獻祭，那麽從在山上的第一晚開始，獻祭就已經開始了。這種獻祭顯然有自己的規則，那麽多的祭品，被優先選中的都是修為高的人，這說明祭品挑選的標準是修為?”雲雀猜測道。

　　周序沉吟:“我認為更確切的標準應該是，體內生命能量的強度。”

　　“你們想想，與死亡對立的是什麽?當然是生命。”

　　“求生試煉，篩選的說不定就是生命力更強的人。而修為高的人，其實也就是體內的生命能量更多更強，也許對死亡之神而言，越是生命能量強大的人，越美味。”周序侃侃而談。

　　“能不用美味這個詞嗎?我可不想被什麽狗屁死亡之神給吃了啊！”高鴻振抱怨道。

　　“你說的有道理。”雲雀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以生命能量的強度來評判祭品，那麽我一直隱藏自己的生命能量波動，能否逃過一劫?”

　　周序笑道:“這正是我想說的，你的命格或許能瞞過這獻祭的‘程序’。”

　　“你稱它為程序?”

　　“不是程序是什麽?從山頂的遺跡來看，無論這裡存在過什麽文明，什麽種族，都已經消亡了。我們進入樹洞那麽多天，也的確從未見過任何異族，這裡的獻祭，更有可能是自主激發的，只要進了樹洞，獻祭的流程便會被激發，這不就和電腦程序一樣嗎?”

　　周序的解釋很符合邏輯，雲雀和高鴻振都服了，光憑研究這些石刻就能看出那麽多東西，學霸就是學霸。

　　“很精彩的分析，不過比起‘程序’這個詞，用‘陣法’來形容會更合適。”

　　一道石牆的後面，有讚賞的聲音傳來。

　　雲雀和高鴻振都嚇了一跳，周序臉色卻沒有多少意外，他的【識】早就察覺到了第四人的到來。

　　對方的氣息十分熟悉，之前也跟蹤過他們。

　　“出來吧。”周序平靜的道。

　　石牆後面，一身灰衣的十三緩緩走了出來！

　　雲雀和高鴻振見到他，一時如臨大敵。

　　這家夥，目前還是最可疑的凶手！

　　一堆人想找他來著！

　　“不用那麽緊張，你們不是已經分析出這裡是祭壇了嗎?難道還懷疑我是凶手?我可是無辜的啊。”十三語氣很委屈，臉上表情卻很僵硬，就好像看電視聲音和畫面不同步似的，有種怪異感。

　　“你身上可還有很多疑點，不能解釋清楚那些疑點的話，你仍然可能是凶手。”周序冷靜的道。

　　“這樣，我可以解釋我所有的疑點，你我合作怎麽樣?”十三說道。

　　“與你合作?你現在人人喊打，

與你合作，弄不好我們會被其他人聯手打死的！”高鴻振直搖頭。　　周序則沒有明確拒絕，思索道:“與你合作有什麽用?你難道能幫我們安全離開這處樹洞嗎?”

　　十三歎了口氣。“老實說這個樹洞的情況和原先的判斷截然不同，我也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離開。但你剛剛的分析很有道理，你們的實力不夠，再加上我，或許我們能一起找到離開的辦法。”

　　“能合作的人，多的是，為什麽要選你?”雲雀冷漠回應。

　　“唔，現在C級巔峰的命師就剩我一個了吧?論實力所有命師裡我最強，論閱歷，我相信也沒有人比我多。”十三自信的道。

　　“搞笑，你才多大年紀，就那麽有信心你閱歷最廣?”高鴻振嗤之以鼻。

　　十三不在意兩人的嘲諷，只是看著周序。“你覺得如何?可以合作嗎?”

　　周序若有所思，他雖然猜出了這個樹洞是怎麽回事，但對如何離開毫無頭緒，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沒什麽不好。

　　影聖的人他雖然忌憚，但能被影聖選中，必然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先把你身上的一些疑點解釋清楚了，再來談合作吧。”周序想了想，道。

　　“可以。你們問吧。”十三席地而坐，表示自己不會突然出手。

　　“第一，亞美利加的人說你曾經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他們營地附近，是怎麽回事?”周序也坐了下來，在他的帶動下，雲雀和高鴻振都稍稍放松了警惕。

　　“你也知道，我只有自己一個人，之前想和你們組隊被你拒絕了，我就想說找其他人試試。亞美利加的隊伍很強，我有考慮過他們，可能就是這樣子，被他們誤會了吧?”十三歎了口氣。

　　周序面無表情的審視著他，“第二，有人見過你采摘藥草，可你的補給包與其他人的都不一樣，沒有那麽鼓，怎麽回事?”

　　十三露出僵硬的笑容，乾脆把背上的補給包取下來，扔到了周序面前。

　　“因為這補給包只是個幌子，我其實不用它裝東西。”

　　周序拿起補給包，打開檢查，發現裡面東西很少，神色一訝。“那你怎麽儲存物資?別和我說進樹洞，你連食物和水都沒帶。”

　　十三手往前一伸，地面的石板上出現了他手的影子。

　　只見這影子突然擴大，像個黑漆漆的洞穴似的，十三伸手進去，從裡面取出了幾瓶礦泉水！

　　“空間系的命格?”

　　在場三人都震驚了，沒想到是這麽回事！

　　這種命格，極其稀有啊！

　　“還有其他疑問嗎?”十三關閉影子空間。

　　周序收收神，接著問:“眾人追捕你的時候，你突然消失，也是和這影子空間有關?”

　　“不錯，都是我命格的效果。”十三眨了眨眼。

　　“那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其他C級巔峰的命師都沒了，而你還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周序問道。

　　“唔，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啊。我之所以想和你們合作，也是擔心下一個就輪到我失蹤，你那麽聰明，應該你來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啊?”十三無奈的道。

　　“這就是你的回答?”周序似笑非笑的表情。

　　“句句屬實，我是真心誠意想和你們合作。”十三說道。

　　周序不再多話，起身。

　　“我們走吧。”

　　他對高鴻振和雲雀說道，一副沒興趣再談下去的樣子，兩人點點頭，一起轉身要走。

　　“喂，能不能合作?給個準信啊?”

　　“喂，小子，別這樣子。”

　　十三在後面接連喊了幾聲，見周序頭也不回，只能歎了口氣。“小子，你比陸一葉還難纏啊。”

　　周序的腳步猛然頓住，瞳孔微微一縮。

　　陸一葉?

　　對小姨的這個稱呼，他隻從一個人那裡聽到過！

　　周序轉過身，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是影聖?”

　　“什麽?”高鴻振和雲雀都愣了愣，臉色微變。

　　“現在有興趣合作了吧?”十三示意周序三人重新坐下。

　　“這到底怎麽回事?”周序感到頭疼，他猜到這十三身上有貓膩，但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是影聖！

　　不對， 他是影聖的話，之前在樹洞外面和自己說話的又是誰?

　　影聖的修為何等強大，他怎麽進得來樹洞?

　　怎麽變成了C級巔峰的修為?

　　“確切的說，在你們面前的十三還是十三，他的年紀沒有超過20，他的修為也只有C級巔峰。”

　　“他是我的一具影傀，我在樹洞外面控制著他的行動。”

　　影聖解釋說道，對於自己命格的能力，他沒有交代多少，只是讓三人知道眼下這具身體的狀態。

　　“那真正的十三呢?他願意被你，不，被您這麽控制?”高鴻振忍不住問道，對影聖又有點害怕，畢竟這可是傳聞能和武聖平起平坐的大人物，而他的名聲似乎不怎麽好。

　　“唔，十三是沒有思想的，你們可以把他理解為植物人。”影聖平淡的回答，這話卻讓三人心中一凜。

　　植物人?

　　被影聖給控制的傀儡?

　　這手段實在可怕，也不知道十三是怎麽沒了思想，怪不得影聖降臨濱海市幫忙解決S級災難後，坊間關於他的傳聞卻不怎麽好。

　　“影聖，既然您知道了樹洞裡面的情況，不能聯合外面的人，從外面突破解救我們嗎?”周序暫且壓下十三引起的不適感，詢問道。

　　“如果能從外面突破，一開始還讓你們進樹洞試煉幹嘛?”

　　影聖搖搖頭，“樹洞這種奇異的空間往往有自己運行的規則，外力很難打破。就是集結足夠強的武力強行打破了，也會導致樹洞空間崩潰，裡面的人一個都活不了，外面的人什麽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