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處理國事辛苦了,父親命我前來探望您。”阿莉森溫婉的向鐵王座上坐的中年男人行禮。
抬眼一望,一江春水。王座旁的大學士魯內特爾和梅斯塔爾背對著她,沒有見到她這幅把想法擺在臉上的作為。
韋塞裡斯一世輕抬雙手,示意她起身,但卻沒有理會她,而是對兩位學士繼續說道:“有多少人投信建議我再次娶妻,設立國母?”
“陛下”老態龍鍾的魯內特爾回答道,“幾乎每個放回信鴉的貴族們都如此建議道,他們問詢最多的就是陛下屬意哪家貴族的女兒。”
“你們這些紅堡的老臣又怎麽看呢?”
“陛下,七國不能沒有一位國王,也不能沒有一位王后。”
“那這恐怕對雷妮拉的繼承權有不利之處?”
“公主也有她的責任,過幾年長大後,王國的嬌花自然也是需要一位王夫的。”
韋塞裡斯的眼眸深沉,面上不顯,內心則充滿了無奈。
這些貴族們以前因為坦格利安近親通婚而聯合在一起反對統治,是真的堅定的七神信徒嗎?未必。他們是想讓貴族家的女兒們來坐上王國的另一個尊貴之位,因此當坦格利安粉碎了他們的幻想時,他們才會如此惱火。
政治就是如此…
韋塞裡斯歎了口氣,繼續問道:“那你們有合適的人選嗎?”
“額…”等了半天,修士梅斯塔爾才斟酌著開口。
“瓦列利安家的小女兒蘭娜爾芳齡正佳,而且科列斯伯爵最近頻繁來信,似乎有意彌合與鐵王座的分歧。”
“瓦列利安家確實是個好選擇,潮頭島富庶,又兼海軍強大,聯姻於雷妮絲的孩子,確實不錯。”
嘴上讚同,韋塞裡斯內心卻頗為不喜,雷妮絲壓製了他大半輩子,如果和海蛇家聯姻,又是尾大難掉,雷妮拉還得吃我曾經吃過的虧。
該怎麽樣打平衡呢…
“陛下,您面前就有一位合適的對象。”
在旁聽候的拉裡斯·斯壯陰柔的面孔泛起一絲笑意,“阿莉森·海塔爾小姐出身舊鎮大族,又正當妙齡,在紅堡陪侍王族多年,可謂是天作之合。”
阿莉森·海塔爾羞紅了臉,但韋塞裡斯一世的回答讓她臉色一沉。
“阿莉森陪伴我女兒雷妮拉多年,我怎麽能娶她作為王后?”
事實上,韋塞裡斯的心裡話是,海塔爾恐怕會對王座的繼承人產生威脅啊,兩個都不是什麽好人選!唉。
“陛下不必憂心,雷妮拉公主真龍長成,近日將君臨治理的服服帖帖,城民們都讚頌王室的威嚴!”阿莉森想了想,只能誇讚起雷妮拉。
“如今公主還在城外修建工廠,大辦工事,王室的進帳也越來越多了,有這樣的繼承人,很多大貴族都真心羨慕您呢。”
“是啊,公主殿下大開國庫,王室進帳既多,算是彌補了她最近的作為”拉裡斯·斯壯的話棉裡藏針,暗暗給雷妮拉的行為定下不好的基調。
“可是雷妮拉並沒有把財產上移到紅堡啊”阿莉森臉色帶著疑惑,和拉裡斯一唱一和起來。
“拉裡斯爵士。”門外傳來一陣聲音,“你似乎很關心君臨財政?”雷妮拉走了進來。
“父王”雷妮拉先行了個禮,然後繼續對拉裡斯說道,“一個告解官,上不懂國家財政,下不懂百姓民生,我看畢斯伯裡大人應該退位讓賢,讓這位拉裡斯大人來禦前會議議事吧。”
拉裡斯是紅堡內的一個小小告解官,
能在鐵王座面前說話,是他剛才賴著不走的結果。 經過雷妮拉的一陣諷刺,饒是他臉皮厚也不禁羞窘起來。
看著在眾人面前楚楚可憐的阿莉森,雷妮拉上下打量了她兩眼,隨後說道,“阿莉森在這我就放心了,呵呵,當初我曾祖父人瑞王在世的時候,最愛我這位女伴了,每每將她召進宮裡陪伴,說其歌聲婉轉,每天都離不開呢,如今再次為鐵王座獻唱,也算是不辱沒了人才啊!”
“君臨有兩位大才,可真是如臥龍鳳雛,可安七國之心!”雷妮拉臉上一副佩服的神色。
“哈…咳咳”年紀輕輕的梅斯塔爾似乎沒忍住,用一陣低咳聲掩飾住自己剛才的笑聲。
見到韋塞裡斯用責怪的眼神看著她,雷妮拉開口道,“父王,兒臣有事稟報。”
韋塞裡斯示意左右退下,眾人離開會議室,阿莉森的腳步匆匆,剛才雷妮拉的嘲諷戳中了她,紅堡裡的老臣都知道她曾經陪伴人瑞王的故事。
見到最後一人帶上了大門, 雷妮拉才問道,“父王是要迎娶新婦,做繼後?”
在鐵王座上的韋塞裡斯歎了一口氣,“雷妮拉,你現在是王儲,是我的繼承人,你也應該知道坐上這鐵椅子的責任。”
“父王,君主的責任何時變成了向大貴族們妥協示好,難道不是保境安民嗎?”
“雷妮拉!”韋塞裡斯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嚴厲,“如果不向他們示好,我又怎麽能坐上這鐵王座,如果不是你曾祖父拉攏貴族,現在這位子上的人還是梅葛·坦格利安的後代!”
“如果梅葛但凡能做到一點愛護百姓,勤理政事,他也不至於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雷妮拉搖了搖頭,梅葛是個君主,卻是在位不會久的暴君,收回教會武裝固然是對的,但他也沒有讓七國變得更好,反而對臣民越發殘暴,最後民心皆無。
“父王,我曾聽說遙遠的夷都,有人建立了一個朝代,那位君主曾經發下誓言,他說,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我認為他說的不錯,坦格利安家族不應該均為貴族們權力遊戲的入場券!”
“雷妮拉,你現在翅膀硬了?不聽父王的話了。”
“父王”雷妮拉真摯的說道,“您是最好的父王,庇護了我,為我繼位遮風擋雨,掃除我腳下的頑石。”
“但我覺得,您並不開心,至少在王位上,我沒有見到您露出笑容。”
韋塞裡斯憤怒的臉色一滯,本來還打算繼續管教頂嘴的女兒,現在卻不知道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