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通過交談,薛禮得知關羽還有個妻室,也是河東人,名叫胡金定。關羽殺人出逃之前,安排胡氏回了娘家。
薛禮不禁感慨關羽的波折命運,若是按照原來的發展,應該在黃巾起義的時候,於涿郡遇見劉備和張飛,從此開始顛沛流離。
薛禮既然出現了,作為關羽的兄弟,自然不希望看到關羽飽受流離之苦,暗自決心幫助關羽改變命運。
可自己和關羽都是武夫,沒有任何名望,出身都是底層百姓,想在這亂世出人頭地,就要輔保雄主。
大漢朝誰是雄主呢?
劉備?好像差點意思,他的前半生太過失敗,東奔西跑,顛沛流離,總是投奔他人,想想都覺得窩囊,跟著他四處流浪可不好受。
曹操?好像也差點意思,後世對他爭議很大,挖墳盜墓,屠戮百姓,喜好人妻,生性多疑,令人所不齒。
孫氏?好像也不怎麽地,孫堅與孫策皆死於非命,孫權坐享其成,最後一代不如一代。
袁紹?一個失敗者而已,保他白扯。
怎就沒有一個能和李世民相比的呢?
在薛禮的意識裡,李世民比他們都強,那才叫雄主,甚至能和秦皇漢武相媲美的皇帝。
唉……算了,不想了,好像黃巾起義還沒開始呢,這些人還不知道在哪呢,到時候再說吧,走一步看一步,先解決溫飽才是當務之急。
關羽和薛禮正在查看遠處捕獸陷阱,裡面還是啥也沒有,兩人不禁有些失落。
正在此時,忽見一陣陰風襲來,從樹叢之中躥出一斑斕大虎,橫在兩人面前。虎目凶光四射,獠牙外露,咆哮連連。
“嗷嗚!”
一聲虎嘯,震動山林。
只見它,左右兩耳分陰陽,頭大脖短尾巴長。前躥一丈驚人膽,後倒八尺鬼神忙。上山踩壞幾盤玉,下山驚得百獸慌。真不愧,昔日馱過漢高祖,劉秀封它獸中王。
關羽擎短刀,薛禮拔短劍,兩人並未慌張,甚至還有些興奮。
這就是身懷絕藝的底氣。
“大兄,這虎好大,虎肉一定好吃。”
“哈哈,二弟,這虎皮也能賣個好價錢。”
大虎本來欲吃他倆,不曾想,這關羽和薛禮反倒盯上它了。
“嗷嗚!”
大虎張開血盆大口,猛然撲向薛禮。
薛禮閃身躲開,用短劍斜刺大虎眼睛,關羽飛身一刀直劈大虎脖頸。
大虎側躥躲過,回頭咆哮連連,直奔關羽咬去,同時尾巴抽向薛禮,薛禮快速閃躲虎尾。
關羽閃身躲開虎口,大虎順勢一爪拍向關羽,關羽再次躲開。
薛禮從後直刺大虎屁股,大虎轉身躲閃,順勢咬向薛禮。
薛禮用劍去刺虎口,只見大虎咬住短劍,用力一甩虎頭,不料薛禮力大,並未脫手。
虎大怒,用虎爪拍向薛禮,薛禮趕緊松手躲開。關羽從後縱身刀劈大虎後腦,大虎甚是靈活,向側方猛躥躲過。
“嗷嗚!”
大虎咆哮,短劍落地。
薛禮手無寸鐵,關羽趕緊橫刀擋在前面。
“仁貴退後,看為兄降服此虎!”
“此虎甚猛,大兄小心!”
“嗷嗚!”
大虎猛地撲向關羽。
關羽劈砍虎頭,大虎又後退躲開。
關羽與大虎對峙,誰也不先出手。
“嗷嗚!”
大虎咆哮一聲,竟然轉身跑開了。
關羽歎曰:“唉…可惜了。”
薛禮謂關羽曰:“大兄,此虎甚鬼,它是否會夜襲吾等?”
關羽沉思片刻,點了點頭,覺得有些道理,遂曰:“此虎竟懂兵法耶?”
薛禮笑曰:“哈哈,虎懂甚兵法?以吾觀之,此間必有虎穴,不若先下手為強。”
關羽點頭。兩人回到營地,薛禮帶上方天畫戟,關羽雙手持刀劍,兩人前去探尋虎穴。
其實還真讓薛禮猜對了,那大虎鬼得很,它還真就打算夜襲。
兩人於樹叢之中仔細尋覓,可要找虎穴談何容易?
兩人找了兩個多時辰,也沒有找到,反倒是摘了不少野菜。兩人隻好先回營地,麅子肉已經吃沒了,只能吃野菜和野果充饑。
晚間,兩人把篝火燒得很旺盛,就是為了防備大虎的偷襲。
半夜,兩人昏昏欲睡。
“嗷嗚!”
一聲虎嘯。
震得關羽和薛禮打了一個激靈,兩人趕緊抄起兵刃,只見大虎就在篝火對面,虎目都閃著綠光,在黑夜中甚是唬人。
這也就是有篝火,如果沒有的話,就得被大虎偷襲,兩人誰也沒有察覺到大虎何時來的。
兩人不打算用火攻擊大虎,怕它會被嚇跑,那樣的話,再想找它可就難了。
關羽與薛禮一左一右,欲夾擊大虎,大虎低聲咆哮,先發製人,猛的撲向關羽。
只見關羽原地騰身而起,這招叫金雁橫空,緊接著又使了一招天紳倒懸,雙手刀劍直奔大虎腦殼。
薛禮在後來了一招飛燕啄泥,方天畫戟直刺大虎腚眼兒。
兩人出手如電,再加上旁邊有篝火燃燒,大虎有些內心恐懼,它不是害怕人,而是怕火光,熊熊烈火讓它心亂如麻,直接影響了判斷與動作。
噗!
“嗷嗚……”
大虎一搖頭,躲過了關羽的攻擊,但是後膛被方天畫戟竄上了,戟尖全刺進大虎腚眼裡了。
哧!
“嗷……”
關羽趁機用短劍直刺虎眼,這回是穩穩當當扎在了大虎右眼之上,短劍深入虎腦,大虎當場斃命,橫死於地。
關羽和薛禮興奮不已,兩人趕緊把大虎抬到帳篷旁邊,打算明日扒皮吃肉。
薛禮謂關羽曰:“大兄,吾估摸這虎有六百斤重,足夠做肉干了。”
關羽笑曰:“這回不愁吃食了,這虎皮也完好,定能賣上價錢。”
薛禮曰:“還需多狩獵皮毛,待攢多時再賣,給大兄打造一件趁手兵刃。”
關羽聞言很感動,自己這個兄弟可真好,若有錢,必須要找個酒肆痛飲一場。
關羽曰:“待有了錢財,吾等定要好好痛飲一番。”
薛禮笑著點點頭。
瞧瞧這哥倆,一對窮鬼。
翌日,關羽收拾大虎,薛禮出去查看陷阱,裡面還是空空蕩蕩,薛禮又把陷阱表面恢復,然後四處尋覓野物。
薛禮在樹上掏了幾個鳥窩,得到一些鳥蛋,還撿了一些胡桃。
待薛禮回到營地後,大虎已經被關羽收拾好了,一張完好的虎皮被關羽用樹枝撐了開來,虎肉也被切成了小塊,虎骨放在一處晾曬。
大虎全身都是寶,這虎骨也能賣錢。
兩人高高興興地熏烤虎肉,順便還燒了鳥蛋,這種日子雖然清苦,卻也樂在其中。
這山中有一處瀑布,水流非常清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裡就是兩人洗澡之處,在瀑布邊上有一塊巨石,把洗好的衣物晾在上面,很快就會被曬乾。
巨石的另一邊是塊平地,清晨可以在此處練習武藝。
薛禮自然是練習戟法。關羽用刀削了一根長木棍,用布條把短刀綁在了木棍一端,做了一杆簡陋的大刀。
他善長用這種大刀,舞動起來呼呼掛風,但是不能太用力,否則短刀總是被甩飛,這令關羽特別的尷尬。
兩人又挖了不少陷阱,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三天,終於有野物掉在陷阱中,是一頭大野豬,能有三百斤。
可把兩人樂壞了,又把這頭野豬給忙活了,還是用煙熏成肉干。
隨著進入陷阱的野物增多,食物變得越來越豐富,各種肉干換著吃,兩人吃肉都快吃膩了,你說氣不氣人。
因為現在是夏季,有時候會下雨,雨天挺難熬,到處都濕乎乎的,好在窩棚搭得比較嚴密,乾樹枝也囤積不少,可以在窩棚裡面生火。
時光流逝,日月如梭。
轉眼間過去了三個月,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山上的樹葉已經金黃一片,紛紛跌落在地上,地面的草也變得枯萎,整個景象頗顯蕭條。
此時山林中的氣溫已變得清冷,兩兄弟收獲了大量肉干,各類毛皮也有二十多張,遂準備趕奔幽州販賣。
這些毛皮可值不少錢,尤其那張虎皮,那可是上等貨物,在市面上特別昂貴。
薛禮用方天畫戟掛著一半毛皮,關羽扛著木杆大刀掛著另一半,兩兄弟底氣十足地下了山,沿著山腳小路向北而去。
兩人走累了就原地休息,餓了就吃肉干,渴了就喝溪水,太行山下溪流縱橫,根本不缺水源。
即使有些水比較渾濁,甚至是髒,那也得喝,總比渴著強。晚間就在樹林中過夜,把毛皮當成被褥,再點起篝火,倒也不覺得冷。
因為沒有馬匹,徒步行走比較緩慢,現在身處冀州地界,關羽分析按照這個速度的話,到了幽州就得入冬。
關羽打算等遇到城池後,讓薛禮獨自進城賣點毛皮,買兩匹馬充當腳力。
關羽不敢在冀州地界進入城池,擔心會有不必要的麻煩,同時還連累自己的兄弟,只有幽州沒事,那裡遠離河東,根本不用擔心這些。
他倆行走的方向,還真就有城池,再往北就是毛城,正好在山腳下。
還不等兩人走到毛城,半路上遇見一夥商隊,正是冀州中山郡毋極縣甄家的商隊,他們是從邯鄲城回來的,正欲返回中山毋極縣。
商隊的頭目正是甄家大公子甄豫,這個甄豫年紀輕輕最是心善,從來都是喜歡幫助別人,在毋極縣口碑特別好。
甄豫打老遠就看見這倆人扛著獸皮行走,看起來風塵仆仆的,挺可憐的。
甄豫心中生出憐憫之心,待走到近前之時勒馬駐足,並喊停了商隊。
關羽和薛禮閃在路旁,本來想給他們讓路,沒想到這支商隊突然停在了面前,兩人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麽,尤其是關羽,下意識的抓緊了木杆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