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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烏卡異旅》(32)「至高之主的10字真言」(其1)
  距離蘭斯維特的危機解除已然過去了兩三天了,秩序與混沌的天秤再度達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

  絢爛的陽光撒入聖羅王國的國都「聖菲」,陽光再度灑在羅拓亞教堂的牆壁之上,照射進了教堂的七彩琉璃轉化為色彩繽紛的光束落在了大教皇──聖.諾蘭斯婭的金發之上。

  “唔......拜托了......”諾蘭斯婭的雙眼緊閉著,雙手合十但卻並非在祈禱,她想釋放出法術證明自己的「法力流帶」已經康復了,一縷聖光出現在了掌心中,悄悄從指縫間滑出,諾蘭斯婭悄咪咪地睜開了一隻眼睛,在看到掌心間的聖光後滿心歡喜,圓圓的小臉蛋上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純潔的笑容,“成......成功了!”

  但仿佛命運在戲弄諾蘭斯婭一般,聖光在她眼前漸漸熄滅,諾蘭斯婭的表情頓時慌張了起來,雙手握緊試圖抓住那稍縱即逝的希望,但是聖光還是從她指縫間溜走,連帶著喜悅消失在了凝結的空氣之中。

  “嗚......唉......”諾蘭斯婭失去了乾勁趴在桌上,臉蛋上的肉因為桌子顧客起來我,頭頂上的教皇帽也隨主人一樣無精打采地塌了下來,“主啊......你真的拋棄我了嗎......”

  「嘎吱──」

  教堂的大門被緩緩打開,諾蘭斯婭聽到動靜後立刻振作起來,眯起了眼睛表情也不再哀傷,而是充滿了沉著與肅靜,畢竟,她可是大教皇,是為他人排憂解難的,而非將自己的負面情緒帶給他人。

  “大教堂隨時歡迎懺悔之人。”諾蘭斯婭也趁著這個機會把教皇帽扶正。

  “諾蘭斯婭親不必這麽拘謹啦,是咱~”

  諾蘭斯婭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眼前的少女身著著那黑色獵人服,金色的前發被精心編織過搭在肩膀錢,蔚藍色的瞳孔機靈且天真,而這,正是薩古拉.列奧康諾。

  “啊,是薩古拉啊~剛剛沒反應過來~”諾蘭斯婭挺直的腰板也隨即軟了下去顯得輕松了不少,“傷好了嗎~有什麽事嗎?”

  “早就康復了,我這次來也沒什麽特殊的事情,”薩古拉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只是來看看諾蘭斯婭親心情如何,畢竟自從從蘭斯維特回來後你的精神狀態就一直......嗯......萎靡不振。”

  薩古拉輕輕坐在諾蘭斯婭身邊,兩位朋友也對視了起來。

  “沒有啦,我,一直很好啊~”諾蘭斯婭雖是這麽說但眼睛卻是看向薩古拉身後的壁畫,聖羅女神默魯赫斯手中緊握著一個鮮紅色的蘋果抬著頭看向別處。

  “請直視我,諾蘭斯婭親。”薩古拉用一隻手捏住了諾蘭斯婭的下巴將她的視線與她對齊,“撒謊的人不敢直視他人......我媽媽是這麽說的。”

  “好啦好啦......坳不過你~”諾蘭斯婭看著薩古拉的雙眼,坦然地歎了一口氣,“最近......我確實......嗯。”

  “嗯~說出來就好~”薩古拉松開了手站起了身子,“羅內斯小姐說要開一場聚餐來轉換一下心情,希望諾蘭斯婭親能準時到哦~”

  “好呀,什麽時候什麽地點?”

  “下午六點,就在安德烈旅店。”

  “好,我會準時的,等下祈禱儀式就要開始了,我也得準備準備。”

  “嗯,不見不散哦。”薩古拉笑了笑,對著諾蘭斯婭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再見。”諾蘭斯婭看著薩古拉離去的背影,

心情瞬時舒暢了不少,周遭的空氣也再度流動起來,不再沉悶了。  「咚──咚──咚──」

  莊嚴的鍾聲從教堂傳來,呈輻射狀傳播至聖菲的每一個角落,信徒們也井然有序地進入了教堂。

  人們身著正裝一絲不苟地正坐在教堂的長椅上,放眼望去如一排排長戟一般豎立在此,諾蘭斯婭站在最前方的台上,雙手緊握在一起,雙目緊閉。

  “主,是仁慈的,會保佑我們所有人,主,是慷慨的,會原諒一切懺悔之人......”

  諾蘭斯婭每念一句,台下的人便重複一遍,他們同諾蘭斯婭一樣閉著雙眼祈福著,一切都是那麽的有條不紊,如平常一樣......嗎?

  在一排排信徒之間,一名中年男性的額頭上冒出了一滴滴冷汗,汗水使得他的頭髮黏在了一起,他從一開始的小聲喘氣漸漸變得如坐針氈,但虔誠的人們並未注意到他的一樣,他感到自己不對勁,用手捂著胸口站了起來,咬緊牙關向外走去,有人注意到了他的異樣,諾蘭斯婭此時背對著眾人並未察覺。

  「撲通──」

  男子邁步走到過道時突然倒在地上,寂靜的大教堂瞬間炸開了鍋,有人尖叫著,有人議論著,有人旁觀著,卻無一人上前。

  諾蘭斯婭聽到動靜後立刻回頭我,眼神先是愣了一下後立刻跑下台階到男子身邊當機立斷跪坐在男子身邊,她先是用手輕輕晃動著男子,見其沒有反應在用手放在人中的位置,卻只能感受到一絲絲的鼻息。

  “在座各位有沒有醫生!?”諾蘭斯婭看著周圍一圈人,聲音十分急迫,但卻無人回答,“快去叫醫生!快啊!”

  諾蘭斯婭的聲音略帶著顫抖,有人立刻站了起來準備出去,而有人卻坐在長椅上,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諾蘭斯婭。

  “大教皇您不是會法術嘛,直接用法術治療不就好了嗎?”

  “對啊,何必如此慌張呢?”

  聽到此話,原本想衝出去的人們又回來了。

  “不是......我,我的「法力流帶」......”諾蘭斯婭剛想開口解釋卻被別人打斷了。

  “快啊大教皇!不然他就要死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諾蘭斯婭心一橫,將雙手放在男子胸口上,心中祈求著奇跡能夠發生......然而,過了好一會,也沒見男子蘇醒過來,人們頓時一片嘩然,他們交頭接耳著,他們念念有詞著,他們心懷正義著。

  最後一縷呼吸聲消失了,死亡之鍾已然響起。

  “不可能啊!為什麽大教皇沒喚醒他!”

  “不,大教皇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之前說她的「法力......」”

  “她是被「主」拋棄了吧!”

  人們圍在諾蘭斯婭的周圍議論著, 像審判官一般逼問著犯人的罪行,諾蘭斯婭感覺腿腳不聽使喚,她站不起來,雙腿發軟,她重複說著對不起,像是對著眾人說得,又像是隊死者說得,亦或者,是對她自己說的。

  “若是她的父親洛倫克在一定不會這樣!”一個滄桑的聲音突破勒眾人的嘈雜聲,一名老人拄著拐杖彎著腰走到了諾蘭斯婭的面前,諾蘭斯婭沒抬起頭,也沒站起來,“而她!已經被主拋棄了!沒有真名,也沒有權杖!她沒被默魯赫斯欽點!”

  這幾句話點燃了人們內心的陰暗面,他們將死者的鍋全盤扣在了大教皇諾蘭斯婭身上,他們附和著老者的話語,而為諾蘭斯婭辯護的聲音被淹沒在瘋狂的人群中。

  諾蘭斯婭感覺內心被刀劍一刀一刀割著,腦袋被灌鉛一般昏昏沉沉的,只能輕聲說著對不起,就這麽一句話,也淹沒在了人群中。

  “諸位,把死者抬出去吧......願天堂能保留他的靈魂......”老人指揮著眾人,又看了看諾蘭斯婭,“而這位「噠嬌謊」,且由她去吧。”

  諾蘭斯婭跪在地上一聲不吭,雙手癱在腿上,泛紅的煙圈周圍泛起了一片片漣漪的淚花。

  “對不起......對不起......”她跪在那裡麻木地重複著,教皇帽從頭上滑落掉在地上,陽光照在十字架上卻無法穿過陰霾,人們像一個個戳破犯人謊言的偵探一般,哐當一下閉上了教堂大門,沾沾自喜地離去了,而她,就這麽跪著,重複著那句「對不起」,待眾人離去時也未見其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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