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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烏卡異旅》(20)潛滋暗長
  四人踏過那損壞的石磚路,路過那毫無生氣的廢墟,來到紀念館的位置,人們正安葬著逝去之人,他們有的是逝去之人的戰友,有的是家人,還有的則是職業送葬人,他們被安葬在紀念館旁邊的空地處,原本是要建立一座新的總領府,但,計劃有變,這裡將會成為一座烈士陵園。

  安葬之地沒有什麽華麗的裝飾,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標志,僅有一個個粗糙的木質十字架象征著那一位位逝去之人,不久,一陣憂傷的歌曲跨過四人的耳畔之中。

  「木船劃過那憂傷的彼岸,

  光芒一點點逐漸黯淡,

  莫看我們站於生死兩端,

  實則我們早已將心連,

  抬頭吧,看著滿天繁星閃。

  永別了,慢慢離去凡世間。

  你是新生的雛鷹,

  翱翔在向往的碧藍之天。」

  走入紀念館內,之前戰士們的遺骸早已經被搬了出去,除了穹頂的玻璃仍未補全,整座紀念館與戰前別無二致,也正因如此,紀念館也成為了臨時總領府。

  在魯斯提亞的雕像下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裝飾品,精致的飾品,懷表,木質工藝品,花盆,而花盆中插著一束白花,可謂是「琳琅滿目」了,而坐在椅子上的正是如今蘭斯維特的代理總領伯恩.林德曼,他正看著一本圖冊,上面畫滿了各國最為精貴的飾品。

  “抱歉,總領大人,打擾到您了。”艾爾薇斯徑直上前,挑明了目的。

  “嗯。”伯恩並未抬頭,僅是答應了一下。

  隨後,艾爾薇斯便以最快以及最全面的方法講述了此行的目的。

  “啊啊,你們所言,我已經悉數知曉了。”伯恩合上書,陽光撒入穹頂照在桌子上,飾品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伯恩梳著一個金發大背頭,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一雙深邃的碧綠色瞳孔神采奕奕,體型壯碩,好似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將軍,但過於自傲的氣勢暴露出他只不過是個闊少爺罷了,“但,我並不認為魯斯提亞雕像是個禍端。”

  “總領大人,”艾爾薇斯十分鄭重地看著伯恩,“「刹安」之所以沒有破壞這座紀念館是因為它們窺伺著這座雕像,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話,它們還會......”

  “果真如此嘛?”伯恩站了起來,漫不經心地俯視著艾爾薇斯,“它們再來也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

  “總領,「刹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艾爾薇斯的語氣沉重起來了,顯然被眼前這位自傲的人稍稍激怒了。

  “這話說的,”伯恩轉過身子,雙臂張開看著魯斯提亞的雕像,雕像反射著他的身軀,“偉大的紀念館之所以沒有被它們染指,是因為它們不敢對偉大的魯斯提亞不敬,哪怕僅是一尊雕像!魯斯提亞庇護著這座教堂!”伯恩的語調逐漸高升,愈發激動,“只要他在,偉大的蘭斯維特將會國祚永延!無人可以......”

  “噗......哈哈哈哈......”一陣低沉的笑聲從艾爾薇斯背後傳來,順眼望去,薩古拉一臉不可思議的站在一邊,勞恩則是用胳膊肘戳著派拉瓦,但派拉瓦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什麽「國祚永延」,哈哈哈哈哈,還有什麽,「不敬」,這個是我這輩子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你,什麽意思?”伯恩轉過身子,一臉惱怒地盯著派拉瓦,死死攥緊著自己的拳頭,“敢問,難道不是如此嗎!”

  “怎麽會如此?”派拉瓦不甘示弱,

徑直走到伯恩面前,“為蘭斯維特而死的戰士你是閉口不提,倘若你所講的什麽,魯斯提亞真有這番能力的話,為何不在「刹安」剛出現時就將其扼殺於搖籃之中呢?”  “那是這種塵埃不配魯斯提亞親自動手!”

  “不配?”派拉瓦把勞恩拉了過來,“若不是我的這位朋友,這座紀念館,恐怕也已經化作廢墟了。”

  “你?!”伯恩用力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花盆與首飾掉在地上,撒出來的泥土與首飾混在一起,白花對著伯恩晃了晃頭,衛兵也緩步走到四人身旁,“一介醉鬼竟敢......”

  “一介醉鬼和一介高索裡亞人奔赴蘭斯維特幫他們擊退「刹安」卻被一個狂熱份子反咬一口。”派拉瓦不甘示弱,兩手撐在桌子上與伯恩四目相對,眼神中帶有著種種不屑。

  伯恩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派拉瓦,隨後揮了揮手讓衛兵將四人「請」了出去,自己則撿起地上的飾品把玩了起來,不久,三位樂師走了進來開始演奏音樂,在優雅的音樂中,伯恩逐漸迷上雙眼沉醉於此。

  四人找了個廣場坐下,小孩子們在廣場上嬉戲打鬧,不少士兵也脫下厚重的板甲休息著,婦女們一邊聊著天一邊磨製著草藥。

  “現在,你說該怎麽辦?「尊敬的派拉瓦閣下」?”艾爾薇斯極力不把憤怒表現出來,就差把「鄙夷」二字寫在臉上了。

  “看看他那高傲的樣子吧,”派拉瓦並未看向艾爾薇斯,而是抬頭看向天空,“犧牲的戰士在他眼裡一文不值,我沒一拳打在他臉上已經很給面子了。”

  艾爾薇斯聽後,歎了一口氣,對這件事她其實也是有感觸的,但她認為派拉瓦這麽做是在是過於心急了,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勞恩此時緩緩站起,看向了三人。

  “你們說......既然「刹安」對這座雕像......”

  “欸!?”薩古拉明白勞恩想說什麽,如小貓炸毛般站了起來,“不行!這這......太,太冒險了!”

  艾爾薇斯注意到因為薩古拉反應過激導致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於是便用手指示意安靜,隨後便帶著四人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四人走到一個小巷中,靠在牆上談論了起來。

  “說吧列奧康諾,你的想法是?”

  “既然「刹安」是想奪走雕像,那,倘若我們把雕像拆了......”

  艾爾薇斯聽到後倒吸一口涼氣, 皺了一下眉頭。

  “你瘋了嗎?「血騎士」是不是又回來了?那可是蘭斯維特人心中的信仰之一啊,在他們的心中就如同奧蘇倫一樣神聖不可侵犯啊。”

  “我知道,”勞恩看著艾爾薇斯,十分沉著的說,“但,總領的態度我們也看到了,他對魯斯提亞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崇拜感,而「刹安」它們......”

  “不會因此善罷甘休,”派拉瓦開口了,腦畔中是昨夜犧牲的士兵們,“若不這麽做,會有更多人為此而不必要的犧牲。”

  “那......能不能再度擊敗它們?”薩古拉的聲音很小但卻十分堅毅,“自己心中的信譽被摧毀的滋味......我們高索裡亞人......是感同身受的......”

  “打退它們一次還會有第二次,每一次出現都會帶來更多的恐懼,使人們更加不安,”派拉瓦倚靠著牆壁,歎了一口氣,“而恐懼情緒越多,它們也會更為強大。”

  艾爾薇斯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雙眼流露出無奈。

  “這麽做......或許......會被蘭斯維特列為「重點關注」對象......如果是奧琳總領的話或許還能交涉......”艾爾薇斯搖了搖頭,“實為下策......但也僅有此策了......我去跟諾蘭斯婭說一下。”

  忽然之間,微風劃過小巷,眾人順著風口望去。

  “或許,我可以幫助你們。”一位少女穿著一席白袍,褐色的長靴濺起了泥水卻未沾染長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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