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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刀客》第28章 自知者明
  七米在一曲古箏聲裡漸漸醒來,隨著意識的複蘇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睜開眼睛恍惚間看見自己在一個搭著白色幔帳的屋子裡。他想自己一定是在夢中,揉揉眼睛乾脆閉上眼睛繼續用心傾聽這首優美的曲子,不由自主吟誦起一首古詩:“秦箏吐絕調,玉柱揚清曲。弦依高張斷,聲隨妙指續。徒聞音繞梁,寧知顏如玉。”

  古箏聲戛然而止,隨後卻聽見一句“公子您醒了?”甜美的聲音讓人聽得心裡無比舒暢。七米睜開眼睛看了看,見輕薄的白紗帳子被輕輕掀開,走進來一個粉臉皓齒美若天仙的少女,正對著自己微笑。

  七米怔怔的看了看又閉上眼睛雙手枕著頭自言自語道:“小爺我今兒個夢怎麽就這麽美呀!又是動聽的音樂,又是好看的美人,這下該夢到好吃的美食了哦。”

  旁邊這女子撲哧一聲笑了,說道:“公子,公子,您醒了沒?”

  “還沒有夢見美食呢!”

  “朱牧姐姐說得對呀,公子看來是真餓了。也難怪呀,喝著米湯都躺了五天了。”

  “朱牧在哪兒?”

  七米這次聽得真切,睜開眼見見那女子正關切地看著自己,臉一下子紅到了脖頸。他腰部一用力準備坐起身來,可是胸腹間傳來一陣劇痛差點讓他忍不住叫出聲來。

  那女子見七米痛苦的表情,馬上俯下身來一手牽著七米手臂,一手伸到七米後頸處將他扶起來。七米見這女子那張嬌美的粉面差點貼在自己臉上了,怕自己顯得唐突馬上閉上了眼,臉上卻分外清晰地能感受到她吐出的如蘭氣息;一陣淡淡的幽香隨之撲鼻而來,發現之前聞到的竟是這女子的香味。七米感覺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好像有幾隻小鹿在自己胸腔裡活蹦亂跳。

  那女子見七米閉著眼滿臉通紅的樣子正感到奇怪,忽然又聽見七米心跳的聲音,馬上用左手摸了摸七米的額頭,側身朝門口大聲喊道:“來人呀。快請唐老先生。”

  朱牧正好帶來些食物走到門口,一聽見屋裡呼喊,哐嘡一聲扔下手裡的托盤跑到七米床前哭喪著說道:“七米哥哥,你怎麽了?”

  七米此時才逐步恢復常態,笑呵呵地對朱牧說道:“小丫頭,你師父我命硬著呢,死不了。”說完伸手去擦朱牧臉上的淚痕,只見朱牧形容憔悴雙眼浮腫,眼睛裡充滿了血絲。七米見此情景十分感動,柔聲說道:“不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見七米只是憔悴了不少並無大礙,這幾日積壓在心裡的焦慮和不安一下子得到了釋放,朱牧悲欣交集俯身在七米大腿上哭了起來。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看見如此真情的一幕,心裡好生感動,除此又有些莫名其妙酸不溜秋的感覺。

  唐老先生這些天一直在為七米療傷心裡十分清楚七米的情況,此時已不慌不忙地來到廂房外,聽見朱牧的哭聲心裡一樂老遠就在逗她:“哭得這麽傷心,是不是你那個愛逞能的師哥已經死了?”

  朱牧立即停止了哭泣,擦著淚站起身來向師父行禮。七米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著床沿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準備行禮。白衣女子和朱牧一邊一個扶著七米,怕他因為虛弱而倒下。

  唐老先生看了看七米的情形,故意虎著臉問道:“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回師父,胸口有點痛。”

  “那是你不自量力自己找的。”說完又問:“還有哪裡不舒服?”

  “口乾舌燥,腹中隱隱作痛。”

  唐老先生側身看了看朱牧說道:“這得抓緊治療,

不然要出人命的呀!只是為師愛莫能助呀。”說完搖搖頭轉身準備走出廂房。朱牧急了,趕緊跑到師父跟前拉著衣袖說道:“師父,您救人救到底嘛,求您了。”  老先生回過身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說道:“他這是給餓的,你說我能怎麽辦?總不能讓為師去給徒弟弄飯吧?”

  朱牧一聽不禁破涕為笑,對師父說道:“師父真壞,七米哥哥才轉危為安你也不好好安慰一下。還拿我開玩笑,真是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七米哥哥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呢。看我下次弄飯菜時怎麽給您多放點鹽。”說完看著師父哈哈一笑緩步走出廂房,隨後小心地讓七米坐在床沿,準備再去弄些熱食。卻聽見白衣女子微笑著說道:“朱牧姐姐不必操心,公子的飯菜我已經安排人備著呢;知道公子醒了,管家很快會派人送過來。”

  不一會兒,十分豐盛的飯菜擺了滿滿一桌。七米看了看兩位姑娘呵呵一笑,挽起衣袖也不顧形象一陣狼吞虎咽。等七米吃飽喝足,那張因為傷痛慘白的臉上也有了些許血色。

  見七米吃飽了開始在打量她,這時白衣女微微欠身行禮道:“本人宋清月,是飛龍鏢局總鏢頭的女兒。感謝幾天前公子不顧個人安危仗義相助。小女子深知此等大恩不能言謝,今後但凡我飛龍鏢局能做之事請公子盡管開口。”

  “我聽阿爸說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江湖好漢的本分,何況我還認識令尊敬重他是個重情重義視死如歸的好漢。”

  “重情重義視死如歸。”宋清月默念了一遍隨後關切地問道:“公子可知道我父親最近的情況?”

  見七米神情莊重地點了點頭,她流下兩行清淚低下頭,一雙嬌柔的手交錯在一起,十指用力扣在一起,沉吟半晌後輕聲問道:“我父親走得是否安詳?”

  見七米點頭,又繼續問道“不知道父親是怎麽遇害的,可否請公子詳細說於我聽?”

  七米於是將三個月前那場十分悲壯慘烈的場景細細道與宋清月聽。

  宋清月淚流滿面咬著牙一言不發默默地聽完七米的講述,將淚濕的手絹丟在桌上,站起身向七米行禮致謝;轉過身點上三柱香便走出廂房來到開闊的庭院裡朝著雪域高原的方向,雙手持香撲通一聲跪下,對著此時天邊紅彤彤的落日起誓道:“我,飛龍鏢局宋清月對天發誓,此生若不能報殺父之仇滅了金鳳堂,我願遭受天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七米觸景生情也手持幾根香跪在宋清月旁邊,騰出一隻手整理了一下衣袍眼裡含著熱淚朗聲說道:“阿爸,有您在天之靈保佑,孩兒我開始跟著師父學習武藝,並開始為您報仇了。阿爸,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用仇人的鮮血不斷祭奠您的英靈,請繼續護佑我一路前行。”說完將香插在香爐裡,忍著身上的劇痛磕了個響頭。

  七米側身看見夕陽映照在宋清月身上,那身素白的身影此時變得紅豔豔的,宛如剛剛從戰場浴血歸來的勇士。

  見七米傷勢未愈站立不便,宋清月主動伸手將七米扶了起來。七米道一聲感謝後緩緩站起身來。此時朱牧才從傷感中回過神來,見七米和宋清月正攜手而立心裡一下感到五味雜陳,連忙趕過去扶住七米說道:“不敢勞煩小姐,我來扶七米哥哥回去休息。”

  七米連忙松開宋清月的小手,行個禮說道:“宋小姐,請你節哀順變。”回頭看了看即將落至山脊線後的夕陽繼續說道:“待我們為已故的親人報仇雪恨之後,再將他們的遺骨迎回各自故鄉可好?”

  見宋清月點頭同意,七米便行禮告辭,在朱牧的陪同下回客房休息。七米一回客房就開始端坐到床上練功,他從師父口中得知自己現在機緣巧合所擁有的乾坤境是能解百毒、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的。七米想江湖傳聞是否如此一試便知。

  七米眼觀鼻、鼻觀心,全神貫注引導自己丹田裡蓄積不多的真氣沿著全身經脈不停巡遊。體內各處分散蓄積的真氣隨著七米運功循環不斷增加進來,一個時辰左右光景,七米就感覺自己丹田裡充滿了真氣,內力恢復到了受傷之前的狀態。正準備停止運功休息片刻,卻聽見唐老先生在一旁說道:“若想早點治好傷病,你最好再運功試試。”

  七米又繼續運功進行修煉,不多一會兒就感覺到有一部分真氣逐漸向胸腹受傷處匯聚,逐漸圍繞傷處運行。胸腹開始感覺到極寒、炙熱兩股真氣的輪番覆蓋,不知過了多久匯聚在胸腹間的真氣便漸漸自行散去。七米用手摸了摸胸口,發現受傷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之前深入骨髓的疼痛,只剩下皮面上一大塊淤青的皮肉還有些許可以忽略不計的痛感。

  此時,月上中天客房裡的油燈已經滅了,在柔柔的月光映照下只見窗前茶幾旁趴著一個女子;他披上長袍悄悄下了床,拿起一件大氅躡手躡腳走到窗前輕輕蓋在朱牧身上。朱牧在茶幾上放著一盒點心,一壺茶。手底下壓著兩冊書本。七米知道一本是她用來識字的,一本是她拿來寫字的。還真別說,朱牧這段時間還真是學會了不少漢字;若是再這樣繼續努力一年半載識文斷字應該是可以的。此時,朱牧換了一下睡姿,手底壓著的習字本無聲滑落到墊子上,七米順勢彎腰撿起來,見那本習字本上歪歪斜斜寫著不少字,借著月光湊近一看不由得笑了。原來朱牧在好幾頁紙業上寫著“快點好起來吧,我的七米哥哥。”

  七米輕聲念了一句之後覺得什麽地方不對。他邊吃糕點邊皺了皺眉頭想,“我的七米哥哥。”什麽時候自己成了朱牧這小丫頭的了?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朱牧,七米不忍心弄醒她,便輕輕走出客房外。

  剛才七米翻看習字本時,有幾頁紙張上還寫著“學醫習武。”七米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和隆部的交談中,聽說朱牧小時候總喜歡跑到離家不遠的藥鋪裡去玩;見舅爺爺用神奇的藏藥治好了不少病人,便心裡滋生過當一名能救死扶傷的藏醫的夢想。不過幾年前,因為部落裡頭人寵愛的小老婆病重沒能被舅爺爺治好,頭人便遷怒於舅爺爺,暗地裡派人殺掉了舅爺爺一家四口,並明目張膽的將藥鋪據為己有。平時老實巴交的獵人隆部便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悄悄摸到頭人府上悄無聲息地砍死了看院的藏獒,縱火燒了頭人高大的宅院,然後帶著妻子和女兒連夜離開了那片熟悉的地方,不久妻子患病去世,從此父女倆相依為命以打獵為生四處漂泊。

  “真是個苦命的女子。”七米不禁感慨了一下,搖搖頭又想自己和宋清月不也都是苦命的人。七米清楚唐老先生不僅功夫一流,同時醫術也頗為了得;朱牧肯定是想跟著老先生學點醫術。可是七米還真沒有見過在藥鋪裡幫人看病的女郎中。一想到朱牧裝模作樣當郎中的樣子不知道該有多搞笑,七米心裡不由得樂了。他哪裡知道朱牧學醫初衷僅僅是想更好的照顧自己,而幾年後還真把醫藥學通了。

  在庭院中間石凳上披著大氅盤膝打坐的唐老先生聽見七米的腳步聲便頭也不回問道:“完成功課了?”

  “是的師父。”

  “感覺怎樣?”

  “托師父的福,徒兒傷病幾乎痊愈了。”七米邊行禮邊回答。

  “過來坐,咱們師徒倆今兒個好好聊聊。”

  等七米在一旁坐下。唐老先生拍拍七米的後背將手裡正在翻看的一張蓉城地圖遞給七米。七米仔細看了看感歎道:“師父,這蓉城我隨阿爸來過好幾次,可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麽多還沒有去過。明日定要騎馬去好好看看熱鬧。”

  唐老先生笑了笑說道:“有的是時間,記得帶上你的兩個小跟班。與為師說說,這次為什麽會受傷。”

  “學藝不精,不自量力。”

  “打一個贏得輕松,戰倆人贏得很勉強,卻還要不自量力衝入敵陣找死。這是其一,還有呢?”

  “報仇心切,急於求成。”

  “隻想著要報仇雪恨,卻對戰場形勢冷靜地分析不足,幾乎只有進攻的招式,沒有防守的準備。攻守兼備,才能從容應敵。這是其二,還有呢?”

  七米想了想說道:“沒有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對自己現在的實力評估不準確,不清楚自己所掌握功夫中的優勢和劣勢;更是對各種兵器的長短優劣、各個門派的路數都不清楚。所以遇到真正的高手,很容易落敗。”頓了頓,接著道:“所以古人才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

  “師父,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蒼狼刀法的確霸道凌厲,你還沒有掌握刀法精要,不能自然而然的產生各種變式,刀法的威力至多發揮了五成;對於初學者來說目前尚需學習一點最基本的應急本領,必須做好各招式之間的起承轉合,還得確保在無招的情況下立於不敗之地。”

  “刀法還有變式呀!”

  “是的,很多真正的高手終其一生都只會用心練習一套功夫。因為招式的排列組合不同,面對的對手不同,所處的環境不同,都會催生出許多不同的變式。”

  “無招的情況下不是很容易輸嗎?”

  “北荒刀客們大都不會系統地學習某個刀法,而是更加注重在實戰的情況下見招拆招靈活應變。很多傳統門派高手面對他們時經常感到頭疼,因為無法猜測他們下一招怎麽出,而對方則多半對各門派招式多少有些研究。”

  “師父,您昨天出手用的可是名震天下的唐門暗器?”

  “是呀,唐門三十六種暗器中,我隻喜歡用飛刀。”說完亮了亮手中的小刀。

  “師父,我能看看那把小刀嗎?”

  七米接過唐老先生遞給他的小刀仔細把玩起來, 只見這把寒光閃閃的小刀看似尋常普通,可刀刃鋒利無比,刀身線條流暢,讓人愛不釋手。

  “師父,這小刀是用什麽鋼材打造的?”

  “這是千年寒鐵通過千錘百煉之後鍛造出來的。這鋼硬度高、韌性足。”

  “師父,什麽時候可以教我學習飛刀呀?”

  “唐門有唐門的規矩,異姓弟子學習唐門絕學必須得由唐門幾個長老考核同意才行。我們此行其中一處重要的目的地就是去唐門。”

  “師父,我能成為正式的唐門弟子嗎?”

  “出來時我只有三成的把握,現在有七成的把握。”

  “那三成差在哪裡?”

  “孩子,你有大仇要報,而金鳳堂這些年風頭正勁,我擔心長老們不願意趟這個渾水。”

  七米長歎一口氣說道:“師父,長老們以唐門大局為重,自然該那樣考慮。再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阿爸的仇得我自己慢慢去報。”隨後雙手枕著頭愜意地躺在石凳上。

  此時,月已偏西,皎潔的月亮在輕薄似紗的雲層裡漫遊。遠遠近近傳來幾聲狗吠,偌大的一個蓉城在這夜色的籠罩下顯得十分的安靜。七米感到一絲困意襲來,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正準備起身告辭,不料師父舉起食指輕聲“噓”了一下,示意七米保持安靜。

  側耳傾聽了一陣,便對七米說道:“為師去會會來人,你快用響箭示警,盡快弄醒大家。”

  說完便幾個縱越朝鏢局的主殿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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