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儒,快醒醒,快醒醒。”
“你快醒醒。”
劉華志焦急地聲音將眯著眼的何子儒吵醒,但何子儒閉著雙眼,並沒有睜開只是一邊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
聲音傳出,等待了幾秒,並沒有等來劉華志的回話
何子儒有些疑惑,以往這個時候劉華志應該會回答自己的話。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道:“劉華志?”
一秒
兩秒
依舊是沒有人回話,只有空蕩蕩的回音傳來。
“嗯?你為什麽不說話。”
何子儒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劉華志剛剛的聲音明顯有些急切,那樣子就像遇到了什麽急事,需要叫醒他,可為什麽當他回話後卻沒有人說話了?
等等
閉著眼的何子儒像是想到了什麽,猛的睜開眼睛掃向四周。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在他上床的時候,劉華志的位置明顯是在椅子上,但是剛剛那個說話的人卻是在他的耳邊,宛如有人附在他的身邊一樣,這根本不正常。
正常人遇到緊急的事情,應該會大聲喊叫,就是有時間來到他的那個位置,聲音多少會帶點喘,
可是。
之前的那個人聲音沒有一絲顫抖音,氣息很穩定,更像是慢慢走到他身邊。
而且,何子儒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他好像並沒有跟劉華志說過自己的名字,但是“劉華志”卻是開口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要知道即使是在公交車上第一次和他說話,何子儒也是用我來代替和自己的的名字,除非劉華志能提前預知,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劉華志就是一個普通人哪裡有那樣的能力。
當何子儒睜開眼掃視周圍的環境,還是跟之前沒什麽變化。
一塵不染的房間,全是紅色的供桌,就是劉華志也是之前閉眼時的模樣,背靠著椅背沉沉的昏睡。
房子還是之前的房子,地方也都是之前模樣,沒看出哪裡不對勁,但何子儒就是感覺很古怪,每一處都是太過真實。
何子儒並沒有叫醒在椅子上沉睡的劉華志,看了看四周,他來到供桌前,從裡面抓了一把香燭燃燒後剩下的香灰,將他撒到床上。
這樣子,就是真的是劉華志在他睡著後跑到他身邊也會留下痕跡。
何子儒將手機從口袋掏出,將它打開,屏保漏了出來上面顯示著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半
“明明才六點半,為什麽外面就已經天黑了?還是說這是靈異之地的規矩。”
手機上的時間跟外面天空根本就是兩個反差,讓人不禁產生一種錯覺,何子儒也無法確定到底是手機壞了還是其他的問題,跟靈異沾邊的東西,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何子儒將手機上的相機打開,調成錄製視頻模式,將它放到床上一個隱秘的地方,只露出一個能夠讓手機拍攝的孔洞,這個地方不容易被發現,即使是多看幾眼也發現不了,除非是懟上去,仔細觀察,不然根本沒辦法看到。
“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差接下來等那個聲音響一次,一切就都能知道了。”何子儒做好一切,再一次躺上木床,這一次,他還是如上一次一樣,將自己整個人都放松。
只是剛剛躺上去,就已經有了濃濃的睡意,何子儒撐著沉重的眼皮很快便閉上,連做出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就已經進入了夢鄉。
何子儒隻記得在閉上雙眼的前一秒,
還能夠保持最基礎的理智,但是下一刻滿腦子就只剩下了睡覺這兩個字。 伴隨著輕微的鼾聲響起,一道蒼老,低沉的老人聲音響起
“子儒,爺爺來看你了,快睜開眼睛,讓爺爺好好看看你,好久沒看你了,爺爺都想你了。”
“快醒醒,爺爺就在你旁邊,你妹妹也來了,她也想你了,快,銀兒,叫哥哥。”
緊接著,是一個清脆,甜美的小女孩聲音響起
“哥哥,哥哥,銀兒好想你啊,你快起來陪我一起玩啊,哼,你不在的這幾年,都沒有人陪銀兒玩了,銀兒不開心。”
小女孩看樣子是有些生氣了,嘟著嘴說著,但可以聽得出來,女孩其實並沒有生氣,像是依賴一樣。
睡夢中的何子儒怔了一下,有那麽一刻他想睜開眼睛,好好看一下說話的兩人。
“這是銀兒和爺爺的聲音,我不會聽錯的,”
這兩道聲音每一絲,每一毫的細節都無比真實,他們似乎此刻就站在自己身旁,只要自己張開眼睛就可以看到他們。
這個時候一道溫柔的女聲在何子儒的耳邊響起:“子儒,快起床了,在不起床上學就要遲到了,老師可是要罰站哦。”
聲音很溫柔,和藹,還帶著一些磁性,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聽到這道聲音,莫名的,何子儒眼眶微微濕潤,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他哭了,因為自己離開家以後,很久都沒有在聽到熟悉的聲音,特別是他最親的兩個人。
一件塵封已久的事情在他心底悄然解開
那年, 他並沒有像之前的記憶中,親眼看到母親死在他的眼前,而是早晨在家中醒來後,獨自一人一邊照顧著還是嬰兒的妹妹,一邊眼睛乾巴巴的望著祠堂大門,這是他最開心的時候,因為祠堂的門被打開就代表著父母,爺爺要回來了。
只是,這一切都在某個時間被打破了。
大門在那一天依舊是緩緩的被人從外面推開,這一次進來的還是父親和爺爺,但卻不見母親的蹤影,小時候的何子儒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還是沒有看見母親,便疑惑的看向父親,父親並沒有說什麽,只是遞給他哪一個母親常年佩戴的金絲眼鏡。
上面沾滿了新鮮的血液,由於時間太久了,有些微微凝固了。
那時候,何子儒還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父親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古鎮
“你母親死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去想著報仇,這是我所希望的,也是她想看到的。”
他走了,至那以後,何子儒再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也沒有他的下落,他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去了哪裡
等了很久,最後只是等來了有一副帶血的眼鏡,誰會知道,那一天他有多麽的崩潰。
直到在那三四年後,何子儒得到了一張信封,也就是那張人皮紙,這才知道了男人在白水鎮的下落。
他在知道後,就毅然決然的來到白水鎮上學,就是為了找到那個男人,問一問母親到底是怎麽死的。
無論是鬼也好,人裝的也罷,這也算是幫他完成了一項心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