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快樂時光總讓人覺得是那麽短暫,匆匆的時光中伏歌與顧今麥已是初中生。
明天又是期盼已久的暑假。
伏歌的學校在村的西南的一個中學,這鎮上的學生到了初中都要到這裡來上學。
伏歌的家離著學校不遠,也就五六裡地,所以不必住校,每天可以往返。
從店村往南二裡,到得路盡頭再往西騎上約麽三裡,便到了學校。學校約有七八百個學生,外加老師還有各種後勤,總算下來不到千人。
學校坐南朝北,面積算是中等,當然,那個年代再加上在農村原因,各種教育器材都很欠缺,就連個足球都得班裡自己湊錢買,買來視若珍寶,別的班上體育課來借,還得經過班主任的同意。
雖然家庭普遍很窮,但都明白只有靠學習才能出人頭地,說起學費,學校裡總是隔三差五通知交各種不知名的費用,雖然不多,但架不住次數多啊。老百姓們雖然心裡質疑,但也沒有一個敢去學校當著校長理論的,除非你的孩子不想在學校裡“混”了。
雖然這麽說,但那時好老師還是有一些的,無論是教學水平還是道德水準,都是值得稱讚的,每當你畢業離開這座學校以後,總有那麽幾個老師能讓你銘記一生。
放學以後,伏歌張建真張東山一人騎一個車子在馬路上撒著歡。張建真還是圓圓的腦袋,胖胖的身體,張東山這麽多年也沒見多長幾斤肉。
張建真和伏歌一樣騎著個帶著大梁的車子,張東山則騎了個小彎梁。三輛自行車被三個少年蹬的飛起,像是三個困了幾個月的小鳥掙脫了牢籠一樣,路上你追我趕,不時還傳出雀躍的高呼。
三個人裡,最能鬧的當屬張建真,但最受欺負的也是張建真。張東山從小就蔫壞,沒事就喜歡整他,可每次被整,可過不了半天準會忘的一乾二淨。
今天情況差不多。起初張建波從樹上折了一根柳條,自己把玩了一會兒,大概自己玩太過無聊,騎著車子慢慢靠近張東山,趁其不備掄起來朝著屁股上就來了下,打完還不算完,還回頭朝著張東山吐舌頭挑釁。
張東山要麽說蔫壞呢,早在張建真折柳條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大傻子會衝著他來,所以趁著張建真不注意從樹上早早折了個更粗的,張建真的那點小伎倆早已被看的明明白白。
所以張東山被抽了一下後,猛然從屁股下抽出早就準備好的柳條,抬頭間竟然看到這小子竟然還衝著自己挑釁,這不能忍啊。揮出去的手不自禁的就加了幾分力道,啪的一聲,同樣抽在張建真渾圓的屁股上。
這又粗力道又大的柳條頓時疼得讓張建真從車座子上站了起來,像月圓之夜的狼般,嗷的一聲,蹬著車子就跑。只是那臉上的表情......翻著白眼,吐著舌頭,搖著頭,頭上冒著汗,好像嘴裡還流著哈喇子......
隻可意會啊......
要不說張建真又菜還又愛玩呢,就算疼成這樣,在路過伏歌的時候也不忘一柳條子抽在了伏歌身上,抽完又嗷嗷的往前蹬。
伏歌被抽哪能放過張建真,蹬起車子直追而去,後面還跟著找張東山。路邊正在打瞌睡放羊的老頭,隻感覺三個影子嗖嗖嗖的閃了過去,等跑遠了再一看,原來三個學生。頓時想起什麽來,揮著手喊道:“你們三個慢點,前面有......”
可老頭氣息不足的提醒聲,還沒傳到到三個少年耳朵裡,便飄散在徐徐的夏日微風裡。
其實以伏歌的身體素質,幾步就能追上張建真,可玩伴之間的嬉鬧的時光,總是讓伏歌那麽舒心。
何況,明天,暑假要來了。
三個風馳電掣的少年你追我趕,伏歌幽靈般的跟著張建真,後面還緊緊咬著一個張東山。前面的張建真搖頭晃腦,氣孔朝天,嘴裡嗚哇亂叫,但悲劇往往就發生在這個時候。
只聽後面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伏歌倆回頭一看,張東山竟然撞在了一塊石頭上,此刻正躺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張建真見了更是猖狂大笑,誰知還沒笑完,又是砰的一聲,張建真也撞在了一塊石頭上,只是這塊石頭比張東山的還大。車子猛地刹住,車子上的張建真被猛然掀翻了過去,一個高難度的狗吃屎便趴在了地上。伏歌這回也避免不了,回過頭時,前輪已經頂上了石頭,倉促之間,伏歌雙手發力撐起身體,腳在大梁上用力一蹬,一個360度便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後面的張東山看到張建真摔的比自己還慘,忘了疼般,用手在臉上一抹,扶起車子朝這邊跑了過來。
來到張建真旁邊,看到他臉上在馬路上劃得好幾道血紋,立馬指著張建真嘲笑起來:“哈哈,張建真,你還笑不笑了,還笑不笑了!你看看你臉上那熊樣, 伏歌你快來看,他頭上頂了一坨牛糞,啊哈哈”
原來在石頭旁邊,竟還有一坨新鮮的牛糞,雖然看著不那麽熱乎,但那個新鮮的勁兒一看就是不久前剛拉的。只見那一坨牛糞已經被張建真拱去一半還多。
張東山還是不依不饒:“建真,你這叫什麽來著?哦!想起來了,你這是不是叫狗吃屎,啊?建真,我是見到真的了!”說完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笑完還遺憾的指著張建真的大腦袋:“唉,頭還是小了點,要是頭再大點,說不定能把這坨牛糞鏟的乾乾淨淨,真是可惜......”
沒等張東山再次發笑,身後幾個抑製不住大笑的女聲傳來。伏歌回頭一看,原來是張小元張杜鵑幾個,還有同班的張海霞許萌幾個女生。
伏歌看向她們,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女生們也回應的快,嘰嘰喳喳的把伏歌圍了起來。
這裡邊屬張海霞最活躍,個子也最高,和這裡最高的伏歌相當,頭髮微卷,扎一個馬尾,頭上帶了一個發卡,兩顆門牙像兩個小鏟子一樣,伏歌每次看到,都有一種她總想咬自己兩口的感覺。
“哎呦,伏歌,你們這是幹嘛呢,瞧你們三個的德性,尤其那倆,嘖嘖嘖......”嘖嘖了幾聲,最後實在忍不住問道:“我說張建真,你娘在家不給你吃飯嗎,怎麽餓得趴在地上啃起了牛糞來了,瞧你那吃相,就算咱餓了,總得注意一下形象吧,真丟我們學校的人,是吧伏歌。”說完還衝著張建真翻了個白眼。
旁邊的女生聽了捂著嘴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