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真和宮寧楚兩人都是聰明人,他們都想要烈火祭順利進行,祭台這邊都有親自過來查看,那時候火爐裡並沒有水,也不知道這水是何時出現,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兩國之中一定有人不想烈火祭順利進行。
眾人興致勃勃地等火焰燃起結果卻等到了一縷縷水汽,氣氛瞬間凝固。
林天真靈機一動,捏著宮寧楚的指尖摩挲,打了一個眼色。
宮寧楚立即會意,隨即從指尖彈出火焰進入火爐。
她的火焰可比普通的火焰要凶猛,直接燒幹了火爐裡的水重新點燃火把和阿釜塔花。
火焰將火爐燒得通紅,刻在火爐外層的圖騰慢慢浮現。
沉默中的大臣們頓時歡聲舉起火把,一同融入烈火祭應有的氣氛。
火焰燒掉舊年的一切不快,也燒掉阻隔兩國的無形冰山,迎來新的開始。
兩國大臣看到燒紅的阿釜塔圖騰,無一不潸然淚下,就連右相那麽冷淡的人眼裡也閃爍著淚花。
林天真和宮寧楚相視一笑,眼裡都藏著了卻一樁心事的歡喜。
火焰進燒到最頂處時,一簇熊熊火焰迸射而出,直上天際。
火焰將天空燒紅,並且燒出了紅雲圖騰。
兩國的子民們看到阿釜塔圖騰,立即點燃了火爐,兩國大街小巷都被火焰包圍。
炙熱的火浪撲面,沒人覺得難受,還高興地繞著火爐跳傳統的部落舞蹈。
那一天,火焰持續到第二天天亮,龍雀山的大臣們繞著火爐跳了一夜的部落舞,竟無人感到疲倦。
林天真和宮寧楚也在高台上維持火焰維持了一整夜。
天亮之時林天真不經意間摸到袖子裡的玉墜,順手還給宮寧楚,“寧寧,這是你上次落在琳琅皇宮的掛墜忘了還給你,你收好。”
“什麽時候掉的?”宮寧楚接下掛墜,思緒流轉,想不起是什麽時候落在琳琅皇宮,不過這的確是她的掛墜,她也沒有多想。
收好掛墜之後兩人又繼續看守火焰,直到儀式結束。
所有人都沉浸烈火祭的熱鬧氛圍中,就只有宮寧葉心不在焉,她在林天真頭上看到她誤送給宮寧楚的雙極簪,八卦的小眼神一整晚都沒停過,時刻關注高台那邊的動靜。
“眉來眼去、暗送秋波、一定有問題。”
宮寧葉咬著手帕小聲嘀咕,要不是高台不能隨便上去,她真想上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
太后見宮寧葉總是盯著高台,好奇地問起,“葉兒,你老看祭台那邊做什麽?”
宮寧葉附在太后耳邊小聲嘀咕,“母后,我發現皇兄在跟琳琅女帝眉目傳情。”
太后一定,心猛地一緊,抬頭一看,剛好看見宮寧楚在幫林天真摘掉頭上的落葉,而且還從她的眼裡看見了柔光。
太后可是過來人,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根本連藏都藏不住。
她很清楚那種眼神意味著什麽。
“皇兒她根本不是做做樣子……”
太后哆嗦著唇瓣呢喃,恍然間回想起宮寧楚赴宴回來時的憔悴,眼睛一瞪,直接暈了過去。
宮寧葉急忙將太后接住,以為是自己的話刺激到太后心裡很自責,為了不影響烈火祭,她和太上皇悄悄將太后扶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坐下。
而高台上正在說話的兩人完全沒注意到底下的動靜。
烈火祭結束之後,兩國國君交換了一件珍寶,以示兩國冰釋前嫌。
兩國大臣分道揚鑣,
國君也回到各自的皇宮。 宮寧楚一回到皇宮就被太后鎖在龍火殿進行盤問,“皇兒你實話跟母后說,你究竟是不是喜歡琳琅女帝?”
宮寧楚毫不遲疑地否認,“不是。”
太后想起祭台時的眼神,完全不信這種解釋,“那你對先祖發誓。”
“我向先祖發誓我不喜歡琳琅女!帝!”
宮寧楚不帶一絲猶豫,著重咬著女帝這個字眼。
向先祖發誓可比毒誓的程度要深,太后聽到如此堅決的誓言方才冷靜。
太上皇立即上前解圍,“嵐兒你多慮了,你知道皇兒是什麽情況,跟女帝又怎麽可能?只不過做做樣子罷了。”
太后冷靜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最重要的是宮寧楚肯向先祖發誓,她才打消了原有的疑慮。
就這樣,兩國都平靜了一段日子。
烈火祭過後,奇領國和琳琅國都迎來新的一年,阿釜塔子民都在熱情的等待開春。
雀山,琳琅皇宮。
烈火祭之後林天真了卻最後一樁心事,對朝中的事越來越敷衍,起初還會偶爾去幾趟,之後全交給左相和右相處理。
從天麟之巔回來之後他不僅沒有元氣大傷反而過於精神,每天都精神振奮,躺也躺不住,閑著沒事偶爾提筆寫了點東西。
左相見林天真一直在寢宮休息,以為她最近操勞過度,貼心地給她端來了羹湯。
“陛下最近都沒什麽精神,喝點羹湯補補。”
左相說著就端著林天真最抗拒的圖鳶草湯上前,還貼心地給吹涼送到嘴邊。
林天真一看橙色的湯藥立即屏住呼吸,假借犯困用袖子擋住碗中散來的氣味。
他像之前那樣找借口支開左相,但這次左相並不好打發,擔心他累壞身子非要他喝下,“陛下你就喝一點吧。”
“好,就一口。”林天真為了打發左相,隻好硬著頭皮喝了一口。
“嘔——”
羹湯入嘴,比之前濃鬱數倍的氣味瞬間散開,本能的惡心感無法壓製,沒忍住嘔了一聲。
林天真愣了幾秒,下意識地把手移到自己的腦袋後面,謹防頭蓋骨遇到危險。
但是左相並沒有動手,只是雙眼瞪大了一會,貼心關懷,“陛下不喜歡圖鳶草湯嗎?”
林天真見左相沒有起疑,趕緊忽悠,“不是不喜歡,只是剛剛吃了太多東西,實在吃不下。”
左相愣愣地點頭,隨後急匆匆地跑出去。
林天真見這事好像糊弄過去,方才松一口氣,隨後倒了一杯美釀緩解口中的惡心感。
過了不久,左相又急匆匆地跑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披白色披風面帶白紗的女子。
林天真以為左相起疑,有點心虛,“左相你這是做什麽?”
“待會再告訴陛下。”左相俏皮地賣了個關子,隨後朝白衣女子使了個眼色。
白衣女子立即向前,朝林天真行了禮之後把住了他的脈搏。
林天真不知她們要做什麽,不過依照左相的性子,肯定沒有右相那麽多心眼,也就由她。
“怎麽樣?”左相目光灼灼地盯著白衣女子,緊張又有些期待。
白衣女子收回了手,隨後朝林天真行禮道賀,“恭喜陛下,您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