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寧楚也不愧是當過多年皇帝的人,那架勢霸氣得連許多真正的男人都比不過,左相和右相瞬間面紅耳赤,急急忙忙退下。
殿門一關,左相和右相立即揮退附近的侍女,不讓任何人靠近雀火殿。
人走遠,殿內的人卻還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林天真瞪大了雙眼,呼吸也慢了半拍。
宮寧楚愣了一會立即閃到一旁,她的心臟控不住地碰碰跳,仿佛有簇小火苗在她心間亂竄,臉頰熱得發燙,幻化的男相逐漸消失,最後變成了原貌。
宮寧楚摘下了面具,用冰涼的手貼合臉頰降溫,她之前也親過林天真,但並沒有如此強烈地反應,這次不知是怎麽回事,心跳都不受控制。
眉若輕煙,星眸流光,眉宇間流轉著輕靈之氣,凝脂般的臉頰不施粉黛自然透著好看的紅暈,美得動人心神。
林天真愣了很久,回過神後用手觸碰嘴唇,剛剛那陣美好的觸感有些不太真實,過了一會他才反應過來。
他是真的被親了。
兩人背對著,視線無處安放,久久沒有出聲。
最終還是宮寧楚打破了沉默,“天真……”
林天真剛想回應,一回頭,宮寧楚瞬間消失不見,剛要說出口的話也突然斷了。
“寧寧。”林天真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抓,但卻沒趕上通道的速度。
宮寧楚消失之後林天真原地待了很久,回過神後立即衝出雀火殿,急匆匆衝進書庫。
恢復精神後他又開始新一輪的廢寢忘食,邊看嘴裡還邊嘀咕,“一定不能有事。”
林天真一直是聰明的,雖然天玄子沒有跟他說過他將來要娶的人是誰,但說過必須要來琳琅國找國寶才能遇見。
那天誤入通道被卷入宮寧楚的藥池,看見她真容的那一刻他就隱約猜到她很可能是他未來夫人,因為他走遍重霖北域無數個地方,從未見過比她還好看的人。
起初只是猜測,最后宮寧楚幫他一起找國寶,那個時候他基本確認天玄子說的重霖北域最美的女人就是她。
上輩子沒談過戀愛,這輩子老天爺好不容易賜他一個讓他一眼心動的女人,他絕對不要再孤身一人。
天下蒼生他可以不救,但是老婆得救。
想到大劫即將到來,林天真沒有一刻松懈,他又繼續關在書庫裡,翻遍無數書籍找方法。
另一邊,龍雀谷,某處大樹底下。
通道口已經閉合,宮寧楚倚靠在岩石上兩手托腮,目流柔光,她低聲輕笑那一刻,連風都變溫柔許多。
回到皇宮,繼續所有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都看出她心情很好。
不遠處的涼亭,宮寧葉和卞英王正吃著糕點閑聊。
自從卞英王沒有再懷疑宮寧楚的性別之後對宮寧葉也少了試探,相聚一起也只是話家常,兩叔侄的關系還是跟以前一樣。
宮寧葉安靜地看著宮寧楚經過,眼尖的她一眼發覺不對勁,“皇叔,你有沒有感覺皇兄他今日有何不同?”
卞英王順勢看去,一眼看出宮寧楚跟之前的不同之處,“你皇兄心情不錯。”
“何止不錯。”宮寧葉用力咬了糕點,篤定地說道:“這明顯是想著心上人的心情。”
“心上人?”卞英王心緊了一下,第一時間想起上次在宮寧楚寢宮裡發現的那個真真,之前他以為宮寧楚對那個真真只是僅限龍床之上的關系,要真是心上人事情可就大了。
“寧葉你說什麽呢,
你皇兄只不過心情好罷了,況且他哪有什麽心上人?” “皇叔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上次發現皇兄金屋藏嬌,只是沒有親手抓到,皇兄肯定又在想那個女人。”
“寧楚竟然那麽喜歡那個真真?”
卞英王被宮寧葉那麽一說,心裡頭嘀咕的話不小心從口中說出。
“真真?”宮寧葉聽力一向很好,聽到疑似女人的名字頓時跳起,毫不顧及形象地抓著卞英王的肩膀使勁搖晃,“真真是誰?是不是皇兄藏的那個女人?”
“不是不是,我沒說真真。”
“皇叔休想狡辯,我可是聽見了,真真到底是誰?”
“你先放手,本王快被你勒死。”卞英王被搖得眼前出現疊影,宮寧葉別的不行天生力氣大,她隨意碰一下都能讓人痛上好幾天。
宮寧葉立即松開手,嚴肅逼問,“我松開了,皇叔快說。”
卞英王答應宮寧楚要對這件事保密,他絕對不會讓宮寧葉知道,為了糊弄過去,他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我剛剛的確有說真真,不過真真不是人。”
宮寧葉歪著腦袋尋思,“不是人?難道是鬼啊?”
“是狗。”
卞英王一本正經地忽悠宮寧葉,為了讓她相信,他當場編造了一個合理的故事,“你皇兄一人在宮中煩悶,打算養隻小動物解解悶,於是養了一隻狗,取名叫做真真。”
宮寧葉眼神狐疑,“還有這回事?可是我怎麽從來沒見皇兄養的那個小動物?”
“他才剛剛養, 那隻雖然是狗,但野性難馴,過段時間就會帶回來。”
卞英王繼續忽悠宮寧葉,直到她相信為止。
宮寧葉見卞英王說的有頭有尾也就信了這麽一回事,等她走了之後卞英王立即去找了宮寧楚並且向她說了這事,串通好口供以免到時候宮寧葉問起時露餡。
宮寧楚並沒有計較卞英王說漏嘴,反而對他的及時補救的負責態度感到欣慰,她答應了卞英王的請求,打算過幾天去龍雀山帶個小東西回來應付。
卞英王走後,正在隨處閑逛的太上皇走進了涼亭。
“父皇你怎麽也來了?”宮寧楚身為女兒卻因皇子身份不能向太上皇撒嬌,但太上皇對她萬般寵愛,對他說話語氣總有女兒才有的那種溫柔。
“隨處走走。”太上皇走到宮寧楚身邊陪她看風景,看著看著突然發出一道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寧楚一下就長大了。”
宮寧楚眺望遠方,也有無限感慨,“是啊,轉眼已經快二十年,先祖遺願總算有望實現。”
回想起當年她突發怪病還只是個小孩,那個時候還沒有性別概念,從小被當成皇子以為自己跟他她皇兄一樣是男子。
直到那次大病她才知道她原來是女娃,也在那天知道她父母把她當皇子養的原因,這重擔一背也已經背了十九年。
“我指的並不是先祖遺願。”
“那是什麽?”
“時間過得快,父皇的寧楚長大了。”太上皇回頭看著宮寧楚,意味深長地說道:“竟然也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