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在酒館茶樓中,少不了這說書唱曲的人。
他們是這個娛樂項目匱乏時代少有的“平民”娛樂。
有點閑錢的人都會在酒館茶樓坐一坐,喝點小酒喝口香茶,一邊吃著小菜零嘴,一邊聽著沉甸甸的驚堂木‘啪!’的這麽一拍!
站在桌後的人就說了起來。
“今日在說書之前,說點雜事,也是縣衙給大家提個醒,有歹人在縣城附近活動。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咱們武朝推翻金國,立國至今,北面遊牧蠻人一直都亡我之心不死。
但有歷代幽州大軍和幽州大都督在,北拒大遼從未失手,這幽州也是承平已久,百姓安居樂業!
而咱們這盲山縣,仰陛下和大都督護佑,縣令勵精圖治,生活愜意,一副欣欣向榮之相!
雖有歹人,但縣令大人一定能保護百姓的,需要出城的,不妨在城裡多待兩天,雖然多交幾個住城費,但安全最重要不是嘛?”
說完這一套,說書人看著有些興趣缺缺的食客,話音一轉,準備說出個驚人的消息。
“要說這歹人啊,也是個極其地不懂事的,破壞咱們盲山平和日子!
想必有些人聽到了一些風聲,不才在下消息靈通,仔細地給大家說道說道。
說著盲山上,最有名的就是江湖幫派,紅雪幫。
這紅雪幫說是幫派,可卻非常有錢,南方的宋國都有生意來往,可這也遭來大禍。
就在前天!紅雪幫被一神秘之人絞殺殆盡,幫內高手四十五人無一生還那!
殺人越貨,殘忍無比,要說這殺人者,,,”
話音未落,就聽竹筷摔在盤子上的聲音伴隨著一充滿怨氣聲音響起
“別說了!越說越離譜了!那紅雪幫就不是什麽好人!讓你說的咱們過得還挺好!還安居樂業,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誰不知道,幽州大都督上任這幾年也就是當官的和那些江湖幫派得著好了!
我朝和遼國還沒正式開戰那!整個幽州卻到處是匪患,民不聊生,他的幾十萬大軍毫無作為!
還有這紅雪幫,說是土匪都高了!可謂無惡不作啊!他們死了盲山百姓得敲鑼打鼓!”
說書先生聽到有人這樣說,急忙打斷說道:“哎,哎,哎,客官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大都督可不好妄言啊!而且你要說這紅雪幫覆滅算替天行道,那殺手後來斬殺盲山縣捕快一十八人,可是膽大包天啊!客官,您要說那人殺紅雪幫是替天行道,那盲山捕快可是公家之人啊!再說了,縣令可從未說過紅雪幫是土匪!”
剛剛說話的人可能正義感比較強,聽到說書的人還在維護那個縣令,拍案而起,指著說書人鼻子說道
“公家?!是縣令自己的吧?從未見他出城剿匪!也未見他為民除害!
天天收稅比誰都勤快!稅收的種類之多聞所未聞!看看咱們城裡賣兒賣女的多少啊!還好意思說欣欣向榮!”
“哎,小兄弟,少說點吧!”旁邊一人拍了一下這人的胳膊低聲說道。
而聽到這話,酒館中其他人也低聲的議論紛紛,隨著邊境越來越緊張,近幾年幽州匪患驟增,那紅雪幫明面上是幫派實際上就是土匪。
而官府也是啥事不乾,就知道收稅抓壯丁,和這些江湖幫派沆瀣一氣,絲毫不顧法度。
就在這沸沸揚揚的聲音中,一個猶如冷冽潭水一般清冷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紅雪幫綁架勒索,販賣婦孺,可謂是人盡皆知,為何這盲山縣令不聞不問?
紅雪幫距縣城只有幾十裡地,他們燒殺搶掠之時沒有人管,被殺之後就到了!為何這捕快早不去,晚不去?哼,可真是巧啊!”
說書的目光越過眾人,朝那說話之人望去。
雖不見其樣貌,但身軀凜凜,身材偉岸,衣物奇異,還披著一塊白毛皮,看起來像是江湖中人。
桌邊放著白綢包裹的寬大之物,雖不像武器,卻讓人心裡發怵,好似見了一柄快刀一般。
不等其他人說話,那人將酒杯放下,伸手抖落白綢,不知何物製成的架子上插著一長一短兩柄奇怪刀型武器。
“盲山縣令勾結紅雪幫作惡多端,欺上瞞下,禍害百姓!其罪當誅!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看看他那項上人頭還能留住幾日!”
憤聲說完,此人提起刀架背在身後,扔下一兩銀錢,接著身邊好似有電光浮現,跨過露台一步數丈,頃刻就消失在眾人眼中。
驚的那酒館二樓的客人們一時語塞,哪怕最能言善道的說書人也張嘴愣了半天。
“好家夥!這人是入了品的武者呀。 ”
一個江湖中人打扮的壯漢嗤笑一聲
“入品?這位的輕功怕是方圓百裡無人能及啊!最少也是三品的高手,進了軍營都是個不小的軍官了,那紅雪幫不出所料就是死在他的手中!”
“那他說這話,豈不是還要去殺了盲山縣令?”一客人驚恐的說道。
“照他所說,那縣令怕是沒幾天活頭嘍!”江湖中人幸災樂禍的說道。
這時飯店掌櫃匆匆上樓問了說書人幾句話以後,又匆匆離開。
一食客也不怕事,打趣得說道:“遲老板怕是給那縣令舅舅送消息去了。”
“就不怕撞到那人給一並宰了?”
“我猜姓遲的未必敢自己去哦!”說完這人大笑幾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聽到這話,二樓的食客們也出言嘲諷,讓那給縣令說好話的說書人面色尷尬。
“不過江湖之人襲殺朝廷官吏,無論何種理由,都是徒三千裡啊!要不就要進軍營。”
“我覺得沒人抓得住他,除非幽州的軍隊高手來抓。”
“按照縣令和幽州大都督的關系,應該會派軍種高手少來吧。”
“我看來不及的,幽州太遠了,等縣令送信過去,高手從幽州過來,少說也要兩三天,到時候,狗縣令都涼了!”
這人笑著說完,又語氣一轉說道:“只不過,殺一個縣令也無濟於事,咱們盲山還是不能擺脫這種日子。”
聽聞這話,周圍剛才還興高采烈的人們,頓時沉悶了下來。
最痛苦的就是,永遠看不到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