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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尚同》第4章:拜師
  “這裡沒有花田啊”,陳濟看著山頂處一塊平地,上面雜草橫生。

  “奇怪”,桃子四處走來走去張望,“我以前明明在這看到一塊花田的,裡面還長著很多我不認識的花”。

  “那你上次看到是什麽時候?”。

  “我知道我爸爸去世的消息的時候,我一個人跑到山頂來”,桃子還要往下說,張了張嘴沒有說下去。

  她五歲的時候,知道了父親再也回不來了,桃子傷心的向山上爬去,一直爬,當爬到山頂沒路的時候,她在那裡哇哇大哭。

  桃子遇到了兩隻大大的土撥鼠,兩隻土撥鼠輕輕的拍打著她,而且它們居然神奇的開口說話了,土撥鼠給她了一朵花,告訴她這是英靈花。

  當她思念死去親人的時候,把它插在亡故人的墳墓上,就可以看到亡人魂魄。

  她不知道父親的屍體在那裡,她只有將這一朵紅色的花放在自己為父親做的衣冠塚上,她對著那個衣冠塚哇哇大哭,她沒有見到父親,但是她感覺到好像有人在虛空中輕輕撫摸自己的頭髮。

  “那都過去四年了,看來沒希望了”,陳濟有些氣餒。

  桃子爬上山頂的岩石,站在大山的最高點高聲喊道,“黃公公、黃婆婆”。

  聲音向遠處傳去,漸漸消失。

  “黃公公,黃婆婆”,桃子對著四周各喊了一遍。

  “桃子姐,你這麽喊,會把山裡的野獸招來的”,陳濟對著石頭上的桃子說道。

  “好吧,看來它們今天是不會來了”,桃子翻身跳了下來。

  “濟兒,你放心,我肯定能幫你找到英靈花的”,桃子摸了一下陳濟的頭,雖然過了兩年,陳濟長高了不少,但是現在他已經矮了桃子一頭了。

  “走,我在帶你去個地方,那地方據說以前是隱士修煉的地方,說不定對你卡著的脈門突破有幫助”。

  陳濟頓時又來了精神,“桃子姐,這地方怎麽沒聽你說過?”

  “你放了學,天天被祖爺爺盯著打坐煉氣,那有機會帶你來這裡,還好今天村裡來了個大人物要見祖爺爺,走吧,就在前面”。

  兩人下山幾十米,向西轉,有一個巨大藤蔓,纏著周邊的岩石、樹木,擋住了去路,上面開滿了小花。

  桃子在一個岩石下,拎起一個大大的擰成一團的藤蔓,上面開著小花。

  球狀藤蔓尾部有一根長長的藤條連著巨大的綠色屏障,它像一個小巧的暗門,設計的精致、可愛、還有些神秘。

  “跟著我從這個入口鑽進去”,說著桃子就爬到進藤蔓組成的巨大幕障中。

  藤蔓封閉的道路不長,密密麻麻的藤條及樹葉幾乎完全遮擋物了陽光,首尾相通的亮光,才不至於讓人誤以為進了深不見底的山洞,兩人匍匐行進了兩三米的距離。

  穿過藤蔓組成的巨大屏障,回首看去,藤蔓連著岩石跟樹木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弧形,尾部延伸到一個不算太高的由岩石組成的陡峭懸崖,懸崖看上去光滑無比。

  “桃子姐,你是怎麽發現這個地方的?”,大山上看上去處處都有一些綠的發黑的地方,那些地方看上去樹木茂盛,間不容身,無法通行,他們現在處的位置,陳濟想了想,應該就是屬於無法同行的區域,人跡罕至。

  “以前送我英靈花的兩位公婆帶我來的,這個我以後在跟說,我們們往前走”。

  他們順著崖邊小道向上走了去,前方出現一個寬敞的空地,

上面擺著一個石台,還有一棵老樹。  “你在這打坐試試”,桃子在樹邊坐了下來,看著遠處的山丘以及綿延看不到勁頭的平原,深吸了一口氣,便閉上了雙眼。

  陳濟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裡的空氣真清新,空氣中還有一股子甘甜的味道,沁人心脾,明顯與他在別的地方嗅到的不同。

  空氣順著他的鼻腔緩緩向下流動,他感覺自己的丹田部位有些燥熱,有一股氣順著他的經脈緩緩流動,很慢。

  陳濟感受到那股氣在自己的經脈中不斷運動,手、足四個脈門開始有貫通的跡象,其余八脈門不斷傳出疼痛感,氣感凝滯,無法運轉一個大周天。

  陳濟腦海中閃過祖爺爺曾跟他講述過得關於脈門的話。

  脈門打通之後,煉氣入體,以十二脈門配合氣形成強大的神通,而神通依據脈門發出,天下術法莫不依托身體經脈而行,莫不依托脈門而成。

  十二脈門中的手、足四脈門也即是十二奇經之總成。

  要做到真正的足底生風,禦風而行,足下兩脈門必須打通,即脈門升門與臨門,是先人取自八卦中地風升與地澤臨卦。

  雙足並立施法如泰山壓頂,勢不可擋,壁立萬仞,雷霆萬鈞,即是足下第的三脈門,需配合術法施展,新的脈門取名自地天泰卦,兩脈門融合成泰門,配合術法形成強大的泰門攻擊手段,俗稱泰字科術法。

  手握陰陽,招雷引電,指貫山河,則手上兩脈門必須打通,手中脈門也即乾門坤門,乃是先人取自乾坤兩卦,乾坤脈門打通才可手覆山河,複轉乾坤。

  而雙手合並,轉換不同指法,配合術法口訣,可禦製鬼神,敕令天地,參合星宿,指貫陰陽,掌破四象,是為否門,取之天地否卦。

  否泰互換,法天象地,配合無上神通即可逆轉陰陽。

  不過祖爺爺告訴他,這些神通早已失傳,留下的不過是一些道門術法。不過,手、足四脈門打通,即可在煉氣入體之後做到,術法中的陰陽相易,周流六虛,變化不居,也是極為厲害。

  另外八脈門乃是修行中緊要關卡,八脈門開,煉氣入體,即可做到氣隨意到,意隨氣到,氣意相融,意氣相行。

  八脈門名字取自先天八卦的象,以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命名。

  其中乾坤二脈門,稱之為先天乾門與先天坤門,衝脈為先天坤門,帶脈為先天乾門,乃是衝、帶二脈的脈門之名。

  任脈為坎,脈門稱之為坎門,乃為陰脈之海。

  督脈為離,脈門稱之為離門,乃為陽脈之海。

  另外四脈門,乃是貫通脈門,陽維脈、陰維脈、陰蹺脈、陽蹺脈,分別以兌、巽、艮、震,四門命名脈門。

  道門術法大底皆出十二脈門及兩融合脈門否脈門與泰脈門。

  而神術出於十二門又非十二門,乃是無上修行秘法,不過世間無有蹤跡,否泰融合脈門修行之法也隻留下些皮毛,而各脈門之間的組合運用之法也是少之又少。

  祖爺爺告訴陳濟,脈門始於引氣入體,終於煉氣入體,十二脈門全開,方可煉氣入體,而煉氣入體後即可將術法效用發揮最大,百日築基後,全身脈門開始融合,化為陰陽兩脈門,呈現虛無,最後凝結一氣,始為金丹,超凡入聖,立地成仙,不過金丹之仙僅存於書中,現世可能並不存在。

  陳濟開始全身心投入,以意為引,引氣貫通與足下臨門升門,同時將氣運自雙手上,去打通凝滯的乾坤兩脈門。

  突然間,陳濟感受到一隻小手在自己的肩膀輕輕拍動,一股子外部之氣洶湧蓬勃進入自己體內。

  他體內的氣突然加快了運行,那股子氣像是被灌注了生命,凝滯的經脈突然全部被迅猛的撞開。

  氣飛速的在經脈之間運行,又一股氣流湧動,隨之灌滿整個經脈,循環往複,身體感覺愈發的輕盈。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手、足四脈門終於打通!

  四脈門打通,他就可以開始修行相應術法,雖然在煉氣入體之前威力很弱,但他終於撞開了修行的大門!

  他身心一陣愉悅,口裡發出哼哼聲。

  “你是誰?來我家做什麽?”,一聲空靈悅耳的聲音傳來。

  陳濟趕緊雙手抬起,下按,做了一個收功的姿勢,緩緩睜開眼。

  眼前站在一個小女孩,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兩根狗尾巴草的根莖劈開,夾著額頭前的頭髮向後躺去,一縷絲發垂向耳邊。

  眼前的小女孩很美,他突然有些不敢直視小女孩的眼睛。

  “你家?”,陳濟站了起來,眼神胡亂的像周邊看去,他看到桃子姐還在閉目打坐。

  “是啊,我家,你不打招呼,就在我家院子裡打坐,是不是很沒有禮貌?”。

  “我…,我…,”

  “你爸媽沒告訴你,隨便闖入別人家是很沒有禮貌的嘛?”。

  陳濟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感覺她像是個大人。

  陳濟再次確認思考了一下,她很像自己一年級的語文老師上課時說話的模樣。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跟…”。

  “對不起不行,你說吧,要怎麽處罰你們?”小女孩雙手背到身後,來回的踱步。

  陳濟看了看桃子,又看了一下懸崖邊來時小路,他想跑,這事情還是交給大人們來解決吧。

  “告訴你,別想跑,我養了隻大狼狗,叫老胡,就在你們來的入口處守著那,你敢跑過去,我就讓它咬死你”,小女孩做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仿佛看出了陳濟的心思,“讓它咬你”。

  “桃子姐,桃子姐”,陳濟對著桃子小聲喊了幾聲。

  “別喊了,她聽不到”,小女孩坐到了石墩上。

  “坐下”,小女孩袖袍一揮,陳濟感覺一陣風在推著自己,不由自由的坐到了石墩上。

  小女孩笑語盈盈的看著他。

  剛才還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現在又微笑著看著自己,陳濟有些懵,他小小的心靈還沒有見識過善變的女人。

  “會下棋嗎?”

  “不會”

  “會樂器嗎?”

  “不會”

  “那你會什麽?”

  “我…”,陳濟不知道改怎麽回答,他好像什麽都不會,每天只是跟著祖爺爺打坐煉氣,看書識字。

  小女孩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一點都不好玩”。

  陳濟看著歎氣的小女孩,心裡突然生出一些挫折感,於是問道,“你怎麽會住在這裡?”。

  “要你管”。

  “那你平常吃什麽?睡哪裡?”,陳濟看著那個很淺的山洞,裡面沒有床,周邊也沒有生活的痕跡。

  小女孩眼神斜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你是神仙麽?”陳濟悄悄的說道,陳濟認為剛才突如其來的氣幫助他打開四脈門,是眼前這位神秘的小女孩所為。

  小女孩看著他神秘的樣子,噗的笑了一聲,悄悄的說道,“我告訴你,你不準告訴別人哦,我是神仙”,神仙兩個字聲音壓得特別低。

  “真的”,陳濟站起身來,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

  “嗯,真的,我騙你做什麽”,小女孩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撲通一聲,陳濟跪了下來。

  “神仙,求你教我法術,我要給自己父母還有妹妹報仇”,說著,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陳濟想了一下之前看的小人書上的內容,還應該增加一些表情,這樣子可以獲得神仙的同情,於是他便痛苦了起來,聲淚俱下述說著自己的悲慘遭遇。

  小女孩有些愣住了。

  她本來是想戲耍一下這個小男孩,沒想到遇到這檔子事情。

  她看到不遠處,老樹樹枝在隨風晃動,她知道老胡在嘲笑她。

  “仙人,求你教我”,陳濟看著少女沒有吭聲,接著又磕了三個響頭。

  老樹的樹枝晃動的更厲害了,兩個看上去差不多大的人,一個跪著一個坐著,老胡看到這畫面就感覺很好笑,心道,五谷啊,讓你平時沒事捉弄我,現在這孩子認真了,你不收他,我就有機會揶揄你了,你要是收他,看你後面怎麽收場。

  老胡越想越高興,老樹的樹葉又開始晃動起來。

  五谷有些尷尬,隨手掐了個指訣,對著老樹一勾,她便消失不見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小女孩原本的位置,五谷自己隱匿在旁邊的虛空中,看著老胡跟陳濟。

  “五谷,你!”。

  “不好玩,剩下的交給你了”,說著小女孩變回少女五谷的模樣,手頭出現一朵妖異的火光,這藍色的火焰,讓老胡看的心裡有點發毛。

  “起來吧”,一個蒼老男人的聲音出現在陳濟耳朵裡,他抬頭一看,剛才的小女孩怎麽突然變成了一個老男人,一身灰色的長衫,頭髮上插著一根木棍,長長的胡須下垂,手裡還握著個拐棍。

  “你,你,你”,陳濟感覺有些害怕,這是怎麽回事,這個男人是誰。

  “孩子,別怕,剛才那只是老夫的,老夫的一個化身,是不是看上去很醜把你嚇到了?”,老胡看著隱在虛空的五谷,挑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沒有,仙人”,陳濟看著眼前這個糟老頭子, 繼續說道,“您的化身很漂亮”。

  “噗”,隱在虛空中的五谷,笑了出來,眉毛對他挑了挑,好像在說,看吧,還在這小男孩有眼光。

  “你起來吧”。

  “求仙人教我”。

  “你跪著我怎麽教你,趕緊起來”。

  “請仙人收我為徒,不然我,我就不起來了”,說著陳濟又磕了三個響頭。

  “額”,老胡無奈的看了看五谷,詢問改怎麽辦,五谷抬了抬手頭藍色火焰,示意他自己看著辦。

  老胡看出來五谷今天有些不對勁,對眼前這個少年有些格外上心,“趕緊起來吧,你既然對我磕了頭,也算我的徒弟了,你叫什麽?”。

  陳濟趕緊站了起來,對著老胡雙手抱拳鞠了一躬,“我叫陳濟,家就住在山下的陳家溝”。

  “嗯”,老胡嗯了一聲,半天沒說話。

  老胡傳音故意向五谷說道,“五谷,你說該怎麽辦?我一巴掌把這小子打暈得了,讓他以為在做夢”。

  “你敢,人家都給你磕頭拜師了”。

  “可是他給你也磕頭了啊”,老胡故作抓狂。

  “我不管,反正他跟你磕頭了,你得收了他”。

  “可是我怎麽會收徒那,我也沒當過師傅啊!”。

  “那你去問問黃公黃婆”。

  “他們會當師傅?”。

  “你看到那邊那個小女孩了嗎?就是黃公黃婆的小徒弟”。

  “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要你管”。

  “師傅?”陳濟看著他一直沉默,小聲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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