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分散開各自去找出口,”我想了想,說到:“我們正好四個人,分別從四個方向出發。以黃昏為指引,盯著一個方向走,就算迷路了也能傳送回來。”
我抬頭看了一圈,神色各異,便繼續跟他們說到:“根據剛才的觀察,這一片應該沒有其他的危險,只要繞過村子就行。”
“這個辦法確實可行,既然確定了村子以外沒有其他危險,那就應該把資源最大化。”劉教授把帽子摘了下來,將上面的灰塵拍掉。
老實說我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他,這麽大年紀了。天色昏暗,山路又不好走,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回去怎麽跟爺爺和劉姨交代?我已經很後悔把大家都陰差陽錯的帶進來了。
他看向我,拍了拍背後的那把不知名的被牛皮包裹嚴實的刀,說到:“放心吧小孫子,老爺子我身子骨還結實的很,論身手你還差得遠呢。”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不過就這一路的表現來說,這老頭兒確實遠非常人所能及。
如今人手不夠用,也隻好如此了。
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對他們說:“這樣,劉教授順著我們剛才來的路走,櫟陽順著村子的方向探索。這條路咱們已經走過了一遍,你們兩個最後應該能碰到一起,注意要繞過那個村子,別引起注意。”
“我和這位姬逍遙小哥分別走兩遍,最後咱們在這個山洞會合。”我看向櫟陽,囑咐道:“把裝備給大家都分配一下,你身手好,照顧好劉教授。”
櫟陽連忙表示自己肯定會多加注意,快點兒走好盡快趕上教授。
說罷他剩余還能用的東西平均分成四份,幸好手電和探燈這一類的照明工具還算充足,我們能人手分一個。
我們出了山洞,將灌木叢又移到洞口掩蓋起蹤跡。
我轉身向他們囑咐道:“這一片空間並不大,起伏也很小。如果有特殊情況就點燃冷焰火向上扔在高出,我們都能看見。”
“計算下來,我們一個來回隻用大概不到6個小時。如果遲到的時間過長,我們就朝那個方向找去。”劉教授低頭分析了一會兒,補充道。
“嗯,那就這樣吧,都多加小心!”我看向他們。
大家都顯得很沉重,點了點頭,各自上路了。我看了看那將要落盡的晚霞一眼,轉身朝我的方向走去。
……
山洞側向的兩邊並沒有路,相比於去往村子的那個方向要難走很多。低矮的群山連綿起伏,但好在都是些小丘陵,也很少有較為陡峭的山谷,所以並不難翻越。
走了很久,但仍然沒有饑餓感,這個情況其實對我們的現狀蠻友好,因為我們的食物相當缺乏,能省則省。
手腳並用,又攀上一個小山坡,這裡的石頭相當的大,又胖又圓,可能有半人高。回頭向來時路望去,已經看不到村落的蹤跡和那個山洞所在的山谷了。
我擦了擦汗,直接原地坐在山坡的巨石上歇息。向四周環繞觀察一圈,植被已經變得很少了,有些荒蕪而又孤單的樣子。四周的荒野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像是穿越在千年以前的戈壁,又像是被丟棄在星際救援的火星。
我起身對比了下與黃昏處的方位,繼續向前走去。這地方不能久呆,否則會生出一種被人遺忘的孤寂的感覺。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到劉大哥。如果那是一個真的存在過的人,當年沒有與我一起逃出去,一個人被丟在這種地方,那大概也是這種感覺吧。
那還不如死了好,比起永無止境的煎熬,如果是我的話,興許會選擇自盡吧。我苦笑,也許這就是我們這些人最後的下場。連忙搖搖頭,向前趕去,不能再往下想了。
四周一片空曠,我低著頭慢慢前進。
越往前走,地形就越平坦,植被就越稀少,仿佛孤身一人闖入了被詛咒的禁忌之地。
正往前晃悠著,忽然意識到不太對勁,我忙抬頭。
只見丘陵連綿無際,高大的樹木們也隨之蔓延,放眼所至,灌草叢生。
前方不遠處的山坡上,一道消瘦卻挺拔的身影迎風而立,黑色的長風衣在風中紛亂。那人也在看著我,面無表情,眼神卻又犀利如鷹。
臨走前大伯硬塞給我的保鏢——姬逍遙。
看樣子是又走回來了,我歎了口氣,跑去與他會合。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麽?”爬上山坡,我連忙向他問道。
他默默地看著我,搖了搖頭。
好吧,倒沒有失望的感覺,我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
“我這個方向也毫無收獲。”我聳聳肩,向他說到:“咱們從你來時的路回去吧,我那邊都是戈壁,太荒涼,一眼望得到頭,你這邊樹林茂盛,興許會有什麽線索隱藏著,兩個人能觀察的仔細一些。”
他點點頭,仍默不作聲,轉身帶著我向前走去。
……
看著熟悉的灌木叢和雜草, 我輕歎一聲:“又回來了。”
這一路我和小哥四處探索,將林子翻了個遍,但仍然一無所獲,只是白費功夫。我估計另外兩個人同樣也是白費力氣。
我和他將那些灌木雜草都移到一遍,俯身鑽進了山洞之中。
劉教授和櫟陽還沒回來,有些奇怪。他們那條路要好走很多,而且不久前才探了一遍,按理來說比我們快才對。而且我們在叢林中尋找線索又耗費了一些功夫,這個點兒他們應該早就等了一會兒了。
難不成是出了什麽問題了?是那些黑影蘇醒了?
我心中有些焦慮,連忙將心中顧慮向姬逍遙說到。
姬逍遙聽了也皺緊眉頭,沉默者思索了一會兒,低聲道:“這種情況下先別著急,先按照走之前的約定行事,再等一會兒吧。”此番話罷了,他又說到:“一個時辰,如果一個時辰後還沒回來,我們就去找他們。”
我確實有些慌亂了,仔細想想,也許他們也是在尋找線索的時候耗費了太長時間,還是沉下心來再等一會兒吧,若是這個時候我們走掉,恐怕等教授回來又會引起誤會。
角落裡的梁宇還沒有蘇醒,靜靜地躺在睡袋裡,所幸無煙爐的電量還沒用光,在一旁慢慢的散發著熱氣。
洞裡十分暖和,而且相當乾燥。洞外傳出晚風掃過灌木叢的聲音,那像是冬夜壁爐裡木柴燃燒發出的溫暖的窸窣聲,安逸而又美好,令人昏昏欲睡。
我支撐不住睡意,緩緩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此時天色昏暗,但黃昏仍然未盡,那一抹晚霞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