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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獵手》第二章 朋友
  “阿業,你這是把咱們家的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啊?”

  周豐收終究是在香江商海打拚了二十年,他的嗅覺自然也是不差,但按照兒子周守業的計劃,是要將整個周記印刷廠抵押給銀行以此來換取更多的流動資金,來引進和購置最新研發出來的印刷技術和設備。

  如果真要這麽做,那麽成功了周記就能魚躍龍門,在香江印刷市場的佔有率更上一層樓,甚至技術研發中心的設立可以保證周記有了一塊“護身符”——周豐收相信自家兒子所說的技術研發中心,不僅僅是研發印刷技術,更有可能是研究印刷機技術!

  說實話,如今香江的印刷機基本上都是依靠外來進口,也就是說一旦有一天印刷機供應商卡住貨源,那麽香江的印刷公司有一個算一個都要倒大霉!

  不僅僅是印刷機,由於香江特殊的地理位置,經濟結構是以外向型為主,即無論是產銷基本都需要通過外力,比如來自南洋地區的印刷紙張原材料——木材佔據了香江印刷業紙張原材料供應市場的百分之九十。

  如果內地能夠放開木材供應,那麽或許香江印刷公司對於南洋地區的木材需求會逐漸下降,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樣的想法無疑是非常不現實的!

  木材供應暫時沒有太多的好想法,但在印刷機這一方面,周守業還是蠻有心思下苦功夫來鑽研琢磨的!

  所以他提出建立屬於自家的技術研發中心,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避免日後被歐美發達國家的印刷機制造強企卡脖子!

  他沒有打算讓父親放棄印刷廠轉投其他行業的奇葩打算,無論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是那些片段和文字所描述的情景來看,印刷業始終是香江製造業的支柱之一,只要他們周記能夠牢牢站在時代的浪潮尖兒上,那麽放棄就是最愚蠢的選擇!

  可不放棄不代表就要忽然押上所有身家來豪賭!

  周豐收是一個穩健的人,無論是做人做事都是如此,這也是為何他能夠領著周記上百名員工在1973年至1974年的香江第一次股災中明哲保身,穩穩當當地將周記維持到現在,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對此周守業也沒有過分強求父親,只是說待到周記財務部完成1976年的財務報表後,請父親和周記的其他股東認真地商討一下此事的可行性。

  周豐收對此也表示會認真考慮此事,也會和其他股東商議一下,但最終結果是如何,他也沒有打包票。周守業也沒有繼續在這件事情上面多說什麽,反正他目前只是在周記裡掛了一個董事的職位,並不負責任何實職,只是時不時到周記“巡查工作”而已。

  原先周記是只有周豐收一個股東,也就是說周記是周家父子的私人財產也不為過,可1973年爆發的股災暴露出的問題有很多,也引起了香江絕大多數企業的警惕和反思,其中內部管理模式是讓周豐收在當時就投以高度的關注。

  當時只有16歲的周守業雖然沒有成年,但表現出來的長遠眼光和魄力卻是不俗,直接勸說自己的父親引入職業經理人的管理模式,甚至可以引入外部股東來優化股權結構,共同分擔經營風險。

  周豐收深思熟慮一番後,也是開始大刀闊斧地對周記開始內部改革,先是拿出百分之四十的股權積極引入和印刷業務上下遊相關的公司投入資本,然後借助這些公司的投入資本,花費讓人無法拒絕的豐厚條件將當時大RB印刷株式會社香江印刷業務的總負責人井上叢給挖過來當執行總經理,

雖然此舉引起了大RB印刷株式會社總部的不滿,可說到底日資進入香江印刷業的歷史不久、底蘊淺薄,和周記這樣一個關系複雜的“地頭蛇”鬧不愉快,不利於業務發展。  可這不代表凸版印刷株式會社就吞下這口氣,直接將井上叢及其親屬列入本公司永不錄用名單之中,相當於是在一定程度堵死了井上叢回RB國發展的機會,除非未來周記的業務版圖拓展到RB國,否則井上叢還真是不太容易繼續突破凸版印刷株式會社的“封鎖”。

  井上叢也很硬氣,直接將家人全部借來香江居住,頗有一種“我已將我的個人前途和家人全部托付給周記、周記要……”的感覺。不得不說,井上叢這一手真是讓周家父子驚了一下,但也沒有太過於“慌亂”,早在打算把井上叢給挖過來的時候,他們父子二人就已經做好的後續安排,不怕井上叢不上鉤!

  作為凸版印刷株式會社的老員工以及東京大學的高材生,井上叢可不是什麽沒眼力勁的人,既然周記下重本把他給挖過來,那麽不做出點成績來還真是不太容易在周記立足啊!

  從1974年10月入職周記以來,井上叢基本山是住在辦公室裡了,每天不是在開會就是研究香江的印刷市場,偶爾在私下裡邀請大RB印刷株式會社的舊同事們“吃喝玩樂”,目的自然是打探關於印刷行業的最新情報,反正招待經費是由財務部全部報銷,他用起來毫無壓力。

  此人確實是有幾分硬實力的,居然被他又挖走了幾名資深的印刷業專業人士來到周記任職,不過被挖走員工的對象不是凸版印刷株式會社,而是香江本土的其它印刷公司。

  在過去三年裡,井上叢擔任周記執行總經理以來,硬生生將周記的淨利增長率從百分之十五提高至百分至三十,整整翻倍一番,可謂是一個值得大加犒賞的大功勞。

  這也促使周記的估值超過三千萬港元,向估值億萬港元的中型印刷企業發起了有力衝鋒!

  想到這裡,周守業忽然意識到,是不是因為井上叢能力過於出色,以至於以往工作忙到幾乎不著家的父親終於有時間想到續弦的事情了?

  被自家兒子用那一雙充滿審視和探究的眼神掃了一下,周豐收頓時感到深深的惡意,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心想自家兒子該不會是要反悔吧?於是乎,為了堵住兒子的話,周豐收立即抓起一直在一旁乖巧聆聽的韓淑貞的小手,也不管後者那已經紅透了的臉蛋,鄭重其事地向兒子周守業說道:

  “阿業,我想著明天就和淑貞去辦結婚證,辦酒的話讓風水大師算好後,我再另行安排,到時候你可別給老子我玩失蹤!”

  說到後面,周豐收也是嚴肅了不少,畢竟這是周家的大事,作為周家的繼承人,周守業在這樣的事情上決不可給他玩脫了!

  “老豆,你兒子沒這麽任性!”

  周守業沒好氣地懟了父親周豐收一下,真當他是那等不顧大局、肆意妄為的少爺仔啊?他又不是破壞狂,自家父親大喜之事,他做兒子的總要親自出面,才能擋住某些不懷好意的風言風語!

  聽到周守業這句話,周豐收反而是松了一口氣,他其實不擔心自己這個兒子耍性子,這一番姿態更多的是做給韓淑貞看的,為的就是安撫住韓淑貞那一顆仍在七上八下的心,畢竟老夫少妻可不是那麽好做的。

  瞧著父親周豐收那一副似乎如釋重負的模樣,周守業也是一陣無奈,轉而看向已然是嬌羞到不知該作何表態的韓淑貞,他又是不禁搖頭歎氣,一言不發地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把客廳讓給這一對已然是陷入某種無視任何人和事的準夫妻二人。

  次日一早,周守業果不其然地發現家裡突然多了一雙女士拖鞋,而且空氣中彌漫著的愛情的酸臭味直接讓他差點就吃不下早餐。

  看著餐桌上你儂我依的父親周豐收和準小媽韓淑貞,他甚至想要當場反悔同意這一門親事,所幸他的父親周豐收還算是比較腦袋清醒,沒有作出徹底讓他暴走的行為來。

  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這一頓早餐後,周守業開始說起昨晚未能和父親說完的事情:

  “老豆,我怕記著韋家的《天天日報》是不是在我們周記有業務委托?”

  “嗯?”

  剛吃完碗裡的小米粥,周豐收聽到兒子的這個問題,不禁有些疑惑,可也沒有反問什麽。

  “確實是有,韋家的彩色印刷業務除了他們自家下面的印刷廠在承接,我們周記也接了一小部分,但是數量有限,你是有什麽想法嗎?”

  不說對自己兒子完全知根知底,但周豐收一聽兒子這麽問,就意識到這個胸中自有溝壑的兒子又有一些新的打算了。

  “不錯,我打算將《天天日報》從韋家手裡收購過來!”

  周守業也沒有隱瞞父親,而是將自己的想法直接說出來,而一旁的韓淑貞聽到周守業如此直白的話,也是錯愕了一下,隨後又專心對付起自己碗裡的早餐,絲毫沒有插話的意思。看到這一幕,周守業眉頭一挑,心想這個準小媽還是很有分寸的,不該妄加評論的事情絕不多說一句,給人一種尊重識大體的良好印象,這讓他內心裡的隔閡也有所消除。

  唯有聽完兒子這個想法的周豐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正在考量兒子這個想法的執行度有多少。

  說實話,周豐收其實很早之前也想過進軍紙媒行業,畢竟在香江做印刷,每日承接最多的訂單就是各類報紙的。可香江紙媒行業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直白點的說就是沒有足夠的耐心和財力,是無法在香江這個報紙人均密度最高的地區成功立足並且長久發展。

  從香江開埠以來,誕生的中外文報紙不計其數,仍舊可以留存並且發展良好的卻是少之又少,如《大公報》、《明報》、《東方日報》、《星島日報》、《南華早報》等香江大型中西文報紙不僅成立歷史悠久、客戶忠誠度高、廣告吸金力強、發行渠道完善,而且每一家大型報紙的背後基本上都摻雜著各式各樣的關系網,想要追趕並且超越它們,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於兒子的這個打算,周豐收沒有當場表態,而是暫時停止議論此事,轉而說起關於婚禮版酒的事情。

  此次續弦的事情,周守業沒有任何意見提供,既然父親周豐收對自己收購韋家的《天天日報》的打算暫時不做表態,那麽他也沒有繼續在家逗留的理由,直接拿起車鑰匙就悠然離開家門,任由父親周豐收和準小媽在那裡不耐煩地商討關於婚禮辦酒的事情。

  開著自己的銀色豐田ESV-2,周守業沿著深水埗大街四處亂逛,時不時還能看見某些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生或者女生開著保時捷或者奔馳在那裡飆車,估計這些都是香江或是奧門的富家子弟按捺不住內心那一顆向往激情和自由的心,於是乎毫無顧忌地在大街上刺激自己的腎上腺素。

  對此周守業不置可否,他從小不喜歡飆車這一項危險性極高的“運動”,在他看來車子除了是具備代步功能之外,就是為他賺錢的工具之一,何必將自身的性命置於危險的境地呢?

  周守業也不是真的在亂逛,他是在觀察現如今香江市民的生活狀態是如何,自從1973年爆發了第一次股災以來,香江的經濟就陷入了暫停期,大多數曾經在股市裡縱橫的師奶阿伯也是紛紛清醒過來,雖然惱恨自己貪心不足將養老金、棺材本都丟到股市了搏一搏,結果到頭來就是一場空。

  除了借了高利貸實在是還不起的市民之外,大多數市民還是咬著牙在堅持生存下去,苦點累點總好過債台高築,被逼到只能出賣身體來還錢或者是從天台上一躍而下,可惜有時候還真不是“一死百了”,正所謂“人死債還在”,總有活著的人需要為這些債務“買單”!

  據周守業了解,單單是印刷行業,在1973年股災過後被破產清算的中小企業也多達上百家,其中有一些企業的成立年頭比他們家的周記還要久遠,可仍舊是逃不過股災的魔掌,輕而易舉地便是被擊垮,成為一個歷史符號。

  可股災終究是過去了近四年,該做的不該做都已經做完,現在就是要將精力重新投入到生活中。如果跟那些師奶阿伯說炒股炒樓大有可為的話,或許師奶阿伯會忍不住將一口老痰吐在那些推銷員的臉上,直接噴出涉及到親屬家人的國粹也很有可能!

  逛了一圈深水埗後,周守業發現市民們的臉上雖然不至於是笑意盈盈,但也不是像苦瓜一張皺起來,只能說是很平靜,平靜到似乎要是再來一次股災也能無動於衷的地步。

  當然周守業知道這些都是表象,只要往各個證券交易所一站,絕對能發現股民數量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是頗有一種愈加增多的趨勢——高風險、高收益,誰都想一夜成為百萬富翁!

  通過腦海中的片段和文字,周守業得知其實香江市民炒股已經相對來說已經是很克制,如果放到80年代的RB國,那真是炒股炒房炒出一種時代奇葩來,什麽百萬富翁都是小意思,噴泉式出現的都是百億、千億富豪(日元),結果泡沫破裂、經濟衰退,導致RB國一片哀鴻、“死傷遍地”!

  逛著逛著,周守業發現時間已然是來到中午十二點,將座駕停靠在欽州街道的一處空閑車位,喚來一位不知道是哪個字頭的泊車小弟,賞了100港元讓其幫忙打表看車,隨後周守業便是來到一家名為喜豐樓的茶餐廳,他已然是約了人在這裡見面。

  自行上到二樓,周守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約請的人已經坐在一處靠窗的座位上,快步走到那處座位上,還沒落座,那個人就已經收回看向外邊的眼光,

  “阿業,你來到還真及時!”

  “哈哈…”

  周守業笑笑不說話,他約好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半,現在才十二點二十五分,還差五分鍾才叫做“及時”。

  “落單沒?”

  “早就落佐啦!”

  既然人家都已經下好單子了,周守業也不用喊服務員過來再下一次,用水壺裡的滾水衝洗一下茶具和餐具, 周守業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呡了一口,緊接著淡淡說道:

  “之前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聽到周守業的這句話,對面那人頓時露出一臉苦澀,

  “周少,你以為我是你啊?你老豆就只有你一個仔,我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一百萬港元哪能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

  一百萬港幣,如果有人聽到這個數字的話,恐怕會被驚到——在這個居民平均年收入是2850美元(約等於兩萬兩千港幣)的香江,一百萬港幣相當於是香江四十五個普通的四口人工薪家族一年的基本收入總和,可謂是一筆巨款了。

  但顯然在周守業看來一百萬港幣不是巨款,坐在周守業對面那名羊毛還算端正的年輕男子在極其無奈地說出那一番話後,周守業的神色平靜,絲毫沒有被這苦情戲給晃了過去,不假思索地說道:

  “阿和,你要真是沒有籌集到一百萬,那麽今天就不會接受的我約請。所以,有些表情你可以收回去了!”

  周守業直接戳破了該名男子的“演戲”,與此同時服務員也剛好端著菜品上桌,適時打算了那名男子的“有效發揮”,臉色也是恢復平靜,完全沒有被戳破戲碼的尷尬和羞澀。

  被稱作“啊和”的這名年輕男子,看其面相和香江某位曾經榮登各類專門報道娛樂新聞的三流小報的林氏富豪有著九成相似,再結合剛才此人所說家中還有幾個兄弟姐妹,此人的身份昭然若是——樂家製衣服務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林若輝的三兒子林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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