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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者》第5章,道別
  我將黃狗帶回我的住處,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它與我已經熟悉。

  它時常會躺在我旁邊靜靜的看著我,我也看著它。

  秋天來了,四處的樹上都光禿禿的,一地的樹葉。

  夜裡溫度有些受不了,上次去燒烤店,遇見黃老,沒顧得上拿紙板。

  我決定再回去一趟,其一是要紙板,其二是好好道別,畢竟相識一場,他們待我不薄。

  我依舊下午一些去,這次我沒在石墩上坐著等,而是直接去店裡。

  兩夫婦見我,有些詫異,同時我看他們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沒敢多問。

  我只是向他們要些大紙板回去禦寒。

  老板說,

  “大紙板有,你走時我再給你,既然來了就喝杯酒再走。”

  我搖頭拒絕,我說,

  “你們剛開門,還要做生意,我耽誤不得你們,給我紙板我就回去。”

  老板娘拉我坐著,她說,

  “不急著回去啊!今天不做別人生意。”

  我聽見她有些哭腔。

  我望著老板娘,她臉上已是兩行淚水,我有些不知所措,便問道,

  “是不是因為上次那事?”

  老板娘抹去眼淚,笑著說,

  “不是,先給你烤一個茄子,再加點肉串。”

  老板不時就端出一碟花生和拍黃瓜,拿兩個杯子。

  邊拿酒邊對我說,

  “今天你嫂子就不喝了,她收拾東西,我陪你喝點。”

  我問,

  “不開了?”

  他坐下,給我倒上酒才說道,

  “生意不好做,我們這裡生意一直不溫不火,近些年賺的錢只夠平時的日常,你嫂子的母親突然病重,我倆就商量關門回家,以後也就回來了。”

  我急忙說,

  “那回去處理好後事,也可以回來繼續做燒烤。”

  老板搖頭,沉重的說,

  “不回來了,老人病重我們都掏不出多余的錢,這生意不做也罷。”

  “就是你嫂子有點舍不得這店,所以讓你看笑話了。”

  我趕緊說,

  “沒有,沒有,嫂子對店有感情。”

  老板和我碰杯喝一口,他看著四周,露出留戀之色,

  “說了不怕兄弟你笑話,我也舍不得,只是我總不能在這裡耽擱一輩子,家裡的孩子還小,長大些,這個店維持不了生活。”

  我同意的說,

  “是,開銷大了,死守這裡不是辦法,那接下來你們有什麽打算?”

  老板笑著說,

  “我和你嫂子決定去進廠,廠裡麵包吃包住,每個月都能存點錢,等孩子長大,再蓋新房子。”

  我喝一口酒,

  “進廠待遇是不錯,比起做這種夜宵店,不會比這個辛苦,就是沒這個自由。”

  老板娘把茄子端上來,在旁邊說,

  “自由不養家,對了,你呢?你怎麽打算的?”

  我尷尬笑笑,

  “還是老樣子,最近沒打算做什麽,還是繼續流浪。”

  她轉過身,拿一些串烤上,老板對我說,

  “你吃茄子,我家的茄子可是店裡的招牌之一。”

  我夾起帶著肉沫的茄子,仔細吃一口,之前沒好好品嘗,就是圖茄子能填肚子。

  茄子很香很美味。

  老板自己也嘗一口,對我說,

  “味道不錯吧?”

  我點頭,

說實話我沒吃過比這麽好吃的茄子,老板娘的手藝很好,只是這個城市沒他們容身之所。  老板和我碰杯,他對我說,

  “兄弟,雖然不知道你的經歷是什麽,但是我相信只要你好起來,生活絕對不是這樣。”

  我尷尬笑笑,

  “借您吉言,敬您和嫂子一口酒,感謝你們這些天的照顧。”

  酒入喉,說不出的感覺。

  我好不了了,只能這樣活著,才讓我感覺心裡沒那麽愧疚。

  老板娘烤好肉串,她囑咐我一句,“你記得收收脾氣。”說完就進廚房去收拾。

  老板說,

  “以後咱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喝了這些酒,咱們就此別過,各奔東西。”我們兩個又碰一個,

  “那祝你們幸福,平安,掙大錢。”

  老板哈哈大笑,

  “謝謝,謝謝。”

  我望著天色差不多,準備回去,住處離這裡太遠,太晚回去不安全,又怕嚇著其他人。

  老板說不留我,他們也要忙收拾自己的東西,也不送我。

  嘴上這樣說,他們倆還是目送我,直到我向他們揮手告別,他們才轉身。

  他們誠心把我當朋友,這種感情不可多得。

  我回到住處已經很晚,我有睡意,連夜將窗子封好,小黃狗一直看著我,守我一夜。

  我白日睡到自然醒,給小黃狗煮一些東西吃,決定出去找找過冬的衣服。

  今年這個冬天應該很冷,我得為自己和小黃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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