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帝國的美人行星總督在床上問艾蘭拜爾你曾經服役中最記憶猶新的是啥玩意,她大概能得到很多很多回答,畢竟他見過的太多牛鬼蛇神,甚至巢都裡許多東西都讓他永生難忘。
但無論如何,這個問題出來的一瞬間,他都會想到這顆密林世界裡,獸人粗劣的爆彈武器發出的那種瀝青味道。
當一顆一顆獸人彈丸和近戰的小子砍刀揮舞,閃光在這狹隘的雨林,艾蘭拜爾幾乎沒有過腦袋,本能的抬起地獄槍便射擊。
地獄槍它有更強大的射程,更好的穿透力,多且快的彈藥,射速,在卡塔昌因為獸人的群起猛攻而頭痛時,猛烈的激光光束硬生生撕開一條口子。
熱光撕開空氣,灼燒綠皮軀體,並又準又快速,就算是正在和綠皮搏鬥的卡塔昌也能看到精確極高的光束命中獸人的頭顱,蘑菇味的焦肉灑在他的臉上…
而那名叫艾蘭拜爾自己呆著的老兵驚訝的看著光束撕開自己背後要偷襲的獸人,他表情複雜的看著艾蘭拜爾,然後向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也許曾經許多卡塔昌都看不起艾蘭拜爾,但是如今,他們都被救了!
阿瓦達大喊。“趁現在,射擊暴風榴彈!”
砰砰砰…榴彈脫離槍管的悶聲後,是轟隆隆的爆炸,熱光燒灼泥土,破壞綠皮的房屋,綠色的waahg靈能因為靈能小子的死去,爆發強烈的光芒。
附近全部的綠皮因此腦袋像氣球一樣爆開,綠皮無頭軀體倒下,血腥味和蘑菇味複雜的彌漫,還有森林獨特的那種濕漉漉的感覺。
現在的戰場瞬間安靜下來,但一切絕對沒有結束,當卡塔昌們再次鑽入森林,躲避獸人的攻擊的搜索。
艾蘭拜爾都沒有時間收拾自己的東西,只能跟著部隊潛入悶熱潮濕的地方,他們匍匐軀體,埋入沼澤似的腐爛枯葉裡面,軀體和森林化作相同的東西。
只有武器露出,讓它可以隨時隨地擊發,殺死那些惡心的獸人。
而艾蘭拜爾此刻的感覺就是,潮濕,悶熱,無法呼吸,他只能拚命的推開勉強的腐葉,給自己的鼻腔留下一點空隙,又不敢太大力氣,免得自己被發現。
阿瓦達中校按住他的肩膀。“別怕,新兵。”
“是…”他回答,但是,有卡塔昌在身邊讓人莫名的安心,可現在,綠皮們也陸續進入森林。
他們手持砍刀,憤怒的喊著無意義的詞匯,粗糙的破爛藍色鎧甲都是開口,砍刀也在森林亂揮,亂開槍。
等綠皮們嘰嘰喳喳的散去,它們尋找了得有半小時才向森林深處走去,阿瓦達中校站起,一邊扶著艾蘭拜爾起來。
阿瓦達忍不住想到,自己怎麽如此照顧他了,自己也變得心軟了嗎?
但他還是發出動物似的悉悉索索聲。“邱,邱!”
其他卡塔昌才從樹枝後,灌木裡,你能想象到一切隱藏中爬出。
阿瓦達眼睛掃了一圈。“萊蒽爾諾下士在那?”
此刻灌木裡伸出手臂,上面帶著鮮紅色的布條,毫無疑問是卡塔昌!
而其他人將那人拉出灌木,他扶著地面,軀體仿佛殘了,下肢再也不能動彈。
獸人愚蠢,低效的射擊命中率他的脊椎骨,鮮紅色的液體撒了一地,整個人成了“V”字,沒有被懶腰打斷已經是神皇保佑,但他至今還沒說出一句話。
他真的是個倒霉蛋,艾蘭拜爾如此想著,他是不是沒有對神皇禱告…
也許搞毛猜拳勝了帝皇?艾蘭拜爾猛的搖頭,就自己的胡思亂想拋開。
那殘疾的士兵,他比出來手勢,複雜的動作在空中滑來滑去,
然後指了指艾蘭拜爾,阿瓦達中校看完就歎了口氣,拿出自己的長柄刀,快速的切開自己同伴的要害。猩紅色的液體從他的軀體流出,此刻在獸人部落傳來的灰暗光芒中,艾蘭拜爾才看清,這個人就是那個叫他乖乖呆著的老兵…
現在的他眼眸閉著,躺在地上,像睡覺了似的安逸,森林和他如同一體,他可以安穩的在這裡休息了。
阿瓦達中校取下那名上士的長刃刀和紅緞帶,這是對卡塔昌真重要的東西。
然後轉身交給艾蘭拜爾…
他呆住了…
等部隊繼續前進,走了許久,離開危險區域,阿瓦達中校才說了句。“他欠你的,卡塔昌不欠別人東西。”
“但是,這柄刀就是他,你如果敢弄丟掉,我會全銀河追逐你,你記住了!”
那戰士的紅帶子就系在他身上,中校轉身,又繼續極快的,如暗影似的在森林裡穿梭,他們要連夜回到哨塔,將獸人變多的消息傳達回去。
艾蘭拜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老兵合眼的方向,他大力握住手裡銀閃閃的刀柄,還有余熱在上面,銀光閃耀在那他叫不出名字的金屬刃上。
他沒有家人,戰友,或者其他值得托付的人嗎?
為什麽是自己,又一次的?
在他迷茫時。
此刻一名女性卡塔昌潛到他的身邊,艾蘭拜爾完全沒意識到她的到來,下意識被嚇了一跳,刀刃向她對去,卻很快被握住手腕。
“卡塔昌的刀刃不是這樣用的,還有,聽好,上尉他和你一樣,都是剛剛服役的新兵。”
“卡塔昌星球上,上年紀的人幾乎沒有,所以他也沒有父母,而這是他第一個任務,和你一樣。”
“好獵人,現在,你繼續活下去把。”
聲音不大,話語不多,卻解開了全部的謎題,當下士看到艾蘭拜爾和他的相似,還有他確實欠了這名帝衛隊什麽時,就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卡塔昌的戰刃經常是代表作為戰士,被別人認可的合格標志,換句話說。
那名“老兵”作為一名卡塔昌,認可了艾蘭拜爾也是一名“老兵”?
還是說這隊卡塔昌接納自己了?
他突然想到,那名卡塔昌對他說的那句,他還以為能得到地獄槍的都是老兵…
如果他還在,艾蘭拜爾大概會回他一句,我還以為卡塔昌都是老兵,不過從死亡世界活下來到成年也和老兵沒差…
思緒雜亂,路途漫漫,在胡思亂想中,差不多午夜,艾蘭拜爾回到哨站,他全身都是泥土,腐爛的樹葉,機械教妹子一臉厭惡的看著他身上沾滿枯枝爛葉的地獄槍,並快速解開艾蘭的武裝,去維護武器。
卡塔昌留在哨塔周圍,他們給死去的同伴建了小小的墓,將紅巾掛在上面。
艾蘭拜爾心情複雜的打開通信設備,敲打出現狀。
而司令部的回答只有。
【戰況緊迫,兵力不足,繼續駐守。】
一聲重重的聲音在通信室悶響起,艾蘭拜爾的手砸在桌子上,無力的看著那冰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