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媽!我忘了帶鑰匙!!!”【西蒙】焦急的半蹲在門口,不斷催促道。
今天他太過匆忙趕去【安娜】夫人的葬禮,導致鑰匙忘了拿。解散回家到半路時,他突然感覺腹部傳來了如同惡魔一般的低語聲,多半是又下雨又吹陰風,還在墓園裡站了這麽久。他此刻已經感覺到不適,仿佛惡魔的邪氣就要噴湧而出,他已經不敢再做多余的動作了。
“砰!”伴隨著大門打開,【西蒙】看見那個再熟悉不過的發福女人,那正是他的老媽。
“煩死了,我新買的護膚品都沒塗完呢!”她握著一個白金色的瓶子罵罵咧咧喊道。
【西蒙】隨手將雨傘丟在鞋櫃旁,然後幾個箭步衝刺朝洗手間奔去,仿佛再晚一秒他就會錯過奧運會的金牌。
伴隨著稀裡嘩啦的聲響後,即便洗手間開著排氣扇,也傳來了撲面而來的臭味。
媽媽皺著眉頭的坐在沙發上,她將自己卷卷的金發扎好後,用手指將白金色的瓶子裡的液體塗在自己臉上,邊塗邊羅裡吧嗦道:“這可是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弄到的SCG公司的內測產品!結果你上個廁所把它獨有的琥珀香味給蓋住了!要是影響了我皮膚吸收我跟你沒完!”她清脆的聲音跟她說的話此刻顯得那麽違和。
但【西蒙】並沒有做出什麽回應,只是默默聽著的她的叨叨。
他想起了媽媽年輕的時候,年輕時【西蒙】的媽媽非常可愛,身材纖瘦,蘿莉臉,當時媽媽和【西蒙】那經商的爸爸一起生活在北寒洲的南方。結果他的爸爸在一次商務出海時發生了意外,再也沒有回來。
雖然保險公司理賠的錢財,這輩子不愁吃穿,但從那天起媽媽精神仿佛被刺激了一樣,開始整日狂吃胡喝,身材也日漸走樣,性格也開始變得囉嗦暴躁起來。在【西蒙】十八歲那年因為讀書原因,被迫搬家來到寒原市,離開故土沒有睹物思人的情況發生,媽媽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哎,好累啊...”【西蒙】默默地點了一根他最愛的卷煙,絲毫不在意空氣當中的刺鼻氣味。
他看著彌漫的香煙霧氣,現在是他疲憊人生當中為數不多的愜意時光。
他也不清楚為什麽自己不用那筆保險的錢吃喝玩樂,而是走上了這條吃力不討好的道路,或許是單純的喜歡吧,恐怕是自己小時候想做正義的夥伴人民的英雄吧。可當熱愛真的成了職業,無盡的疲憊也隨之到來。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得神經衰弱這樣的毛病,時不時就要吃一些褪黑素之類的來緩解自己的症狀。
“從出差開始就變得格外疲憊呢。”【西蒙】想到了他和【伊哥】還有【布魯斯】(Blues)一起出差的時光,因為【伊哥】的申請,他們三人一同去往了鷹眼市,進行一些舊案的筆錄翻找,他們平日裡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調取一大堆監控錄像,一天就要看七八台監控攝像頭錄像,來和筆錄信息做對比。
“出差那段時期的記憶真的不願回憶呢...就記得錄像多到看完都不記得了。”他又狠狠地吸上了一口卷煙。
“一想到工作就頭大...哎...真不想工作啊...”【西蒙】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思維發散的問題非常容易讓神經衰弱起來,今天晚上肯定要吃褪黑素了。
“今天【布魯斯】沒來呢,他好像今天也在整理錄像資料。”【西蒙】想起了他的同事也是他的前輩【布魯斯】。
【布魯斯】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光頭,而且臉上沒有胡子,看上去怪滑稽的。【布魯斯】有個外號叫【鐵人光頭】,這外號由來有兩個原因。一是從業十年來【布魯斯】基本全勤出席在崗位上,除了去年出任務時,意外受了一次大傷,被迫在病床上靜養了半年,即便是這樣他也是傷剛痊愈就火速復出。二是【布魯斯】是個不折不扣的監控狂魔,他無比熱衷於監控破案,他認為監控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雖然枯燥但是往往能帶來重要線索。他哪怕接到寵物走失這種相對來說小的報案,也會樂此不疲的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的看上十幾個小時監控。
“呀,抽完了。”【西蒙】想東想西的功夫,嘴裡的卷煙就已經燃燒殆盡了。
“算了,先去休息吧。”【西蒙】將煙頭和用完的紙巾一同扔進汙穢的髒水裡,然後提起褲子緩緩站起身,輕輕地按下水箱按鈕。
...
“嘩啦啦...”
...
“{————}!這居然堵住了!”【西蒙】忍不住罵了句髒話。他的臉瞬間黑了起來,他默默地挽起袖子,拿起水箱邊掛著的馬桶搋子,皺著眉頭,將搋子伸進汙水裡,開始用力的抽拉著。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馬桶終於被他給弄疏通了。
【西蒙】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開始凝視著那黝黑的、肮髒的、令人作嘔的汙水。這些汙水在力的作用下不斷旋轉,形成一個逐漸變大的漩渦。漩渦將所有東西絲毫不差的吞沒,伴隨著時間流速,漩渦慢慢地平靜下來,馬桶也變得清澈了起來,可他仿佛沒緩過勁一樣,還愣在那。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過神,歎了口氣說道:“這破生活...真難啊......”
......
寒風吹過北寒洲寒原市的北郊警局,在沒有窗戶,電路遍布的監控室裡,一個胖胖的光頭愣在電腦前。這人正是【西蒙】口中的監控狂【布魯斯】。
只見他哆哆嗦嗦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左手十分僵硬地敲擊著鍵盤,也不知道此時他心裡在想什麽,只見他嘴唇哆哆嗦嗦地擠出幾個字:“怎麽會這樣...”
此時他的雙眸仿佛被一萬根針扎來扎去,不斷收縮擴大收縮再擴大,而他握著鼠標的右手顫顫巍巍地拖動著,頭頂流下了幾滴冰冷的汗,他白淨的皮膚上,雞皮疙瘩接二連三地湧現,一股又一股涼氣如同鐮刀一般撕拉著他的氣管,他大氣都不敢出地看著眼前的屏幕,腦海變得一片空白。
...
【布魯斯】吞了口唾沫,仿佛認定了什麽似自言自語道。
“要麽監控系統老化出現故障,要麽是攝像頭那邊出了問題......要麽......”
他的眼睛裡出現了一絲惡寒,繼續自言自語道。
“有人對攝像頭,或者是監控系統......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