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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斕塔》第17話,息夜語
  青無邪心情非常不錯,回到房間看著桌上的燭燈,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燈,怎麽是藍色的?”

  “好香啊,本來還有些浮躁,但現在感覺心都被淨化了。”這種燈點燃了以後竟然還有一種清香味,很好聞。

  “那有那麽誇張啊,不過是有微弱的鎮定效果就是了。”

  閆兀晟笑了笑,介紹道:“桐油燭,撿到的骨頭掏空以後,在周圍找到一個結著青色硬殼果子的樹,那種樹的果子砸開以後流著油,倒在中空的骨頭裡面之後,插入一根乾燥的草芯,凝固以後擠出來就可以用了,很耐用,我們一開始也是用的那種,不過後來用不起,後來被阿松換掉了。”

  “是嗎。”

  青無邪倒不是很意外,只是有些新奇而已,現在離天黑還有一段距離,但外面已經開始昏沉了,從二樓的窗戶往外面看去,有層次的石柱已經開始亮起光芒,再遠一些,看不到太陽和雲層的天空,連黃昏的落幕都沒有。

  馬上就又要進那該死的夢裡面去了。

  青無邪躺在板床上面,腦袋靠在床頭,翹著腿,有些無聊的問了一句:“你說,我們來到這兒有什麽意義嗎?”

  本來就是隨口一問的,但閆兀晟反應有點大。

  “你在說什麽呀,都快活不下去了還談鬼的意義。”他從床上坐起來,嚴肅的道:“你要是說沒有意義就活不去下去的這種鬼話,那去找劉為松好了,他可定會跟你說,咳咳。”

  閆兀晟咳了一聲,攤開手,裝作渾厚老成的聲音道:“既然沒有意義就活不下去了,那就說明你活下去是想追尋自己的意義的,而且如果連為什麽活著的理由都不清楚,怎麽能夠去死呢。之類的話。”

  青無邪想了想,覺得這句話實在是有點厲害,有點符合他的性格,就像是再說活著的理由是因為沒有找到死去的理由一樣。

  “況且管他什麽意義不意義的,要我說,沒有意義就活不下去什麽都是扯淡,找借口而已,活不下去了是沒有體驗過瀕臨死亡,意義嘛,活著總能找到的。”

  說的真好,如果不一臉警惕的說教就好了。

  青無邪笑了笑,翻了個身趴在床邊上,一隻手搭在床頭,一隻手枕在臉下面,看起有些懶洋洋的道:“我又沒有打算去死,只是覺得有些奇妙而已,你想啊,我們這麽多人失去記憶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是被困住了,考慮為什麽會這樣是本能吧,你這樣的說法才奇怪呢。”

  閆兀晟嘟著嘴巴:“那是你們這些不一般的家夥考慮的,像我這種小市民能活著就不錯了。”

  他歎了口氣,“要是能變得厲害的話誰不想呢?你看看阿松,明明也沒有比我大多少,卻那麽厲害,那可不是努力就能夠達到的,敢努力的家夥很多......”

  “不過我一點也不羨慕他,我也是運氣好。”

  說道激動的地方,忽然打住了,後面那句更像是在喃喃自語,介乎於慶幸與後悔之間複雜的情緒。

  每個人都有自己難言之隱,就算是看似開朗的閆兀晟也是一樣的。

  青無邪也明白,畢竟也是這樣一個環境,劉為松也不太會安慰人,平常的時候沒有人述說,心裡憋壞了,大概也有對於晚上繾綣夢的不安,畢竟就像是他說的,他自己不是什麽厲害的人。

  問題是青無邪也不太會安慰人,隻好說道:“環境會淘汰掉一部分不適應人,以及一部分運氣不好的人,

沒什麽好在意的。”  “你覺得我選錯了嗎?”閆兀晟有些激動。

  “不,我只是想說你沒有被淘汰。”

  青無邪不想刺激他,但覺得好像對閆兀晟沒有什麽好處,又補充了一句:“暫時的。”

  閆兀晟笑了一半,然後變成了狠狠的表情,埋怨道:“你也不說句好聽的。”

  青無邪把頭一偏,故意說道:“事實而已,就算你撒嬌也沒有用。”

  “啊啊啊!去你的,你可真可惡。”

  閆兀晟雙手捂著耳朵,一副不想聽得樣子,緊接著抱著一把稻草背過去。

  完了,大概是生氣了,青無邪估摸著不到明天不會消氣,卻也不安慰他,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多想想比較好,這不僅適用於閆兀晟,自己也一樣。

  但半晌之後,閆兀晟翻了個身,突然來了一句:“要評價的話,我很沒有用吧,有時候我都會覺得我太軟弱了,只會拖後腿。”

  “嗯。”

  “你這也太直接了吧,婉轉點不行嗎?比如‘你這不是軟弱,只不過是太善良了’之類的。”

  有點不要臉了哈,青無邪差點被逗笑了,好不容易忍住了,道:“唉,你就是太善良,灰齧鼠也下不去手,話說,今天晚上的烤肉好吃嗎?你吃了好多誒。”

  “......”

  “我婉轉點你就高興嗎?”青無邪揶揄道。

  “你這叫婉轉嗎?分明就是在嘲諷我。”

  “哪有。”

  “我呸。”

  “高興點了嗎?”

  “我高興的想打你。”

  “哦,那不就得了,看,婉轉點也沒有用。”

  閆兀晟咬了咬牙:“不會高興,但會好受一些,自欺欺人也不是沒有意義的。”

  這話倒是不錯,就是看是好的意義還是壞的意義了,青無邪問道:“那你是怎麽想的呢?自己說自己沒有用,又不讓別人說,就像是小朋友犯了錯,一邊哭一邊找媽媽要抱抱一樣。”

  大概是比喻太過於羞恥了,犀利的閆兀晟說不出話來,只是瞪著青無邪。

  “你既然覺得自己過於無力,那改正就好,小孩子都明白的事情,糾結什麽呢?如果害怕的話,就像這樣也好,你已經很厲害了不是嗎?小小市民的願望,完全不需要我幫你做什麽決定。”

  青無邪說道:“像我,我的話完全就不會去想這些,未來的事情,就交給未來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就會去做,雖然也會糾結,但不會被糾結弄的惴惴不安,昨天的明天不會是今天,一個是期望一個是現實。”

  “你怎麽想就怎麽做吧,到了這一步,結果的好壞不是取決於別人了,所以外人無從判斷,附加一句,那樣至少是自己的決定,就算在某一天后悔後你還記得是怪自己,而不是埋怨別人,心裡痛快些。”

  閆兀晟歎了口氣,表情輕松了一些,無力的道:“你這人怎麽跟阿松一樣,說話的一套一套的。”

  “啊?怪不得我感覺和他有點聊不起來。”

  “你倆要聊起來那就不叫聊天了,辯論好了。”閆兀晟吐槽了一句。

  “別,我害怕!”

  閆兀晟笑了笑,然後用很低的聲音道:“昨天的明天不會是今天,因為昨天的明天會比今天好。”

  他用著嘲笑而低沉的語氣:“你知道嗎?期初的時候,我很興奮,就像是所有人都會幻想的那樣,覺得自己肯定和別人不一樣。”

  “剛來的那一天我們根本就分辨不出那些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天命和血肉那邊一個個說的天花亂墜,很多人都打算去黑界試一試,但很現實也很幸運的是,我遇到了劉為松。”

  “那個人可真是幻想的粉碎機,你也知道的,說教一套一套的。”

  閆兀晟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他勸我不要去黑界,於是先我一步的人很多都沒有回來,嗯,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回來了,回來的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恐懼、憤怒、悲傷、以及劫後余生的慶幸。”

  “就這樣,我不敢去了,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而我認識的一個活著回來的人在納理之種後產生了意外,被快速的理蝕了,第二天都沒有熬過去。”

  “那天晚上半夜的時候就被吵醒了,明明只是過了半天,我們看到他的時候,半個身子都在潰爛,痛苦了半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死掉了。”

  “大部分人都是這樣,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今天你問大部分人為什麽沒有納理之種,我想說因為大家都有自知之明,不是不想要得到力量,而是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獲得的代價太過高昂。”

  埋藏在心裡很久的話被一口氣說了出來,閆兀晟好受了些,表情不在沉重,但也轉而發現自己不應該將負面的東西感染給青無邪,那是自己新交的朋友。

  “抱歉。”

  “道什麽歉,是跟劉為松學的嗎?動不動就道歉。放心吧,這點可打擊不到我的。”青無邪笑著道。

  閆兀晟深吸一口氣,抹了抹眼睛道:“啊,把阿松的壞習慣學來了。”

  他試圖扭轉氣氛,笑了笑道:“阿松這人真的是奇怪,可能很招人討厭,不過人是真的好。”

  青無邪覺得這是個轉移話題的好機會,問道:“比如呢?”

  “比如,對我說一些令人沮喪的話,又對你說一些激進的話。”

  “啊?”

  “良藥苦口知道嗎?”

  閆兀晟狠狠的吐槽:“阿松人很好,就是不會說話,知道花火的其他人為什麽很抵觸他嗎?因為他會對那些抱有幻想的人打擊,而對於那些凸顯了能力卻慢慢埋沒的人乾巴巴的勸說。”

  “你也知道那人不會說話,有點像是說教,加上年紀小。”

  “花火又被別人叫做老弱病殘扶助協會,並不提倡大家冒險去黑界確定自己的色域,那些有幻想的人被打擊了肯定不喜歡阿松,而那些安穩了不想去的人被煩的很也不喜歡他,雖然花爺很器重阿松,但花火裡面的人並不支持,而且...”

  “而且,劉為松和花老頭的理念其實並不契合不是嗎?”青無邪補充道。

  閆兀晟意外的看了一眼青無邪,嗯了一聲。

  “花爺年紀大了,性子愈發平和,不太管事了,即便是花爺最中意阿松,但花火內呼聲最高的卻是陸之項,也是非常排擠我們的一個人。”

  青無邪忍不住道:“就算是被排擠,也在努力以笨拙的方式前進,有些了不起。”

  “是吧!”閆兀晟驕傲的回應。

  青無邪認真的道:“你也很了不起,獨自一個人站在他的後面。”

  “因為他對我好啊,而且我相信他。”

  他的聲音堅定毫不迷惘:“阿松沒有做錯,我為什麽不相信他?你知道阿松為什麽將理器給你而不給我嗎?因為在你手裡要比在我手裡發揮的作用大,他就是那麽個人。”

  說著說著酸了起來:“明明裡面也有我攢的錢。”

  “放心,你的那部分錢用來保護你了,不虧。”

  閆兀晟笑罵:“保護費是吧!你這個壞東西。”

  “不過我也知道如果是你的話,絕對沒有什麽問題,畢竟那麽堅韌,你對白夜說的話很帥,他們都說意志越堅定的人越能走得遠。”

  今天晚上第一次被誇,很高興。

  青無邪微笑:“你覺得我意志堅定?”

  但轉頭閆兀晟想了想,苦惱道:“不...不是吧,畢竟,你=跟屁蟲,我=跟屁蟲,你=我,我意志不堅定,所以你意志不堅定。”

  “滾!”

  閆兀晟和青無邪相視一眼,都開懷的笑了,凝重的氣氛一掃而空,果然什麽事情還要要說出來才好。

  “晚安,加油!”

  “嗯,晚安,加油!”

  青無邪剛剛說完,門外面陡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存在感強到隔著門滲透進來。

  這麽晚了,誰會過來?

  “誰?”

  青無邪本能的喊了一聲,因為他們這點房子是二樓走道盡頭最後一間,其他人的住的離他們很遠,所以是有人找過來了。

  是鬱文楣嗎?來商量事情的?

  來人站在門口,似乎並沒有進來的意思,青無邪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像這裡的門一般都不會鎖的,因為鎖了其實還不太好,而是在後面加個‘鈴鐺’之類的,一推門會響。

  “門沒有鎖,直接進來就好了。”

  青無邪喊了一句,但仍然沒有反應,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了。

  他倆對視一眼,立馬從鋪位上面坐起來。

  “我去開門。”閆兀晟準備起來開門,但青無邪攔住了他。青無邪拿起靠在床腳的皮鞘砍刀,抽出來背在身後,走到門跟前。

  先是對著門縫看了一眼,結果什麽都沒有看到,於是後退了兩步,打開了門。

  奇怪的是外面什麽都沒有,探出脖子往走道裡面看去,仍然沒有看到人,仿佛之前的都是錯覺一般。

  “沒人?”青無邪皺了皺眉頭,把門關上,心想不會是誰惡作劇吧。

  他剛剛回到床邊,忽然好像有什麽東西對著門縫吹氣,老舊而嗚咽著,讓他的心中有些悚然。

  這聲音讓兩人背脊一寒。

  他們確定不是風,首先如果是風的不會出現在房子裡面,而且就算是風也會是從整個門縫吹進來,不會隻從某一處,這很明顯。

  “誰!別惡作劇了。”

  聲音停了下來,青無邪快步拉開門,藍色的光照了出去,仍是什麽都沒有。

  青無邪乾脆走了出去,但就在門口的藍光裡面,天馬上就要完全黑了,一旦走到黑暗中的話,就會被拉進黑界。

  他眉頭皺起,這個時候閆兀晟也過來,看了看,有點害怕的道:“好像真的沒人,要是真有人過來的話,他們會點燈的,沒有誰會冒著被拉進黑界的危險過來惡作劇。 ”

  青無邪嗯了一聲,隨後把閆兀晟推進去,關門。

  “你到床上去。”

  青無邪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站在門後面,靜靜的注視著門,這個時候老舊的嗚咽聲又響起了。

  青無邪沒有猶豫,貼著門縫的位置往外面看,他到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無聊,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葉言那家夥,期初見面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付了。

  木門的門縫可以寬到四五毫米,有好幾個這樣的縫隙,青無邪選擇了靠近下面的,那兒足夠看到什麽了,他背著光,從縫隙之中向外面看,本想著揪到了就立刻開門,抓個現行,然後狠狠的數落一番,那想到正對著,他看到了一個灰白色月牙,嵌在黑色之中。

  這是個什麽東西?有點...像是眼睛?

  正想著,他看到月牙皺了皺,像是眉眼笑的更盛了,心頭猛的一顫,連忙抬頭。

  “怎麽了?”

  青無邪沒有理會閆兀晟的問話,背著光的臉上陰晴不定,猛地拉開門,外面依舊什麽都沒有。

  他盯著門把手看了眼,頓了頓,關上門,這次沒有再在門後面等著了,直徑走向床。

  “什麽都沒有,睡吧,一張紙片卡在門縫,風吹的響。”青無邪擠出個笑容道。

  “哦。”

  閆兀晟很信任青無邪,聽他這麽說也就安了心,盡管還是覺得奇怪。

  天要黑了,說是睡覺,可誰睡得著?他翻了個身,面朝著青無邪可能會安心些,結果卻看到青無邪死死的盯著門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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