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未亮,鍾聲不響。
但夜星城內已然有不少房屋內點亮燈火。
在燭光照映下,在窸窸窣窣的聲響中,那些比鳥兒起得還早的公民們拿起燭台離開臥室,步履輕輕下樓,進入廚房開始做飯。
因為秦天,他們一天吃上三頓,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也因為秦天,他們食譜不再單一,多了許多特色佳肴。
比如各種蔬菜餡、肉餡的包子和小籠包。
包子兩三口一個,小籠包一口一個。
雖然夜星城內的包子比不上正宗的包子,味道一般般,但總比硬得能當磚頭使的黑麵包好吃多了。
此時此刻,城北區。
某個臨時修建的院子裡,秦天看著對面的51個新兵蛋子,讚許道:“不錯,短短一個月時間,你們不僅身體壯實不少,精神面貌也比當初堅毅。”
話音一落,隊伍左上角的一名士兵喊道:“報告。”
“說。”
“這都是您教的好。”
“是嗎?克羅亞。”秦天笑著問道。
“是的,神使大人。”克羅亞也笑著大聲回道。
然而下一秒,秦天收起笑意,一臉嚴肅,喊道:“克羅亞出列!”
“是!”
克羅亞向前踏了兩步。
是正步,但不怎滴。
“50個俯臥撐!”
“是!”
克羅亞當即做起俯臥撐,一邊做,一邊數。
在原來的世界,秦天雖然沒有入伍當過兵,只在讀書期間體驗了一周的軍訓,但那段時光的畫面記憶深刻,有苦有甜。
苦,自然是痛苦的苦。
因為軍訓的日子正直夏天,烈日當空,站半個小時的軍姿汗水就直流,從額頭往下,有的順著臉頰滴落,有的俏皮,跑到眼睫毛去,叫人忍不住眨眼。
其實軍姿還好,最恐怖的是做俯臥撐。
前面做十幾個俯臥撐輕而易舉,可慢慢,教官的聲音像是按了暫停鍵,說了“1”,老半天才說“2”,做一個要一兩分鍾。
那種煎熬太難了。
而且,可想而知,沒有長期鍛煉的身體,屁股撅起的撅起,肚皮沾地的沾地,教官看了不由的好笑,何況時不時經過的老師們捂嘴輕笑。
就這樣被摧殘一天,本以為睡一覺就會舒服點,不想,第二天一覺醒來,身體那就一個酸爽。
而甜,是不禁一笑的甜。
有向左向右轉,不分左右的人噗嗤一笑。
有漂亮女同學經過,教官一聲“向右看”,一個個不禁露出笑容。
都是男人,懂得都懂。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言歸正傳。
當克羅亞做俯臥撐時,秦天對著那50個新兵蛋子厲聲道:“我最後說一遍,你們現在是軍人,軍人就該有軍人的樣子,在操練的時候,在戰鬥的時候,在救死扶傷的時候,態度給我認認真真,聽到沒有?!”
“聽到了~”
51個新兵蛋子齊聲喊道。
秦天又道:“大聲點!”
“聽到了!”
這次51個新兵蛋子的聲音大,震耳欲聾。
好在臨時操練士兵的地方在城北區,這裡的房子雖然很多,但住的人並不多。
並且,住在這裡的騎士們早已習慣新兵蛋子們每天早上大喊大叫幾聲,之後便聽不見,權當一隻紋在耳邊嗡嗡叫。
等克羅亞做完五十個俯臥撐後,
他領著50個新兵蛋子開始早操,先跑到城北門,然後調頭跑到神降廣場,來來回回,直到鍾聲敲完,才結束早操時間。 回到操場,隨著一聲解散,新兵蛋子們頓時化作鳥獸散。
而克羅亞先是去洗漱一番,洗把臉,用手戳牙齒,然後進入食堂,端著長方形的木盤打了份早餐,有菜包子,饅頭和一大碗小麥粥。
接著,他走出食堂,左拐右拐,進入一間房門敞開的屋子。
一進門,他便對著秦天背影喊道:“神使大人。”
“如果光聽聲音不看面容,我看沒人覺得你和克羅斯是親兄弟。”秦天轉過身,看著嬉皮笑臉的克羅亞,問道:“我說對嗎?克羅亞。”
“是。”
克羅亞點頭笑道:“神使大人您說的對。”
“還笑,不能學你哥一樣整天板著個臉嗎?”
“我學不來,他是他,我是我。”
說完,克羅斯把木盤放在桌上,順手拉過椅子,問道:“神使大人,我可以一邊吃早餐,一邊和您聊嗎?”
“呵,我說不可以,你是不是不吃早餐?”秦天笑著反問。
當地人中,男的,也只有克羅亞把秦天是人類。
雖然那天晚上的神降儀式他也在場,目睹秦天從天而降,有神光相隨,還有那句“臥槽”帶了神跡––天恩雨露。
種種跡象表明,秦天是神的使者是毋庸置疑的。
但不知怎麽的,每次和秦天聊天,他都覺得對方不是高高在上,視普通人為糞土的神侍,而是一個活活的人。
並且,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當然。 ”
克羅亞回道,隨後拿起包子吃了一口。
秦天見狀,話鋒一轉,教訓道:“我不希望下次過來檢驗你們的時候,聽到不該聽到的廢話,知道嗎?克羅亞”
“知道了!”
克羅亞聞言,頓時起身立正,大聲回道。
直到秦天再度露出笑容,他也露出微笑,坐下,一邊繼續吃著早餐,一邊問道:“神使大人,今日你過來是又有新的動作教我們?”
“還想學新的動作,”秦天不答反問:“你們踢正步能整齊劃一?”
“呃。”
聽了秦天的話,克羅亞吃饅頭不小心噎住了,他趕忙喝了口麥粥,暢通後,哭喪著臉道:“神使大人您饒了我們吧,不是我們不想踢正步踢成你那樣,而是太難了。”
“有多難?”
“我們單腳站不穩,另一隻腳打不直。”
“是我為難你們了?”
“沒有。”
克羅亞搖搖頭,然後一本正經道:“是我們太笨,辜負了神使大人的期望,以後我們會努力的,爭取早日達到您的要求。”
“需要多久?”
“這個……”
克羅斯本想搪塞過去,不想,秦天不放過他,繼續追問,一時間,他竟無言以對。
說個期限吧,萬一到時候還是踢不好正步怎麽辦?
豈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不說期限吧,比自己埋自己還嚴重。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於是克羅亞說了個時間。
“半年。”
“好,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