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天話音落地，大廳裡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專注於眼前的副菜，享用美食。

　　很快，小胖子吃光了盤中的意大利面，但看他的表情，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想來單獨為他加大分量的意大利面不夠吃。

　　他摸了摸肚子，餓啊！

　　一盤超大份的意大利面下肚才兩分飽。

　　隨即，他拿起酒杯準備一口悶。

　　然而下一秒。

　　“咳咳咳！”

　　喝的太快嗆到了。

　　“慢點吃羅威，沒人跟你搶。”

　　說到這，辛雷婭原本關心的語氣因果汁噴在餐桌上，差點噴到諾拉的餐盤裡，頓時語氣一變，教育道:“羅威，你是伯爵之子，要注重禮儀。不管是吃食物還是喝水，都要慢點。你看，你嗆出來的果汁都嚇到了諾拉，還不快點道歉。”

　　這要是以前，辛雷婭肯定不會說教。

　　但吃意大利面時，她偷偷觀察對面三人的吃相，比精靈優雅，比妖精文明，甚至認為這才是人類貴族正確用餐方式，她沒理由繼續放任小胖子，不管不問。

　　畢竟再過不久就是一家人。

　　“……知道，咳咳。”

　　小胖子拍了拍胸口，等呼吸順暢後，他注視諾拉，誠懇道歉:“對不起諾拉，是我喝果汁太心急，不小心嗆出來，嚇到你了。”

　　“沒事。”

　　諾拉微笑著晃了晃腦袋。

　　那神情，那語氣，又漂亮又溫柔。

　　可在小胖子眼中，卻是惡魔的微笑。

　　只因兩人初次見面時，小胖子不小心踩到諾拉的裙子，諾拉也是顯露這般的神情，嘴上說著沒事，可等四下無人，諾拉卻動起手來，還以顏色，用布帶猛地一下勒小胖子的胸。

　　疼得啊！小胖子哭天喊地，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再有。

　　半個小時前，小胖子送給諾拉禮物––娜塔莉和希恩，而諾拉回以微笑，說了聲謝謝，便在去往大廳途中，踩了他一腳。

　　好在小胖子反應快，及時捂住嘴，沒發出聲來。

　　且，那一腳並不重。

　　這會兒，秦天呡了一口青心果汁，放下高腳杯後，看向羅斯，見對方已經把副菜吃得乾乾淨淨，便挑起話題。

　　“羅斯男爵，意大利面好吃嗎?”

　　“嗯，很好吃，神使閣下。”

　　“青心果汁呢?好喝嗎?”

　　“嗯，很好喝。”

　　“那你覺得盛副菜的瓷盤和盛青心果汁的玻璃杯怎麽樣?如果賣給你，你願意出多少銀幣來購買?”

　　秦天從伊麗莎白手上搶來推銷任務，本想按照伊麗莎白的意見，以金幣為單價，向羅斯推銷餐桌上的餐具。

　　但思索再三，選擇了銀幣。

　　做生意嘛，細水長流比較好。

　　“這兩樣餐具都很美觀，尤其是玻璃杯，晶瑩剔透。雖然我是第一次用，但不知道為何，用起來十分順手，感覺手握騎士劍一樣。至於它們值多少錢……”

　　羅斯思索片刻，才又道:“瓷盤潔白光滑，我願意出50枚銀幣，玻璃杯精美別致，我願意用5枚金幣買下。”

　　“既然如此，那我把製作瓷盤和玻璃杯的知識賣給你，你每賣出……”

　　“什麽?！”

　　羅斯驚呼一聲。

　　打斷秦天說話的同時，也吸引了其余人的目光注視。

　　“怎麽了?羅斯。”辛雷婭詢問道。

　　“沒……沒什麽。”

　　羅斯搖了搖頭，

臉上看似恢復平靜，實則內心依舊還未緩過來。　　方才，他已經猜到秦天要出售瓷盤和玻璃杯。

　　可萬萬沒想到，對方出售的方式居然和水泥一樣，不賣製作好的成品，而是直接賣製作方法––煉金術。

　　這樣一來，不是吃虧嗎?

　　並且。

　　那可是玻璃！

　　羅斯想不通，正要開口詢問秦天，忽然，一股濃濃的香氣飄進大廳。

　　小胖子聞到這股香氣，不由的讚道:“好香啊！”

　　頓了頓，他看向諾拉，又問道:“是主菜牛排嗎?”

　　“嗯。”

　　“為什麽這麽香?”

　　“你猜。”

　　諾拉莞爾一笑。

　　這說話方式，不是秦天親口教學，還有誰?

　　“我……”

　　小胖子頓時無語。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隨著鼻子放在牛排上。

　　只見純白色的餐盤裡放著兩塊熱氣騰騰的牛排和八塊土豆配菜。

　　從品相上來看，兩塊牛排都焦了，不怎滴，但從牛排裡無時無刻散發的香氣來講，讓人止垂涎欲滴。

　　這不，小胖子咽了幾次垂涎，卻沒有開動。

　　原因很簡單，他把伊麗莎白的話當耳邊風。

　　直到辛雷婭用腳碰了他一下，小胖子才抬起頭，瞧見諾拉用刀叉優雅地吃著牛排，他整個人瞬間明悟，動起刀叉。

　　餐桌另一邊。

　　羅斯嘗了一口牛排，回味之後，便問道:“神使閣下，您為什麽將煉製玻璃的煉金術賣給我，難道是因為阿道夫大師忙不過來?”

　　“呵。”

　　秦天沒忍住笑了一聲，隨後說道:“最近一段時間阿道夫大師是挺忙的。玻璃廠剛建好那會兒，他忙得不可開交，天天待在玻璃廠，調節烈焰魔陣的溫度燒製玻璃，現在，他人在鋼鐵廠那邊，畫烈焰魔陣。”

　　畫魔陣和學法陣一樣，不能中斷。

　　烈焰……魔陣！

　　羅斯心頭一緊，又問:“煉製玻璃需要……烈焰魔陣?”

　　雖說煉金術師會魔陣法師的基本能力，畫元素魔陣，但不是所有的煉金術師和阿道夫大師一樣，會畫火元素魔陣。

　　恰巧，費爾德家族的煉金術師都不會畫火元素魔陣。

　　“有更好，沒有也行。”

　　聽到秦天這話，羅斯頓時在心裡松了口氣，爾後不再問東問西，直接詢問煉製玻璃和煉製瓷器的煉金術需要多少金幣。

　　“不多，你每賣出一件瓷盤，我要10銀幣，你每賣出一個玻璃杯，我要1金幣，至於其他形狀的玻璃和瓷器，我只要十分之一利潤。”

　　說罷，秦天放下比了1的右手。

　　“行。”

　　羅斯想都沒想就爽快答應了。

　　在他看來，能用金幣從啟神使者那裡買到瓷器和玻璃的煉金術已經是莫大的榮幸，豈敢討價還價。

　　這要是其他神靈的神侍，恐怕有錢都買不到。

　　“對了，羅斯男爵，”秦天忽然想到了答應精靈王子伊恩霍爾售賣啟神的知識，便提醒道:“瓷器和玻璃的技……煉金術我也賣給了伊恩霍爾王子，價格跟你不一樣，你還願意用我說的價格買嗎?”

　　“當然願意！”

　　羅斯點點頭，語氣斬釘截鐵。

　　那怕秦天把煉金術賣給了黑玫瑰家族，他也毫無怨言。

　　隨即，他好奇道:“神使閣下，伊恩霍爾用了多少金幣購買這兩種煉金術?”

　　“不是兩種，是三種，其次，精靈族沒用金幣，他們用食物、寶石、魔法材料和秘銀等，交換瓷器、玻璃和白紙的……煉金術。”

　　說罷，秦天提醒羅斯，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

　　言外之意，吃完再聊。

　　“是。”

　　羅斯聽懂了秦天最後一句話，默默地用刀叉從牛排上切下一小塊牛肉放進嘴裡，嚼了兩下，果然，第二塊牛肉的口感和味道都不如第一塊。

　　接著，第三塊，第四塊………

　　吃完牛排，羅斯沒有慌著開口又問，而是等侍女端上最後一道菜––蔬菜沙拉，嘗過之後，他才出聲。

　　“神使閣下，你所說的白紙就是餐桌上的餐巾紙嗎?”

　　“不是，白紙有軟硬之分，餐巾紙只是軟紙的一種。”

　　造紙廠從建成以來，隻生產兩種白紙，一種是可以承受法師之手“複印”圖書館書籍和設計圖的硬紙，另一種則是既能擦嘴又能擦屁股的軟紙。

　　然而第一個用紙擦屁股的人不是秦天，而是另有其人，剛好，這人也在餐桌上吃著蔬菜沙拉。

　　“那硬紙是……”

　　羅斯說到一半，突然眼前一亮，自問自答。

　　”羊皮紙?！”

　　“嗯，兩者差不多。”

　　“那……”

　　羅斯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

　　“神使閣下，能否將煉製白紙的煉金術一並賣給費爾德家族。費爾德家族也可以用食物、魔法材料和寶石交換煉製白紙的煉金術。”

　　“沒有秘銀嗎，”秦天開玩笑道:“精靈族的王子為了買到啟神的煉金術可是舍得極其珍貴的秘銀。”

　　“秘銀~”

　　羅斯喃喃低語，看了眼存放佩劍的地方，搖了搖頭，說道:“費爾德家族沒有秘銀，也拿不出與秘銀相匹配的寶物。”

　　就算有，也不會換吧。

　　這話秦天很想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但上一句話落下，見羅斯還是不苟言笑，便放棄了，轉而直奔主題。

　　“既然沒有，那用沒有信仰的奴隸交換煉製白紙的煉金術。”

　　“需要多少奴隸?”羅斯詢問道。

　　他雖然不能做主用寶物交換啟神的煉金術，但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隨便啟神的使者說。

　　“不多，十萬。”

　　秦天話音一落，在場面所有人頓時僵住。

　　要這麽多奴隸幹嘛?

　　難道……

　　羅斯不敢往下想，怕冒犯啟神。

　　不過，他從震驚中回神，沒急著回應。

　　雖然十萬個奴隸聽起來很多，但不值多少錢，一個十歲左右的人類小孩才值十銀幣， 那十萬個奴隸就是一百萬枚銀幣，也就是一萬枚金幣。

　　這點金幣對費爾德家族來說，還是不少。

　　此刻，羅斯想了想，委婉問道:“神使閣下，黑斯伊斯五年前的人口才十萬左右，您為何需要這麽多奴隸?”

　　“伊麗莎白應該跟你說過吾神吧。”

　　“是的。”

　　“那你聽了吾神的領域、禁忌、教義，是不是覺得吾神跟其他神靈不一樣，有點像建設王國的國王。”

　　“這……”

　　羅斯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是吧，顯得不尊重。

　　高高在上的神靈焉能和凡人相比。

　　說不是吧，明顯在說謊。

　　畢竟啟神的使者都這麽比喻了。

　　再者，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夜星城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是最好的例子?

　　看著羅斯一臉糾結的樣子，秦天笑了笑，又道:“是不是還覺得，吾神是從混沌中重新凝聚神性的舊神––賢者。”

　　聞言，羅斯依舊不敢搭話，但表情卻說:這不明擺著嗎?玻璃、水泥、瓷器，還有白紙，那樣不是煉金產物?

　　“其實不是。”

　　秦天搖了搖頭，一本正經解釋道:“吾神比舊神還古老，祂沉睡了五千年，而五千年前，人類之中沒有煉金術師，所以，白紙、玻璃、瓷器、水泥，你覺得的煉金產物並非煉金陣生產的，而是普通人根據啟神的知識燒製出來的。”

　　什麽?！

　　羅斯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一直以來，他以為水泥是依托煉金陣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