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漢便是巡邏隊長,不愧為黑獄明面上的秩序維護者,實力的確強悍。
怪物般的體魄加上四轉高階的修為,即便面對開了掛的許言也是全程碾壓姿態,消耗巨大的殺招更是當作普通招式來用。
這招“鬼王刺”舍棄一切技巧變化,追求極致的速度,極致的力道,極致的殺傷效果。
巡邏隊長既然使出這招,便是打定主意要一擊必殺,不給許言任何活命的機會!
矛尖鑽透空氣,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氣流通道,繼而爆發出陰森詭異、恍若厲鬼尖嘯的破風之音。
這一招太快、太猛、太暴烈,以至於許言完全沒有組織防禦的機會,只能將殺豬刀往身前一擋,勉強護住矛尖所指的要害。
“嘣!”
殺豬刀堪堪擋了一瞬,便被無堅不摧的“鬼王刺”直接扎破,半截斷刃遠遠拋飛出去。
矛鋒余勢不減,眨眼不到的工夫便刺到許言的心口前!
值此生死關頭,許言竟然扔開手中斷刀,神色凶狠地盯著巡邏隊長,似乎是放棄了抵抗。
巡邏隊長眼中的嗜血之意越發濃烈——他要親眼見證這個實力不弱的對手殞命當場。
但突然間他臉色劇變。
明明這小子已經放棄抵抗,他身前也沒有任何阻礙,但矛尖卻像是刺入一團柔軟而又堅韌的神秘物體中,離目標只有一指寬不到的距離,卻難以再挺近分毫!
這簡直打破了他對物質世界的認知!
反觀許言這邊,雖然躲過了近乎必死的一劫,但他心中卻沒有一絲喜意。
靈魂熔爐的主動效果,終究還是暴露了。
在當前的修行階段,內氣只是作為一種輔助性能量存在,本身不具備殺傷力,更別說遊離於身體之外了。
而靈魂熔爐作為聯盟系統提供的技能,似乎是不受這一規則的限制,或者說是以一種更高級的能量控制手段調動內氣,在身體周圍形成無形有質的護盾。
屬於降維打擊了這是。
雖然沒有具象化的護盾條,但許言仍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一矛足足打掉了90%以上的護盾值。
險些就破防了。
趁著巡邏隊長愣神之際,許言頭也不回,以最快的速度朝朱一刀住的地方跑去。
“小畜生,站住!”
巡邏隊長陡然回過神來,方才的震驚化作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
龍頭寨被攻破之前,他在寨裡地位不低,屬於巡防軍的三把手,掌管上千兵力。
雖然受限於資質,難以突破至五轉之境,但他對內氣境界卻是了解頗深,遠非許言這種平頭百姓可比。
從一轉到五轉,內氣基本是量的積累和質的小幅度提升,能發揮多少戰力,還得結合個人體質、戰鬥意識等因素,境界高的並不一定就比境界低的更強。
但到達六轉後,內氣便會產生一些神奇的變化。
龍頭寨破滅那一役,他親眼目睹六轉強者在黑蜥人大軍中縱橫屠戮。
隨手一拍就能將筋骨強健的黑蜥人打得四分五裂,鵝卵粗的弩箭都射不穿肉身防禦,完全就是非人般的存在。
他原以為這輩子都無法再窺見那種神異,結果今天竟然在一個三轉煉氣士的身上重現了。
他身上必然有天大的秘密!
必須搶到手!
巡邏隊長臉上露出志在必得之意,他長吸一口氣,肌肉猛地膨脹一圈,渾身大筋更是猶如琴弦一般發出錚錚裂響。
他運勁一跺,地面以他腳底為中心碎開一片猙獰的蛛網狀裂紋,整個人在反震力的推動下破開空氣,帶著滾滾音浪朝許言追了過去。
從高空俯視下去,許言和巡邏隊長一前一後,以正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一路狂飆。
狂奔了近十秒後,許言真切地感受到背後越來越近的氣息,仿佛一頭窮凶極惡的猛獸緊隨其後,一旦被抓住,必然會迎來慘烈的後果。
他心裡一橫,集中內氣在右腳上,全力一踩地面,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般飛射出去。
趁此空檔他運足力氣,在空中爆吼道:“老朱,還不出來救我?”
巡邏隊長狂笑道:“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給我躺下吧!”
說罷他猛力一躍,右手五指戟張,呈黑雲壓城之勢朝許言拍去。
眼看著許言便要被他擒住,一道銀光如天外流星般自遠處襲來,凌厲鋒芒割人欲傷,直指向巡邏隊長。
巡邏隊長怒喝一聲,強行止住前撲之勢,揮動黑矛抽向那道銀光。
“鐺!”
銀光斂去,一把造型古樸的短刀在刀柄末端的細長鐵鏈牽引下飛了回去,落到一隻寬厚肥大的手掌中。
巡邏隊長被這一刀斬回地面,眼中凶光閃爍,臉色難看得嚇人。
但感受著手中的酥麻感,他還是勉強壓住了火氣:“朱一刀,阻攔巡邏隊捉拿犯人,你是想造反嗎?”
朱一刀冷笑道:“姓王的,我的確是不如你會舔,但想往我頭上栽屎盆子,你還不夠份量。”
巡邏隊長臉上寒意更甚:“那就說點夠份量的。這小畜生不但包庇逃奴,還殺了我巡邏隊的人,別說你朱一刀,就算你背後的主子也護不住他!”
朱一刀嗤笑道:“誰不知道你那小姘頭跟許言有仇?怎麽,隻準她五次三番地下黑手,我的人就只能白受欺負?”
巡邏隊長目光凌厲地逼問:“那他包庇逃奴又怎麽說?這件事可是犯了黑蜥族大人的忌諱,你一個殺豬佬恐怕扛不起!”
“你說我包庇逃奴,證據呢?”
許言掃了眼周圍越聚越多的圍觀者,語氣平靜地質問巡邏隊長。
“你賴不掉。”
巡邏隊長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只有知覺敏銳的人才能察覺到其眼神中深深的惡意。
“有人親眼看見那個小崽子從屠宰坊的雜料桶裡爬出來,除了你,不會有其他人。”
許言聳聳肩,微笑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個逃奴確實是藏在屠宰坊的雜料桶裡,但這又能說明什麽?怪我監管不力,被別人鑽了空子?”
“你們巡邏隊看不住自己的犯人,出了事就把責任往我身上推,老子是你爹嗎,還得負責給你擦屁股?”
人群中響起一陣怪笑,引得在場的巡邏隊員怒目掃視,強行把笑聲壓了下來。
巡邏隊長眯起眼睛,像是一只打量著獵物的食腐禿鷲。
“你的確如芳君所言,陰險狡詐,心狠手毒。但你漏算了一件事。”
許言不接話,眼底卻升起一抹陰翳。
“那個小崽子昨日就被我逮住了,如今正關在我巡邏隊的刑房裡。只要撬開他的嘴,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言瞳孔緊縮,心裡陡然沉了下去。
三狗竟然這麽快就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