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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從狗官開始》第二十九章 塵埃落定,傅元龍離去
  次日。

  一份由許典史簽發的通緝令,被張貼到了城內各個布告欄。

  瞬間就引起了整個滄瀧縣的震動。

  “周澤是反賊?!”

  “他不是在滄瀧縣幹了十來年了嗎?怎麽突然就成了反賊了?”

  “有什麽稀奇的,反賊還敢說自己是反賊不成?”

  “呵,我早就覺得這個周澤不乾淨了,沒想到是反賊。”

  “嘶!抓到周澤的,賞白銀一萬兩?”

  “得了吧,抓人那是官府的事兒,跟咱老百姓可沒什麽關系。”

  “抓人我是不想了,不過,提供有效的線索也有獎賞的……”

  “……”

  老百姓們的積極性就這樣被調動了起來。

  對於被打上‘反賊’標簽的周澤,他們舉報起來可以說是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各種小道消息如雪片一樣落向縣衙的線索征集處。

  然而不得不說,周澤的偽裝那是真的很到位,一點兒都不比吳文景差。

  上千條線索,愣是沒有一條有用的。

  什麽‘周澤幾月幾日從哪條路經過’。

  什麽‘周澤幾月幾日在春花樓包場’。

  什麽‘周澤幾月幾日大擺壽宴’。

  都是這一類沒有太大價值的信息,夠不上換賞金的標準。

  “怎麽會一點兒線索都沒留下……”

  縣衙內堂,傅元龍十分疑惑,“難道水鬼走之前清理掉了?”

  “不對啊……”

  “水鬼既然選擇主動暴露,那就代表他不會再回來了,就算留下什麽罪證也於他無礙,何必多此一舉?”

  這時,許崇拿著一封信箋走進來,正好看見傅元龍的神色。

  “大人是在想線索的事嗎?”

  “許崇啊。”

  傅元龍回過神點了點頭,“是在想這個。”

  “下官認為,八萬兩寶鈔已經足夠證明很多事情了。”

  許崇道,“畢竟寶鈔這個東西極不穩定,行情時有起伏,遠不如真金白銀來的妥當。”

  “什麽人才會將絕大部分家財都換成寶鈔?”

  “只有反賊。”

  “因為反賊隨時可能暴露身份,只有最便攜的寶鈔,才是他們四處流竄的必需品。”

  許崇說的有理有據。

  誰知傅元龍卻擺了擺手,“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八萬兩寶鈔,也有可能是周澤打算購置突破境界的大藥。”

  “大藥?”

  許崇不解。

  “就是服用後可用來突破小境界的藥物,開竅境用大藥,通脈境用寶藥。”

  傅元龍解釋了一句,“大藥價格不菲,未免引來覬覦,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使用寶鈔,甚至改頭換面,隱藏身份。”

  “原來如此……”

  許崇若有所思,將手中的信箋遞上去,“不知此物能否證明周澤的反賊身份。”

  “信箋?”

  傅元龍訝然。

  “是縣學的王鶴之王教諭送來的,上面有他的印章。”

  “王鶴之?”

  傅元龍皺了皺眉,對這個名字沒有絲毫印象。

  然而展開信箋只是微微一掃,他就豁然瞪大了雙眼。

  “武奴?!”

  “好大的膽子!”

  傅元龍勃然變色。

  武奴…

  夫子知道張有德的事?

  許崇心中微動,問道:“敢問大人,何為武奴?”

  “你不知道?”

  傅元龍有些訝然,

旋即又點點頭,“也是,你雖然已是官戶,但貢獻未夠,知道太多反而有害無益。”  “你只需要知道,蓄養武奴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事,只能背地裡偷偷乾,一旦被證實,哪怕是一品大員,也要被革職查辦。”

  “這封信箋……周澤在滄瀧蓄養了武奴?”

  許崇假裝吃驚。

  “嗯,可惜的是,那名武奴已經死了。”

  傅元龍有些遺憾,轉而問道:“這個王鶴之,你熟麽?”

  “下官蔭補典史之前,曾在夫子座下進學。”

  許崇如實回答。

  “哦?”

  傅元龍有些吃驚,忍不住多看了許崇幾眼,“原來還是個秀才,怪不得……為什麽不繼續讀書?”

  放著康莊大道不走,跑來當個什麽破典史,這也太蠢了吧?

  “這…不敢欺瞞大人,家父為典史之時,百姓怨聲載道。”

  許崇臉色一黯,“下官身為人子,不忍家父死後繼續背著罵名…”

  “懂了。”

  傅元龍擺了擺手。

  他已經從許崇身上見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東西,多這一個不多。

  “不知這封信箋對大人可有作用?”

  許崇問道。

  “有,但不大。”

  傅元龍暗自歎了口氣。

  有武奴這件事的存在,哪怕周澤不是反賊,也必須是反賊了。

  因為一旦周澤不是反賊的話,那所有跟他有過密切關系的人,都將受到徹查。

  所以,只要報告遞上去,周澤的反賊名頭沒跑了。

  但問題是。

  僅僅只靠這個,是無法證實許崇的推論的。

  ‘太平道圖謀滄瀧十幾年’這個說法,未必能得到上面的認可。

  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免除他的過失,不再追責,功勞是別想了。

  唉……

  本以為柳暗花明又一村,誰知還是到頭一場空。

  傅元龍收攝心神,對許崇道:“我即刻就要趕回府城,縣城這邊,你的奏本也要盡快遞上去。”

  “下官明白。”

  許崇抱拳。

  傅元龍就這麽走了。

  跟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人知道。

  留下了一地的爛攤子。

  而許崇偏偏還不能不管。

  縣令跟主簿一死一跑,他成了縣衙唯一的官員。

  解除縣城的封鎖,重拾六房事務,百姓們的情緒也要安撫。

  最重要的是恢復民生。

  十幾天的封鎖,已經給百姓們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商業和工業還好,只是停滯了,再撿起來也容易。

  可農業不一樣。

  城外的農田荒廢了半月沒有人打理,再不搶救的話,月余後的秋收就糟了。

  總之,這是許崇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一丁點兒都不羨慕公務員。

  光是擺平六房事務,就花了整整一天。

  解決商販之間的糾紛,又花去三天。

  最後還要號召民壯去城外的農田幫忙。

  等到滄瀧縣恢復以往的秩序,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饒是許崇有開竅四重的實力,依舊被累的精疲力盡。

  “媽的……等新的縣令到任,不給我好好的記上一筆功勞,我跟他沒完!”

  許崇吐槽著,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許府。

  “老爺您可算回來了!”

  管家老李帶著兩個丫鬟迎了上來,“老爺是先沐浴還是先用飯?”

  “老李…”

  許崇看著管家有些怔神,這才想起來另外一個老李。

  那麽重的傷勢,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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