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益臉上滿布的皺紋都在顫抖,花白的胡須在燭燈下搖曳。
他的身前還翻開著幾本古籍,古籍的邊上丟著無數殘花。
燈火跳動中,老人家的雙手抖得厲害。
他手中拿著的秦鍾那兩張紙,上面雄蕊、雌蕊、花粉幾字在燭火下更是耀眼。
“花似人,其中亦分雄雌陰陽,陰陽結合才結果。”
這個簡單的道理,他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更是摧殘了無數的花朵才弄明白。
前人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啊!
人們只在‘辨花性情、種植位置、接換神奇、分栽有時、扡插易生、移花轉垛、過貼巧合、下種及期、收種貯子、澆灌得宜、培壅可否、治諸蟲蠹、枯樹活樹……’之中下功夫。
但卻沒往花中細蕊裡研究!
徐元益想清楚這些之後,渾身血緣都在加速流動,這個發現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
曾經的人隻知種子、氣溫、乾濕等一系列因素,卻沒仔細思考過為什麽開花到結果其中的影響因素。
現在他明白了。
“秦鯨卿說的是對的!”
花中還有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影響著結果。
“花開結果,花開結果……誰都知花開結果,卻不知花開後如何結果。”
徐元益喃喃自語著,仿佛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那圖上畫著標注了雄蕊、雌蕊、花粉,桌上的花裡也確實有一些有‘雄蕊’、‘雌蕊’的特征。
他現在很想立刻跑到清河鎮去,去迫不及待地找秦鯨卿問個明白。
但是……
徐元益頓了一下,大聲往外面喊道:“備轎,進宮面聖。”
“老爺……”隔壁有人急忙喚一聲,想要問緣由,今兒皇宮可是皇家私宴如何能去打攪。
徐元益聽了這下,精氣頓泄了。這事對他來說確實重要,但還不足以在這個時候去打攪皇家私宴。
“去忠順王府!”
“老爺忘了?忠順王此時也在宮中。”
“那去……”
徐元益本想說去秦家的,一想到秦家在清河鎮,離神京有些距離。搖頭道:“明兒一早入宮。”
【徐元益好感度+5,陽壽增加5天】
臥槽?
搞什麽鬼?!
秦鍾正牽秦可卿,腦袋偷偷湊近,卻被腦中的提示聲嚇了一跳。
心中暗暗猜測,徐老頭真對他說的上心了?
他偷偷一喜,放下的鉤子上魚了?總歸沒算白勞。
“鯨卿笑什麽?”秦可卿好奇一問。
秦鍾嘿嘿一笑,“我在想再過三個月,我便滿十三歲了。”
秦可卿蹙著眉頭,哪裡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卻裝作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十三十四歲,說得親;十五十六,可娶妻。鯨卿不小,又有自己主意,該為往後謀生多用心了。”
“用著心了!”
秦鍾嬉笑回著,哪裡沒用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若不是年紀太小,他豁出臉去也要討個官身來,可是才十二三歲哪裡好討。
歷史上八歲宰相,十五封王的又有幾人。
除非年幼襲爵。
可秦家沒爵可襲。
官身只能慢慢來,現在徐老頭上鉤了,給陳五爺留下的印象也不錯。哪怕走賈家關系,現在王夫人對他感官也極好,更別說王熙鳳好感度都三十多了。
就算徐老頭和陳五爺那邊不亮,將來也還能借著賈家的關系混個官身。
現在的主要問題是如何攢陽壽,以及多和幾個人打好關系,順便多和賈家以及陳大爺、陳五爺這樣的人前混個好感。
好感度高了,往後想要什麽也不會太難!
秦鍾欣喜地輕笑一聲。
也不知道如果是男性好感度到了85以上,會是什麽樣子?
摯友?
知己?
同志?
這三個關系,似乎區別並不大。
但既然系統都列了出來,其中肯定還是有許多不同的。
摯友,應該是極為真摯的朋友;知己,該是能無話不說;同志,則是志同道合。
想不通!
秦鍾再不去想,前世他的身邊也沒這樣關系的人。一切都是從書本上,電視劇裡看來的。
這麽想來,前世真挺慘的。
要女朋友沒女朋友,要好兄弟沒真正的好兄弟。哪怕是在農科所裡,其實裡面也有各種小矛盾,找不到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同志。
不過……
秦鍾湊近親昵笑道:“除了前程外,我成親事宜倒不必再計算,一切不是有姐姐麽?”
秦可卿盡管心裡甜甜的,但還是被他這無賴樣子給整無語了,而且……
《大楚律例.戶律.婚姻》規定:
“同姓者重在同宗,如非同宗,當援情定罪,不必拘文。凡同姓為婚者各杖六十,離異。”
“娶緦麻親之妻者,各杖六十,徒一年。”
“緦麻親之妻”意思就是“五服”之內親人的妻子。
這個與他們沒關系,但上面一條,卻是實實在在的約束。
秦可卿道:“鯨卿倒全賴上我了!”
秦鍾輕揉著她手兒,收起了方才的無賴樣子,極為認真的說道:“我這輩子都賴上姐姐了。”
“……”
心兒酥,心兒酥!
二八的少女,心兒酥!
“哼!”
秦可卿精致的臉蛋上露出一點酒紅,撇頭不去看他。卻刹那間隻覺臉上一暖,酥麻蔓延全身。
再抬頭時,鯨卿已經笑著跑了!
“跑什麽,我又不怪你!”秦可卿輕輕一喃,嘴角笑容明顯。
……
次日!
徐元益一大早便乘轎出門,身上揣著不少書本紙張,在皇城外等了許久。
等他進去時,朝議已畢。
他還未見著皇帝,才被召入殿中,便心急跪地喊道:
“陛下,老臣有大發現……”
“秦鯨卿所言不差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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