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枚石塊劃破空氣,向巴士拉的城頭飛來。
“低下頭,躲在女牆後邊!”軍官大聲地提醒著周邊的士兵,周邊的戰士們熟練而不慌亂地躲避著。石塊的準頭本就不高,只有兩個砸到了城頭,造成了數人的傷亡,其他的不是砸到城內就是砸到牆體。
與此同時,在城下什葉派志願者們推著攻城器向殘破的城牆挺近。這些攻城器大多做了簡易的防火措施,城頭的守軍也沒有床弩、拋石機之類的大型器械,真主也不會介入凡間的爭鬥。所以穆薩沙教團的戰士們拿這些束手無策,只能和此前幾次一樣等敵人登上城頭將其殺退。
不過在此之前,穆薩沙教團的戰士們只能緊張地等待。
高拉貝裡和幾個千夫長在後邊一個臨時壘起的土壘上觀察著戰局。
“將軍,看來之前的幾次攻城已經是敵寇的極限了,這一次進攻我們甚至沒有在土壘上部署弓箭手壓製他們,而他們現在都不敢部署弓箭手來阻撓我軍推進……”
“傳令讓其他部隊都準備好,今日,巴士拉城必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確實,這次進攻弓箭手都在待命,保存體力用於進攻的高潮而非壓製敵方弓箭手以掩護友軍。
漫長的等待,終於,雲梯靠上了城牆,守軍們迅速集結在梯子頂部附近,準備好阻攔敵人。
“真主至大!”雲梯下的志願者口號喊的震天響,熱情不減。而後手腳並用爬著梯子登城。城內的石塊和熱油都已經告罄,這次順利了許多。
弓箭手們也爬上了比城牆還高的土壘,居高臨下地發揮著自己精湛的弓術,殺傷著所有試圖阻攔志願者登城的士兵。
在二者的協同下,城頭再次出現了缺口,越來越多的志願者加入戰場擴大這個缺口。
在後方的紅頭們沿著壕溝前進,驅趕著還沒爬上梯子的志願者,加入戰局。這些裝備精良的戰士們迅速成為了突破敵方防線的中堅力量。
“完了……完了……”在塔樓上的納爾德看著城牆防線被緩慢但不可逆地突破,不安和恐慌迅猛地衝擊著他的大腦。
“為什麽援軍還沒來?穆罕默德謝赫是要拋棄我們麽?還是阿瓦士或是援軍也出了什麽變故?”他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傳令。”一旁的傳令兵走了過來。“讓這些城頭的戰士們都退回到城堡來吧。”
“是。”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個月時間,在一個月之前,他還在城外指揮著教團的戰士將白羊王朝的戰士們從城牆趕到城區再趕到城堡內。而現在,反過來困守城堡失去希望的是他。
“我好不容易立功一次,可是你們卻讓我輸得這麽徹底。”納爾德將發酵椰棗水一飲而盡,然後大喊一聲,將銀製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親兵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地上的杯子收走。
而在城外的土壘上,志願者們的首領看著城門樓子上原有的旗幟被紅頭們拔除扔到城下,薩法維的獅子和太陽飄揚在城頭,讓他們不禁歡呼了起來。
“很好,很好,不過突破城牆只是第一步,全軍壓上!拋石機準備推進,記得帶上那份特殊的禮物。”高拉貝裡簡短地發布著命令,幾個傳令兵迅速將其傳達至各個部隊。
城門被打開,紅頭和穆薩沙人一退一進宣告了城區的控制權易主。
穆薩沙戰士們慌亂的撤退迅速演變成了一場災難,下了馬的紅頭們不一定有他們跑得快,
但踩踏事故、損毀的街區和混亂讓不少人喪生於同袍們的腳下,或是被紅頭們的彎刀砍死。 在親兵們的護衛下,高拉貝裡,阿薩德,以及志願者首領和千夫長一同入城。親兵們的腰間掛著不久前砍下來的人頭,向著城內的被征服者耀武揚威。
“真主庇佑……願公正和安寧降臨世間……”盡管今天不是主麻日,但清真寺內依然人滿為患,教士們帶著恐慌的信徒們一起祈禱。
城區易主的頭一夜,各個街區門窗緊閉,哪怕是膽大包天的江洋大盜也不敢出來活動。對於在城區內恢復秩序的紅頭們來說,今夜無事。
納爾德看著寂靜的城區,心已經如同死灰一般。
“大人,在城堡內還能拿的起刀劍的勇士還有大概五百人。”
他轉過來,看著向自己報告的副手,無奈地命令道:“給這些戰士們準備點好的吧,明天可能是最後一日了。”
“還有那些在地牢裡的,你覺得要怎麽處理他們?”
副手盤算了一下,道:“屬下認為把他們都在今夜處理掉吧,這樣我們也不需要人手去看守他們了。”
“你覺得他們可以用來守城麽?”
副手有點震驚:“大人,我們根本無法保證他們的忠誠……”
“我不需要他們的忠誠,只需要他們對於生命的渴望。然後拿起刀劍去對抗那些來自火獄的魔鬼。”納爾德為了緩解守軍人力不足的情況,緩緩道出了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震驚的想法。
“這也太不妥了……他們為了活命也可能反戈一擊,獻上城堡來換取薩法維人的諒解。”
納爾德修改了一下方案:“你去地牢集結那些囚犯,不要讓他們相互溝通、串聯,隻進行一次招募,所有拒絕的立刻處決。”
“是。”了解了上官想法的副手迅速帶著親兵去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