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格達的宮殿內,穆拉德還在為集結部隊的事發愁,投靠自己的土庫曼部落有些少,穆拉德的軍事總管巴裡克·貝格·博納克為了湊出一支能與艾哈邁德一戰的部隊不僅最大限度地動員了自己的部落,還花大價錢雇傭了沙漠裡的貝都因遊牧民。
但還是不夠,穆拉德不斷地與穆薩沙教團談判,希望能夠爭取到他們的支持,最終,穆拉德同意在戰後將大量的地產賜給穆薩沙教團,並承認蘇菲主義的合法性。
就在穆拉德正在慶幸自己湊出了一支不弱的部隊時,埃爾比勒城的報告遞到了他的手上。
摩蘇爾被圍、埃爾比勒被圍,美索不達米亞北部的控制權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啊。
“陛下,軍隊已經準備好……”巴裡克進入書房,正想向穆拉德報告軍隊狀況,但穆拉德的不對勁幾乎是寫在臉上的,巴裡克急忙將沒說完的話咽下去,問道:“您怎麽了?是不是哪裡出事了?”
穆拉德點了點頭,將手上寫滿文字的紙遞給巴裡克。
在看完以後,巴裡克卻不像穆拉德這麽緊張,而是一臉輕松地勸道:“陛下,雖然我們失去了美索不達米亞的北部,但兩頭猛獸是不會允許另一頭與自己共存在同一片狹窄的地域的,若是其中一頭猛獸試圖無視另一頭衝我們咬來,另一頭肯定會抓住機會狠狠地咬住它的屁股。無論他們是對峙還是衝突,我們都能得到喘息之機,我們在美索不達米亞失去的,或許可以在法爾斯找補回來。”
“但願事實如此。”穆拉德並沒有因此輕松下來,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
“陛下,您忠實的仆人都已經準備好聽從您的命令了,我們等待您的號聲,無論多久。”巴裡克認為再勸穆拉德只會適得其反,於是便謙卑地退出了房間,讓自家君主好好考慮一下下一步的動作。
深夜,在喝了不知道幾罐葡萄汁後,穆拉德終於下達了命令——親率部隊駐扎基爾庫克。
而在埃爾比勒城,當地的埃米爾在城牆被炸塌之後識相地出來投降了,在持弓者的押送下前往大營,然後在威逼下跪在易卜拉欣面前。然後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埃米爾又被拖下去了。
“卡姆蘭,統計出來了麽?”易卜拉欣一邊說著,一邊將裝滿零食的盤子往書記官的方向推了推。
“還沒有,不過官員們大多很配合,相信不出幾天您就能獲得這裡的忠誠了。”卡姆蘭拍著馬屁,然後拿起了侍者剛端上的咖啡喝了起來。看著滿桌子的甜食,卡姆蘭不禁為易卜拉欣的牙齒擔心了起來,這個他所侍奉的君主對甜食的喜愛可謂是過了頭,就連喝咖啡和酸奶也是要嘗出甜味的。
“那麽,我的書記官,你對這場戰事有什麽看法呢?”又一口,杯裡的咖啡已經見底,就在這時,易卜拉欣突然話鋒一轉。
“陛下若是問及這種問題,那更應當谘詢將領們的意見,臣下只是個小小的書記官,僅能盡自己愚鈍的才能為您處理文書工作。”卡姆蘭不知道易卜拉欣想說什麽,先是小心翼翼地推辭著。
“你不僅僅是一個書記官,還是個光榮的史官,怎麽可能對一場戰爭沒有看法呢?”說完,易卜拉欣盯著卡姆蘭的臉,讓人心裡發毛。
“是,是。”卡姆蘭連忙應答兩聲,然後將頭低下,不與易卜拉欣對視。
“罷了,我也不為難你,我也要休息了。”易卜拉欣本來就是想簡單地聊聊天,見對方不太情願便放棄了。
“臣下告退。”卡姆蘭快步走出大帳,消失在易卜拉欣的視野裡。
而在一旁翻動著書本的伊斯邁爾非常自然地從盤子裡取了個點心,似乎對在大帳內發生的事情都漠不關心。
“伊斯邁爾,今天學了多少東西啊。”易卜拉欣抓住弟弟拿著甜點的手,笑眯眯地問道。
“哥,我不想讀經書了……”伊斯邁爾有些心虛,用未被束縛的右手將經書推給了易卜拉欣。
“光靠經書和禮儀是無法和主交流的,唯有心裡有虔誠的信仰才能和萬能的主交流,這個,我準了。”作為一個穿越者,易卜拉欣在宗教問題上放得很開。
“那你想看什麽呢?”易卜拉欣雖然心裡清楚, 但還是明知故問一波,並故意把伊斯邁爾抱到桌子前,讓他能夠清晰仔細地看到地圖和文件。
“我認為刀劍勝於書,我想像哥哥一樣用用刀劍砍下不服從者的頭,讓想苟活的人臣服於刀刃下。”伊斯邁爾毫不猶豫地用稚氣的聲音回答著。
易卜拉欣只是摸了摸伊斯邁爾的頭,沒有說話,搞得伊斯邁爾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一臉奇怪地看著易卜拉欣。
易卜拉欣沉默的原因很簡單——他自己對軍事也只是一知半解,更別說教學。
“既然這樣,那我就指定幾個老師給你吧,我會定期了解你的程度的。”易卜拉欣說完後將還有點心的盤子推給伊斯邁爾,然後拿起文件琢磨了起來。
伊斯邁爾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拿著甜品到一邊自己玩去了。
摩蘇爾,圍城營地
宴會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已經到了尾聲,準備好的佳肴差不多享用殆盡,艾哈邁德也想起今天要視察新一輪的強攻準備工作,最終在樂師舞女的退場下,宴會結束了。
剛享完樂的艾哈邁德又是一夜未眠,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從仆人手中拿過了煙鬥,吸了幾口大煙,讓自己精神了一下,然後開始白天的工作。
“陛下,雖然臣不該打擾您,但臣認為您應當知道這個消息。”不一會,艾哈邁德的間諜總管走了進來。
“什麽消息?”心情愉悅的艾哈邁德張口問道。
“僅僅用一天的時間,埃爾比勒就陷落了,陛下,除了南面的穆拉德外,您現在還要應對側翼的易卜拉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