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等人冰涼的眼神令陸鯉良心驚不已,想不通這是為什麽,到底是自己中了幻術還是……
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腳下便傳來一陣碎裂的聲響,以及一股黏膩而熟悉的聲響,隨後身體突兀地一輕,剛剛纏繞著自己的拉扯力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不及猶豫,手下直接發力將自己整個人抬起,吃力的爬上。
再一次踩在踏實的地面上,整個人癱倒在岸邊,心中充斥了與死亡擦肩的驚心動魄之感,渾身上下也是一陣無力。
他後怕的看了一眼無邊無際的平靜麥田,萬般情緒雜陳,其中以恐懼最甚。
陸鯉良不知道剛剛如果自己被拉下去會發什什麽,但想必不會是什麽好事。
他抬起頭,看到櫻花幾人此時卻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與剛剛自己看到的那種冷漠態度完全不同。
陸鯉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幻覺中,或是方才自己看見的根本不是他們。
櫻花過來慢慢扶起他,眼中流露一種難以言喻的關切,“鯉魚,你沒事吧?”
“沒事。”陸鯉良搖搖頭。
“哥們,剛才你突然衝出去跳下麥田可把我們嚇了一跳。”
海東也湊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調侃似的語氣說道:
“不過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是中了什麽幻術嗎?還是像之前的稻草新娘一樣?”
“不是,我沒看到那個稻草新娘……”
陸鯉良有些抵觸海東的觸碰,後退一步,扶著額頭,眉心緊皺。
櫻花上前一步扶住他,語氣輕柔的說道:“休息一下,慢慢說。”
說著還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們想攔你卻沒攔住。”
櫻花補充著海東話裡的細節,但說出來的時候又像是剛剛想到的謊言。
陸鯉良沒想這麽多,隻覺得櫻花漂亮又體貼,情緒漸漸安分下來,身邊卻突然一陣不識趣的風輕輕吹過,讓他覺得渾身陰冷。
遠離了櫻花兩步,那邪風反而不吹了。
心中古怪,但還是先說起正事來。
“你們說要探索一下麥田,先……下去,然後我跟下去,麥田裡的地面像是波浪一樣晃動。”
“有東西拉住我的腿,我看到你們……”
他有點語無倫次,正在腦海裡嘗試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主要也是剛剛的情況他自己本人也是一頭霧水,茫然的很。
亂七八糟的描述一通,陸鯉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你是怎麽出來的?”冰河插話進來打斷道。
陸鯉良臉上愣了一下,聽到他的聲音,心裡一下子提了起來,既震驚又警惕地看向冰河,卻見他還是一副慵懶的耷拉著眼皮,目光中毫無波動。
冰河有意無意般解釋道:“麥田的信息可能是我們通關的必要條件,我們或許可以從你的經歷中知道一些逃離或者通關這場遊戲的關鍵,甚至有機會去麥田深處看一看。”
陸鯉良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也感覺自己有點怪了,明明只是一個正常無比的問題而已,這麽敏感做什麽?
只是不知為何莫名有哪裡不對勁。
常年和陸元欣生活在一起的安全感缺失讓他下意識的取出了兩節還沒有真理化的稻草新娘的稻針藏在袖子裡。
指尖摩挲著那金屬般的質感和鋒利,心中踏實下來。
神色緩和下來,
“嗯,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東西松開我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破裂的聲音,然後拉拽的力量就消失了。” “破裂的聲音?”
“對,就哢嚓一聲。”陸鯉良當時那種情況實在沒有注意力放在這種小事上面,盡力的回憶著。
“像不像麥稈折斷的聲音?”冰河詳細的問道。
“不像。”陸鯉良搖搖頭,“如果硬要形容的話,更像是骨頭折斷的聲音。”
“不過我能感覺到,那東西只是被阻礙了一瞬間,但凡我慢一點就又要被拉下去的。”
他又補充道,此時想起來就仿佛當時有什麽東西救了自己一樣。
“骨頭折斷……”幾人都若有所思,只是思考之間都在用一種有點奇異的眼神偷偷瞄著陸鯉良。
然而他的目光卻放在了身後的麥田上,依然心有余悸,並沒有注意到幾人的異樣。
“哎,哥們,方便透露一下你的道具能力嗎?”海東突兀出聲,笑道:
“我的伴生道具是武道系的山海拳套,目前的能力暫時只有透體拳勁,就跟隔山打牛一樣,你知道隔山打牛吧?就是能擱著你打到你身後的東西!”
還沒等陸鯉良說話,他自己就把自己的底露了個乾淨,整得陸鯉良都有點不好意思,這種伴生道具能力本來就類似於隱私一類的東西,盡量不要隨便與外人說的。
但看到海東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就知道他完全不懂這些事情。
陸鯉良被他的天真樣子逗得心中發笑,雖然不太忍心欺騙這麽單純的青年,但是自己也不知道啊,於是只能實話實說道:
“我的伴生道具是一本書,但是無法鑒定,目前我發現的功能就是製造一些幻境,而且這些幻境似乎也只針對於我自己。”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猛然把腦袋轉向他,那一雙雙眼睛中露出些夾雜著凶惡和詭異的光,陸鯉良頓時心中一緊,一股不對勁的異樣感越來越重。
像是覆蓋在自己身上的陰霾,如芒在背。
他不動聲色的退後兩步,“額……怎麽……”
還不等話說完,海東笑容詭異地逼近兩步,而這個時候他們的位置更加靠近了一些麥田,“你說的是真的?無法鑒定?”
說著,其余幾人的腳步也像是包圍一樣在他身邊一圈散開來。
見到此狀, 陸鯉良隻覺得詭異無比,若是他再察覺不出有問題就真有問題了,一時間心臟突突地狂跳起來,額頭也浮現了一絲輕汗。
“那麽說你是第一次參加這個遊戲的玩家?”
海東那原本熟絡的口氣變得仿佛質問一樣,再一步逼近。
幾個人一同堵住他的去路,不管是冷峻精練的櫻花,頹廢可靠的冰河,羞澀內向的蘇蘇,還有這個清澈愚蠢的海東。
此時表情都出奇的一致,那是一種含著惡意的凶狠。
“啊……額……”陸鯉良知道這幾個人有問題了,袖中稻針捏緊。
盡量裝著無事的樣子向著海東身邊靠近,手臂環過他的脖子,強笑道:
“大家這都是怎麽了?這麽感興趣我的伴生道具啊,那你就……死!”
一根鋒利的稻針毫無阻礙的穿透進了海東的喉嚨,陸鯉良又為了以防萬一,另一根稻針緊隨其後,交叉穿透,直接在海東的脖子上扎出一個平面十字來。
立即就要跑開,誰曾想,海東雙手不知何時緊緊抱住了他的腰,那被扎了個透涼的脖子居然扭了過來,旁邊鑽出一條無目利齒的黑色蚯蚓狀蟲子,對著陸鯉良無聲嘶叫。
海東也滿臉猙獰的對著他笑:
“藍星人!你該死了!”
“異位面!”陸鯉良此時怎麽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眼前的這些人全都是入侵的異位面人!演了一出戲來騙自己的!
他們為保穩妥問出自己的道具無法鑒定後就直接翻臉了。
藍星幾十年的位面交流經驗告訴他,異位面人全是敵人!